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天雨欲晴 本章:3040

    “衡儿也来了?”郭氏又咳了几声,回想道,“自生病以来,就一直咳嗽,咳了有月余了,而且喉咙痛得很。我还炖了不少川贝母吃,咳咳,但也没什么作用。吃了郎中开的药方后,咳嗽没减轻,还开始有些,咳咳,还有些气喘。平日里呢,总觉着心烦,咳咳咳,胸口胀满,还有后背很怕冷。”

    苏衡默默记下,又问:“平时是否会觉得口干?”

    “有有有!”郭氏连连点头,“但是饮了水又觉得肚子不舒服。倒叫我,咳咳咳,倒叫我不知应该饮水好还是不饮水好了。”

    苏衡点头:“我大致了解了。能否请舅母张开嘴巴,伸出舌头,让我看看舌象。”

    郭氏依言张嘴,苏衡细看,发现郭氏舌尖发红,舌苔黄腻。看过舌象,苏衡又替郭氏把了把脉,心中便有数了。

    “之前郎中开的药方可有留存?”稳妥起见,苏衡又问起前医开的药方。

    “这……”郭氏有些为难,“药方在素娘那儿。自打我病了,请郎中、煎药送药之事都是素娘在打点,药方也被素娘收了起来。”

    “我这里有!”程之才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药方,得意道,“阿娘吃了药,咳嗽没好反而还加重了。我怀疑史郎中不中用,乱开方,便藏了一张他之前开的方子。表兄,你快看看!”

    苏衡接过药方一看,上面写着的药材共七味,分别是桑叶、杏仁、沙参、梨皮、象贝、栀皮和香豉,便道:“这上面写的方子是桑杏汤。”

    “对,我想起来了”,郭氏一边咳嗽一边道,“史郎中说我这是被热邪侵扰,便给我开了很多清热的药物,说是能清润止咳。”

    “表兄,这个药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程之才见苏衡眉心微皱,立即敏锐地问道。

    “这个方子的君药是桑叶与杏仁,一个轻清宣散,一个苦温润降。整个药方辛凉甘润,透散温燥,的确具有清润止咳的功效”,苏衡缓缓道,“但,这个方子化痰力度不够大,反而使得舅母病情加重。”

    郭氏脉弦滑而细,咳嗽,气喘,咽痛,吐黄白痰,背恶寒,口干欲饮,饮后胃脘不适,服用清热药反而症状加重,说明药不对证。背恶寒是因为水饮停胸,困阻胸阳,导致阳气不能施布于背。郭氏所患是外寒内饮证,兼有上热。史郎中忽视郭氏原有的寒饮内停,而用苦寒之药清热化痰,不但达不到化痰的效果,还会使得郭氏阳气大伤而加重痰饮。

    “表兄,我听不太懂……”程之才弱弱地说。

    “简单地

    说,就是舅母现在痰饮加重,时间久了,就会化热,犯于心胸,所以舅母会出现心烦胸满的症状。我给舅母开一方,首先便是化痰,痰饮一去,内热便散,内热散去,方能止咳。”

    “好好好,表兄,我去给你拿纸笔!”程之才一溜烟地跑去拿纸笔了。

    小青龙加石膏汤

    “麻黄三钱,桂枝三钱,细辛二钱,干姜二钱,白芍三钱,炙甘草三钱,生石膏一两半,这是仲景的小青龙汤加生石膏。”贵生道人一手拿着苏衡几日前为郭氏开的药方细看,一手捊着他那长至腰间的花白胡子。

    “是。”苏衡恭谨地答道。

    “嗯”,贵生道人点点头,“麻黄与桂枝这两味君药解咳喘,化内饮,干姜与细辛协助君药解表驱邪,再加上半夏、五味子、白芍和炙甘草,八味药相配伍,解表与化饮相配合,一举两得,表里双解,小青龙汤用于此证,比那桑杏汤高明多了。”

    贵生道人夸奖自家徒弟的同时,还不忘拉踩一下其他郎中:“病人有热象而出现烦躁,加生石膏以清郁热,远胜于那史郎中,尽用一些清热但不温化的药物,反倒加重病人病情。”

    “徒儿听说那史郎中是青神县医术最好的郎中,以他的水平,应当不至于犯这种错误,许是背后有什么隐情。”苏衡若有所思。

    “哼”,贵生道人冷笑一声,“不管有什么隐情,明知药不对证还开给病人,那便是医德败坏,比医术不精更可恶!”

