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ai，是从未不ai

    绿皮火车咣当咣当地驶过北郊，窗外的景物慢慢变得开阔，灰蒙蒙的天空下，一排排枯树像静默的观众，见证着某种被时间遗落又重新拾起的情感。

    沈悦静静地望着窗外，车窗上映出她的脸，也映出他微微侧身注视她的眼神。

    「你总盯着我看，很奇怪。」她轻声说。

    季言之淡淡一笑，语气有些认真：「七年前不够珍惜，现在只想把你看进心底，好像这样能弥补一点什麽。」

    她低下头，握着n茶的手微微收紧。

    「有些事，是错过了就无法弥补的。」

    「那你今天为什麽还愿意来？」

    他问得不紧不慢，却一针见血。

    她沉默片刻，低声道：「可能是想知道……我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你。」

    「那现在呢？知道了吗？」

    她摇头：「我只知道，看到你，我还会心疼。」

    「心疼我，还是心疼你自己？」

    沈悦怔住。

    这个男人，果然还是那样聪明，懂得从她最软弱的角落找到缝隙。

    「我曾经问过自己很多遍，若那年我们没分开，会不会现在就不必这麽辛苦。」她说得很慢，像是从心里一字一字拔出来的。

    季言之望着她，声音温柔：「我也问过无数次。但现在我只想问你——如果我不走了，你还愿不愿意给我一个位子？」

    「我现在过得挺好，一个人。」她低声道。

    「可你的好，总是那麽用力。」

    沈悦转过脸，看着他，终於苦笑了一声。

    「你还是一样，说话太准，让人防不胜防。」

    「不是还ai，是从未不ai。」他轻声说这句话时，语气里没有了从前的锋利，只有深沉的疼惜。

    沈悦心口一紧。

    是啊，若不是心中还留着那个他，她又怎会在他出现时如此动摇？

    火车开得不快，两人一路沉默地坐着，偶尔说几句话，像是熟悉又陌生的朋友，试图重新拼凑彼此断裂的过去。

    快中午时，火车到站。

    那是一座不知名的小镇，天se依旧昏暗，却有一gu别样的宁静。

    季言之带她走进一间小餐馆，墙上还贴着手写菜单，炉灶旁传来阵阵热腾腾的香气。

    她一眼看见墙上贴着的「糖心蛋面」，眼里浮起惊讶：「这是我大学时最ai吃的面。」

    「我记得。」他笑了笑，替她点了两碗。

    面端上来时，她看着那熟悉的模样，竟有些鼻酸。

    「那时我们穷得连外卖都不点，就靠这种面过日子。」她轻声说。

    「你嫌我煮得难吃，还偷偷加了两包调味粉。」他补了一句。

    两人相视一笑。

    岁月像一场静默的洪流，把他们从青涩推到成熟，把甜蜜推到距离，但这一刻，他们彷佛又坐回了那间狭小的出租屋，窝在沙发上吃泡面的模样。

    吃过饭，两人走出餐馆，寒风扑面而来。

    他忽然伸手，替她拉了拉围巾。

    她下意识地想躲，却最终没动。

    「悦悦，如果可以，我不想再错过你第二次。」他语气低沉。

    「我也不想再让自己受伤第二次。」她语气平静，却有些发颤。

    他看着她，眼神坚定：「这次换我冒险。你不需要回头，只要站在原地，我会一步步走向你。」

    沈悦怔怔地望着他，内心某个早已紧锁的角落，彷佛被慢慢撬开了一道缝。

    不是还ai，是从未不ai。

    也许，她愿意再给彼此一次机会——哪怕这条路，依然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