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是仙界科技的产物,基于网络运行。
风云界是传统修仙界,有点像是影视剧里的古风世界,只是灵气稀薄。
云中河之前试过隔着屏幕视频语音蛊惑网友暴风,结果是可行的,神识力比他想象的更有妙用。
这已经完全脱离了风云界的神识力,进入了更深层的境界。
他知道这是信仰之力融合下产生的变异,但他还不清楚原理。
既然如此,就转移心神研究别的。
这也是云中河在风云界时知晓灵力修仙不可为,马上转投算学,最后能飞升的灵活变通性格。
他眼眸深邃,瞳色逐渐变得更黑,一股出尘气质隔着直播间都能明显感受出。
直播间六十多万观众都不由打了个哆嗦,纷纷四处张望,好奇这是怎么了。
云中河看到了因果线。
农子的和他身后老鬼的。
一条条红色蓝色因果线从屏幕里穿过,呈现在云中河面前。
“这竟然能办到!”云中河大为震惊,虽然他是始作俑者。
信仰之道近乎神学,十分契合卜算修行,他感觉到自己此刻就是神明。
只要一把扯断面前的因果线,农子与老鬼都会瞬间魂飞魄散。
但云中河不会这么做,否则他自己的因果线也会被扰乱影响,累积到一定程度,最终就会被仙界天道所弃。
降下紫宵神雷诛灭也说不准。
而且云中河看不到自己的因果线,所以更加需要分外小心。
他拨弄老鬼的因果线,使其阴气恢复,能显现出原形,其余的云中河没去碰。
直播间的观众们一头雾水,只见主播十根修长好看的手指如操纵木偶戏一样摆动,最后往屏幕前一推,就没了然后。
“这是在干什么?”
“赛博木偶戏?”
“喂,主播你还算不算卦。”
“嘘,老公神秘的样子也好帅!”
“花痴滚!”
农子也从开始的惊恐慢慢平复心境,他这几年赚了些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连接直播间,想解决最近诡异的事情。
没想到是个骗子主播,也不知该喜该怒。
“你怎么好意思网络算卦的?人气都是刷的吧?”他话语里带着怨气。
自己的情况可能是这个主播瞎猫撞到死耗子,胡乱猜对的。
“我找你解决麻烦,你倒好,来造谣我。
我父亲生前吃好喝好,我尽了全力服侍他,不论谁来了,我都能告诉他!我对得起自己良心!”
农子胸脯拍得砰砰直响,言辞激动。
面对六十多万观众,他也不在乎是不是真话,先把正面形象稳住,免得社会性死亡。
“难道我要见证一个大v塌房了?”
“快,我已经开始视频录制了。”
“兄弟们,切片见,拆穿假算命直播间!”
一些看云中河不顺眼的黑粉,纷纷带节奏。
“你对得起谁的良心?”如金刚砂摩擦地面的老迈声音从农子身后传出。
“当然是我…爹!?”农子还以为是主播那边谁误连了语音进直播间,一秒后忽然反应过来不对。
声音是从他身后传来的,而音响在他前面。
妻子去接女儿放学,整个房间就他一人,谁在说话?
他僵硬转过头,看到的却是张熟悉的脸。
只是那张脸呈青紫色,身周透着墨绿青光。
“爹!”农子声音因惊恐直接拉成公鸭嗓,“你怎么会!不,你已经死了!”他摔下座椅,连忙往后爬。
说巧不巧,他正好撞到电脑桌,摄像头一歪,把整个场景都拍了下来。
“你这逆子!为了老家房子拆迁的钱,哄骗说接我去城里住,拿到钱又把我扔在城里自生自灭,连给我的地址都是假的!”
“我眼花了是吗?那是鬼吧?!”
“飘在空中,而且没脚,卧槽!真见鬼了!”
“这是不是什么特效?”
“魔术!肯定是魔术!这世界哪有鬼魂!”
“谁还记得主播第一次出场时也是撞鬼吗?”
直播间观众纷纷惊掉下巴,其中还有的是云中河的老粉,知道酒店那场撞鬼遭遇。
老鬼没管直播间爆炸的弹幕,反而把悲惨遭遇娓娓道来。
原来农子是家里独子,家里贫困,常年吃不饱饭。
他发誓要改变这样的生活,他自己也争气。
刚好那年国家有助学的政策,农子成绩不错,很快就获得助学名额。
靠着天赋和努力,毕业后他扎根在城市,终于摆脱务农生活。
但也仅此而已,面对庞大的人口基数,人才市场竞争极为激烈。
他怎么比得过从小就有优秀教育资源的同龄城里人?
因此,他只能在城市过着租房节省的生活。
在大学里他谈了个女朋友,女朋友不嫌弃他穷,很快就和他闪婚住在一起。
一年后,他有了女儿。
农子白天上班,晚上还要送外卖,就是为了拥有自己的家。
但生活的重担终究将他压垮。
就在他要从楼顶踏出脚步一跃而下时,突然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村里的房子要拆迁了,能分到七八十万。
当晚农子就在楼顶哭了,他买了几罐啤酒,吹着晚风,又哭又笑。
一个计划在他脑海产生了。
他恨他的父亲,见惯城市的花花绿绿后,不理解为什么家里吃糠咽菜也要生下他。
因为家里贫穷,母亲在他五岁时就跑了。
难道出生就是为了吃苦吗?
他回老家,哄着父亲,说带他来城里享福。
处理完拆迁事宜拿到钱后,他果然把父亲接到城里。
但农子已经有了一个小家庭,怎么可能再接个老的一起生活。
妻子那边他更是一开始就没说这件事。
他把父亲往商场一扔,谎称买东西就走了,让其自生自灭。
出租屋也退租了,他花了四十五万在城里买了套五十平的二手房。
他终于在城里扎下根。
农子的父亲等儿子到深夜,商场都关门了,才知道儿子不会回来了。
他身无分文,连智能手机都没有。
他靠着以前的印象,花了三天才找到儿子住的出租屋,早就人去楼空。
流浪了几天,他饥饿难忍,他从小生活在村里没什么见识,只好无奈往村子的方向走。
半夜在国道上遭遇大货车,一命呜呼。
父亲死亡的消息还是警察打来的。
农子说不上悲伤,反而有种解脱感。
存款还有几十万,为了不让村里人说闲话,他把父亲风光大葬,埋在村子后的山包上。
村里乡亲说起他都得竖大拇指说声孝子。
或许是出于愧疚,农子偶尔也会前去祭拜。
于是就出现他来找云中河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