    苏衡沉默,贵生道人所言不错。若史郎中不是误诊,而是有意开这样一个会加重病人症状的方子,那便是存心害人了。

    贵生道人又拿起小青龙加石膏汤

    “麻黄三钱,桂枝三钱,细辛二钱,干姜二钱,白芍三钱,炙甘草三钱,生石膏一两半,这是仲景的小青龙汤加生石膏。”贵生道人一手拿着苏衡几日前为郭氏开的药方细看,一手捊着他那长至腰间的花白胡子。

    “是。”苏衡恭谨地答道。

    “嗯”,贵生道人点点头,“麻黄与桂枝这两味君药解咳喘,化内饮,干姜与细辛协助君药解表驱邪,再加上半夏、五味子、白芍和炙甘草,八味药相配伍,解表与化饮相配合,一举两得,表里双解,小青龙汤用于此证,比那桑杏汤高明多了。”

    贵生道人夸奖自家徒弟的同时,还不忘拉踩一下其他郎中:“病人有热象而出现烦躁,加生石膏以清郁热,远胜于那史郎中,尽用一些清热但不温化的药物,反倒加重病人病情。”

    “徒儿听说那史郎中是青神县医术最好的郎中,以他的水平,应当不至于犯这种错误,许是背后有什么隐情。”苏衡若有所思。

    “哼”,贵生道人冷笑一声,“不管有什么隐情,明知药不对证还开给病人,那便是医德败坏,比医术不精更可恶!”

    苏衡沉默,贵生道人所言不错。若史郎中不是误诊,而是有意开这样一个会加重病人症状的方子,那便是存心害人了。

    贵生道人又拿起第二张方子,第二张药方把细辛与干姜这两味增加至三钱,石膏减量为一两:“这是你为病人复诊后开的第二张方子吧。第一张方子病人服用后,有什么成效?”

    “第一张药方徒儿开了三剂,病人服用后黄痰减少了,心烦胸满与口干的症状也减轻不少。第二张方子病人现在已经服用了六剂,黄痰已清,背恶寒的情况也消失了,只是仍然还有少量白痰。病人内热已清,接下来把药方中的生石膏去掉,病人继续服用几日,便能痊愈了。”苏衡把复诊的情况说得十分详细。

    “嗯”,贵生道人微微点头,点评道,“药方还是对证的,只是见效有些慢,若是配合针灸,病人能恢复得更快些。待我与你细细说来。”

    “是,师傅。”

    这厢,苏衡在天庆观跟随贵生道人学习医术,那厢,苏轼双手托着下巴坐在能看见大门的地方,望眼欲穿。

    “阿兄怎么还不回来,往常这个时辰阿兄差不多已经到巷子口了。但是现在外头静悄悄的,连个驴蹄声都听不到。唉——”苏轼像个小大人似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啊啊!”苏辙被程氏裹得像个小圆球,坐在榻上叫了两声,似乎在应和苏轼的话。

    苏轼闻声回过头去,正巧看见苏辙冲着他咧嘴笑,脸颊上还有两个甜甜的小酒窝。苏轼瞬间感觉自己苦等的寂寞被可爱的弟弟治愈了,站起来“哒哒哒”地跑到榻边,开始逗弟弟玩。

    “小兔子,你也觉得阿兄今日回来得特别慢,对不对?”苏轼手脚并用也爬上了榻。

    “昂!”苏辙很给自家二哥面子,清脆地应了一声。

    苏轼一下子就高兴了,一把抱住糯米团一般的苏辙,猛地往他脸上亲了一大口:“小兔子你真懂我!”

    “来,小兔子,我叫你喊‘阿兄’。跟我一起念。阿——兄——”苏轼兴致勃勃地教苏辙说话。

    “啊啊!”苏辙大声喊道。

    “不是‘啊啊’,是‘阿——兄——”苏轼耐心纠正道。

    “啊——噗!”苏辙“噗”得太用力,唾沫星子都飞溅到苏轼衣服上了。

    苏轼也不恼,把两只手放在苏辙胳肢窝下,微微用力一提,给苏辙转了个方向,让弟弟背对着他坐,然后再把人搂进怀里。这样弟弟说话喷口水就不会弄到他衣服上啦。他真聪明!嘿嘿!苏轼得意地翘起了尾巴。

    “小兔子,我们继续!跟我念,阿——兄——”

    “阿——呜——”苏辙倒也乖巧,不哭不闹地跟着他二哥学说话。

    “喲,这是在教卯君说话呢。我也来!”苏轸做完了今日的针线功课,揉着眼睛从房里出来,便看见两个弟弟在正厅软榻上亲亲密密地贴贴,很是欢乐的样子,顿时眼睛一亮,也脱了鞋子爬上榻。

