台风登陆的夜晚
段考结束之後马上就有台风假、风大雨大的。
不得不承认这个台风假、让我本来想要拉着诗涵告诉她、其实我不太懂得怎麽跟nv生怎麽更进一步之类的话题的计画受到了延迟。
看起来这个大风大雨的状况,明天是一定会放台风假的,但是台风天也让我根本不想出门。
小就也告诉我「明天台风天,我们就不要去网咖包台了。」
我知道小就不喜欢穿雨衣也不喜欢淋雨。
而且小就他今天或许需要一点时间来帮忙「全国电子的大姐姐」在他家安顿。
小就和全国电子的大姐姐他们两个说同居就同居,晚上小就就开着源叔的bw轿车到凤山火车站接「全国电子的大姐姐」了。
我们都还没有满十八岁,甚至我跟小就连十六足岁都还不到。
「全国电子的大姐姐」、虽然我没有跟她交谈过太多话。但是目测她应该也没有超过二十岁。
这种年纪的我们、说要「同居」、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但是小就跟「全国电子的大姐姐」就这样子做了。
而且是说做就做。
小就顺路送我回家後其实小就家跟我家的距离走路不用五分钟。
小就在开车离开前把车窗摇下「双仔,我真的觉得那个诗涵、可能真的不太适合你、你的个x太单纯了。」其实我觉得小就想说的有很多、但是小就保留了很多很多。
我没有回话。
毕竟我不觉得把事情弄得很复杂是一件好事。
其实我知道小就在说的是他觉得可能诗涵跟我想像中的nv生不太一样、可能她经历过了许多我无法想像的事情。
小就一直对我都不是一个会语带保留的朋友、或许他这样隐晦的说这些话、是因为他隐隐约约之中、感觉到我对这个第一次的恋ai很珍惜、而且小就他又不希望我受伤。
坦白说,我不止一次想要偷偷骑着我的老妈的买菜用机车去学校。
但是我只要想到「无照驾驶」这件事情的罚单不但不是我可以负担得起的、我也不希望老妈觉得我怎麽这麽不安份。
就像其实我知道诗涵的手机号码、我却也从来没有打电话给她过。
因为我知道诗涵要打工、诗涵的上班时间应该不像我这样子的那麽自由。
甚至我连讯息都没有传给诗涵过。
我并不想让自己打扰到诗涵上班的时间、我也不想打扰到诗涵的生活。
其实更多的原因,是我不知道该对着电话大家都没话讲的时候的沈默该怎麽应对。
就像是国中的时候、那些跟我告白过的那些nv生。
其实我也不是不想对人家怎麽样,虽然不能很确定自己是不是很确定的喜欢这个nv生,但是我也想在交往的过程之中、慢慢的喜欢上这个nv生。
可是我总觉得这样子做、对这个nv生好像不是很公平,所以每一次都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出现b如说答应交往,b如说牵手。
这一次的诗涵、如果不是诗涵有点强y的态度让我觉得、我自己好像会错过这个nv生,我可能也是一个没有靠近诗涵就收场的结局吧。
晚上我听着收音机,飞碟电台dj陈菡的节目早已结束。
窗外的风雨更大。
飞碟电台的新闻报导宣布明天台风放假一天。
半夜。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没看过的电话号码。
到底是谁、会在这个十二点多快凌晨一点的时间打电话给我呢?
「你就是银双吗?」我接起电话、电话的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妇nv声音,有点台湾国语的腔调、感觉得出来是一个很少在讲国语的人。
「我是,请问你是?」不等我说完。对方就继续表达自己想说的每一句话,感觉上很急促。
「h诗涵在你那里对不对?赶快把她送回家。」对方突然的这句话,让我突然之间的不知道该怎麽回应。
h诗涵?就是诗涵吧?
我很确定我没有听错,她不在我这里,她没有回家?她不是去上班了吗?
这个时间点、诗涵应该也老早就下班了吧?她没有回家?那会是跑去哪里了呢?