    “小卯君,到阿姐这儿来。阿姐这里有好玩的摇摇鼓哦~”苏轸拿起榻边木柜上的摇摇鼓,发动“玩具”诱惑。

    “啊啊!”苏辙眨眨眼,似乎对会发出声响的摇摇鼓很感兴趣,两只手往前伸了伸。

    “不许去!要先学会了喊人才能玩玩具。我们继续学,跟我念,阿——兄——”苏轼执着地想要教会苏辙。

    “小弟还没满一岁呢,哪有那么快会说话,你别为难他。”苏轸批评了一下苏轼揠苗助长的行为,继续摇着摇摇鼓诱惑苏辙,“来,卯君,到阿姐这儿来。”

    苏轼生气地鼓起脸,正打算和苏轸争辩一二,就听见大门处传来熟悉的驴蹄声,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是阿兄回来了!”

    “阿兄!”苏轸也动作迅速地下榻穿鞋,与苏轼一道争着抢着跑去迎接苏衡。

    “昂?”小苏辙突然就被二哥和阿姐抛下,榻上转瞬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先是愣了一愣,然后望着苏轼和苏轸的背影瘪了瘪嘴,“哇”地一声哭出来。

    “卯君怎么哭了?”苏衡刚下驴车,就听见苏辙响亮的嚎哭声,“你们两个,谁把卯君惹哭了?”

    苏轼眨眨无辜的狗狗眼:“不是我!我方才还在教小兔子说话呢,小兔子学得可开心了!一定是阿姐惹到了小兔子!”

    苏轸摇摇头摆摆手:“不是我!我方才拿着摇摇鼓陪卯君玩儿呢。一定是二弟硬逼着卯君学说话,不让他玩儿,把卯君惹哭了!”

    两姐弟同时替自己辩解开脱,顺带把锅甩给对方。两人说话,纷纷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向彼此。

    苏轼:“?!”

    苏轸:“??”

    “你胡说!我与小兔子在榻上好好的,他根本没哭过。是你来了之后他才哭的!不是你惹哭他的还能是谁!”苏轼大叫起来。

    “呵,我拿着摇摇鼓逗卯君玩,是你拦着不许他玩,他这才哭的!你不要血口喷人!”苏轸不甘示弱地反击。

    “明明就是你惹哭的!”

    “才不是,是你惹的才对!”

    “是你!”

    “是你!!”

    “是你是你是你!!!”

    苏衡只问了一句,苏轸与苏轼姐弟俩就又吵了起来,不由得无奈扶额。正厅软榻上,苏辙还在哇哇大哭。苏衡无声叹了口气,绕过还在吵得跟乌眼鸡似的弟弟妹妹们,径直走到正厅,动作轻柔地抱起苏辙,轻轻地拍哄。

    “呜呜呜……嗝!”苏辙被长兄抱着哄着,心里的委屈渐渐消散,哭声一点点地降了下来,还打了个哭嗝儿。

    苏轸与苏轼两人吵够了,回过神来,终于发现长兄不知何时已经进屋了,小弟的哭声也听不见了。

    “阿兄……”

    “阿兄。”

    苏轸与苏轼灰溜溜地也进了正厅,垂手低头羞愧地并排站到苏衡跟前。

    “吵够了?”苏衡抱着幼弟,眼也不抬,语气淡淡地开口。

    “阿兄,我们知错了……”苏轼和苏轸齐齐认错。

    苏辙舒舒服服地窝在长兄怀里,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低头认错地哥哥姐姐们。

    苏衡晾了他们一会儿,这才大发慈悲地开口饶了他们:“行了,去洗手准备用饭吧。”

    苏轸和苏轼姐弟俩欢欢喜喜地洗手去了。苏衡抱着苏辙,慢悠悠地环顾四周,视线最终落在屋内的一扇屏风上,眼神闪了闪,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抱着苏辙离开了。

    等苏衡走后,屏风后屏息凝神的一主一仆终于放下心,深深地吸了口气,如释重负般呼出。

    “娘子,我就说不用您出面,三郎君保准把八娘子与四郎君管得服服帖帖的。您方才可瞧了。”采莲笑眯眯道。

    “下次我可再也不由着你胡闹了。”程氏笑着摇摇头,“方才衡儿那眼神,准是发现我们了。还好衡儿没打算计较,抱着卯君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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