一连串的问号、不断不断的在我脑袋里面冲撞着我的脑神经,我不但感觉到我的思绪很复杂,还有一种嘴唇发麻,手脚发凉的紧张感。
不、b起紧张感,这种感觉更像是绝望的感觉。
「你是h妈妈吗?诗涵她没有在我这里,你要不要打她的手机问问看她在哪里?」我试图着很冷静的回答、其实我的心里也不太冷静。
「卖骗阿拉别骗了啦、h诗涵她一定是在你那里啦。她的电话根本没开机。赶快把她送回来啦。」h妈妈的口气、在电话的那头突然变得暴怒。
「很抱歉,h妈妈,诗涵真的不在我这里。」我试着很冷静的下来、思考以我现在的能力与状况,我能够做什麽?
诗涵不见了,外面风雨又那麽大。不会是出了什麽意外了吧?
我实在是越想越不安。
诗涵的妈妈很明显的、很明显的根本没有在听我说出口的任何一句话。
诗涵的妈妈很明显的、她只想表达她所有的不满还有愤怒。
「拜托你啦,把诗涵还给我啦……呜呜呜呜呜。」电话那头的h妈妈、从暴怒的口气慢慢的又转变成哀求还有痛哭。
「不然这样,h妈妈,如果诗涵有打电话给我的话、我一定马上去把她带回家。」其实现在的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我也知道诗涵应该不会打电话给我,因为我们即使知道彼此的手机号码、可是我们却也从来没有通过电话。
我也知道、如果诗涵还打电话来给我的话,似乎是应该要先报警,毕竟这个感觉很像是遇到了什麽意外。
挂完电话之後、我马上淋着雨跑到小就家,小就家的一楼就是源叔的财务公司。
通常是二十四个小时、大门敞开灯火通明,因为随时都会有源叔他们家公司的少年仔在里面聚会聊天、打p、打麻将之类的。
我冲进去源叔的公司,所有的人都没有理会我、因为大部分的人都看过我、认识我。
我冲上了二楼、推开了客厅的门,小就正在帮「全国电子的大姐姐」整理行李。
「双仔?这麽晚了?还下大雨?你是做恶梦吓醒喔?还是在梦游?」小就完全状况外的看着我。
「全国电子的大姐姐」也是满脸疑惑的看着我。
「诗涵的妈妈打给我跟我要人说诗涵没去上班也没回家台风天的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什麽事情我想跟你借车去她上班的地方找她。」我急急忙忙的、说了一大串没有标点符号、还有没有停顿的文字。
「双仔、你慢慢的说,雨声很大,你讲这麽快我听不懂。」小就试图安抚我。
我把刚刚的状况跟小就说明。
我国中一年级的时候、学校附近还发生过很震惊社会的彭婉如命案、新闻报导都还历历在目,我真的很害怕诗涵是不是也遇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
「我想,这应该不是诗涵第一次翘家。」小就想都没想、就做出了这个结论。
「g,都什麽时候了你还讲这种话?」我第一次对小就这麽生气。
想要开玩笑、或是要挖苦我也要看一下现在的状况吧。
「双仔。你想想看、诗涵的妈妈知道你吗?就算她知道、她为什麽会知道你的电话号码?一定是诗涵给她的嘛,不然就是她偷看诗涵手机的嘛。」小就开始冷静的分析。
「那跟现在的状况有什麽关联?」我被小就这麽一讲,坦白说我也愣住了。
对啊,我们这个年纪、有交男nv朋友通常是不会让父母知道的。
小就这种人、就是例外中的例外,虽然不能保证这个世界上没有其他像是源叔这样的爸爸,但是我相信就算是有、也很少很少。
「她妈妈的感觉、就像是很有经验诗涵会g这种事情一样。如果是你的妈妈发现你没去上班又没回家、然後在我这里又找不到人。早就去报警了吧。」小就拿起桌上的玻璃瓶金牌台湾啤酒,自己灌了一口,挥挥手示意「全国电子的大姐姐」去冰箱帮我也开一瓶。
「想想看,诗涵跟你都还没满十六岁诗涵她晚我五个月左右出生。,发生了这样子严重的事情,即使不是警察来找你,也是学校的教官和老师会先来找你吧?。」小就示意我喝口啤酒冷静一下。
接过啤酒之後、我灌了一口。
我想让情绪冷静一点、虽然听完小就的分析之後、我已经冷静了不少。
仔细的想想、的确也是很有道理。
「车子借你去找吧。我知道你不亲自去找一定是没有办法si心的。」小就从口袋里掏出源叔的黑sebw轿车的钥匙塞在我的手上。
「雨下得那麽大、开车去b较安全。放心开吧,这种天气警察很少临检,平常警察也是很少在临检汽车。」我傻眼了、我真的傻眼了,我只是想要跟小就借机车而已。
「车牌是2532那台。停在外面的停车格。」小就转头继续帮全国电子的大姊姊整理行李。
我抓了bw轿车的钥匙、冲出源叔的公司。
果然黑sebw的轿车、就停在源叔公司门口斜对面的停车格里面。
这种紧急的时候、我也顾不得我到底是不是无照驾驶、还是开着百万名车了。
我跳上了黑se的bw轿车。
发动引擎,还好我跟小就在国中的时候、就有偷偷的尝试过汽车怎麽开,才不至於我现在坐在驾驶座里面有「分不出来煞车还有油门哪个是哪个」的这种状况发生。
我快速的冲到诗涵打工的火锅店外面、果然、火锅店早已打烊。
我在诗涵家的附近的路上到处慢速前进着。
开着大灯、希望风雨中我能够看到诗涵的身影,我也祈祷着我不要看到诗涵的身影。
毕竟这个时候、如果诗涵还在外面的话,我想发生什麽意外的状况机率会b较大。
就这样。
我从九如路开始寻找着。
当我把七贤路还有五福路、从民族路开始到寿山的入口都找遍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路上没有任何人,只有快要被吹倒的行道树还有路灯。
风雨没有变弱的趋势,气象报告与宣布第二个台风的登陆、与有可能再放一天台风假的广播、让我意识到原来我的收音机一直是处於打开的状态。
其实我的心里、早就已经分不清楚、我现在的感觉到底是疲惫还是焦虑?还是担心?还是害怕?
我好像有点慢慢的接受「其实我真的不太认识诗涵这个人」。
还有「其实诗涵是不属於我的」或是「其实诗涵现在正在跟别人一起睡觉」的这些复杂心情。
没有人打电话给我,包括我的老妈,包括小就,包括源叔,包括学校的老师,包括学校的教官,包括警察。
当然也包括了诗涵的妈妈。
我慢慢把车开到一心路与三多路交叉的八十五层大楼的附近的时候。
我把车停在一间在某栋大楼的二楼、名字叫做「欧式派店」的咖啡厅楼下。
这间咖啡厅、我的老爸与老妈是常客,小时候、我的老爸老妈常常带我来这间咖啡厅,虽然我从来不喝咖啡、但是我很喜欢这间店的巧克力派还有小瓦锅。
我常常在幻想着、当我考到机车驾照的时候、要大摇大摆的骑着机车、带诗涵来这里吃饭喝咖啡,在二楼的靠窗户的位置、看着窗外人行道树上挂满的蓝se灯泡、闪来闪去就像是国外圣诞节的时候、那些外国人他们布置自己的房子的感觉。
我把车停在大楼楼下的7-11门口的红线上。
我下车之後、走进去7-11买了一包七星香菸还有一瓶玻璃瓶装的金牌台湾啤酒。
结帐之後、我跟7-11的店员借了开罐器打开了啤酒瓶盖。
我回到源叔的黑sebw轿车上面的驾驶座、用收音机旁边的车用点烟器给自己点了一根菸,喝了几口啤酒,吐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是凌晨六点半,收音机里的广播节目播放的是五月天的歌曲「有你的将来」。
回想起来。
我在自己的心里默默决定的「以後考到驾照後要带诗涵一起去的地方」我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包括新崛江、包括旧崛江、包括寿山动物园、包括ai河旁边那个以前是圆环而现在变成了每个小时都有水舞可以看的仁ai公园、当然也包括了现在在我头顶上的这间欧式派店。
在五月天的歌声中,我在没有打开车窗的烟雾弥漫中、还有啤酒强烈的口感中、我努力的回想自己与诗涵共同的回忆。
可笑的是、我竟然只有「前男友们」的这个话题、还有昨天下午段考完、放学後在诗涵家的小套房里面那一段称不上是「温存」的时光。
或许、诗涵想要的是个真男人。
会放胆的、用力上她的那种真男人。
而不是像我这种、不管什麽事情都觉得是「现在这个年纪不可以做」的小男孩。
或许诗涵只是等不及、等不及我长大、才要用这种方法来刺激我。
或许诗涵只是不想等我长大、才会去寻找另外一个能够符合她的需求的真男人。
或许、诗涵在心灵上、早就已经成长到我完全无法理解的程度。
诗涵根本不想假装自己还没长大、然後y是陪着我一起长大,所以才选择用这种方式来告诉我、告诉我这些她说不出口的事实。
我把车开回凤山,一路上我一边喝着啤酒一边ch0u着菸,一路上我不断的嘲笑自己、原来自己对於自己的绝悟都被那一句「我还没到那个年纪」而阻挡。
我也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那麽的坚强,我也发现自己真的ga0不懂自己到底有没有真的「喜欢」过诗涵?
然而我更ga0不清楚的是、喜欢的人、或是想做的事情,被「年纪」这个条件给阻挡、真的应该要屈服、然後乖乖的等待自己长大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只想反抗自己对任何事情都因为「年纪还不够」的这个问题。
尤其是「无照驾驶」这件事情,我明显的感觉得到、因为这件事情、我不但跟班上的男同学们都没有话题可以聊,而且还因为这件事情、我失去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nv朋友。
我知道这个想法、是非常的无敌的极端、也超级无敌的幼稚,但是这是我此时此刻唯一能够怪罪牵拖的理由。
毕竟我身边做着「超出自己的年纪范围可以做的事情」的人除了小就和诗涵、可是大有人在。
我承认此时此刻的我、我很怨恨自己的老爸老妈的观念保守,但是我更怨恨自己从来没有先去做过之後、再来面对一切的後果和责任。
包括我的老爸老妈可能会有的责罚,包括我可能负担不起的「无照驾驶」罚单,包括诗涵的妈妈打电话给我时、我还要强忍着自己想要对她恶言相向的心情、尽力的保持着自己的冷静与礼貌。
包括、包括、包括和nv生za。
当然此时此刻的我、更怨恨的是自己的胆小与懦弱,还有自己对自己的压抑跟此时此刻的无奈带来的绝望感。
我把黑se的bw轿车、开进了凤山市青年路的保龄球馆的停车场里面。
我先是走到保龄球馆斜对面的7-11抓了四瓶玻璃瓶的金牌台湾啤酒,接着走进网咖开台,在「怨灵出没的地下监狱的第十七层的村庄」的公布栏写下了这些酒後心声之後。
我突然间发现我的右脸旁边、有一张脸很靠近我萤幕。
我转头。
是小景。
小景的脸上充满了复杂的表情。
是一种无法用震惊、兴奋这些情绪x的形容词来形容的表情。
「霜?你是那个「霜」。」小景久久没办法很清楚的表达自己想说的任何一句话,嘴巴开开的、眼睛也撑得很大,虽然我不想破坏小景她的形象。
但是小景她目前连鼻孔也张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