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真是让人着迷。
突然,他的神识捕捉到了一处略显隐蔽的书房。
里面有几道熟悉的气息。
宋天正,他的父亲。
还有几位宋家的核心长老。
他们在密谈。
宋然饶有兴致地将神识集中过去。
“……然儿这次做的不错,雷厉风行,手段也狠辣,那个叶尘,算是彻底废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赞许。
“哼,是不错,但你们没发现吗?他现在的心性,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只怕。”宋天正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家主的意思是?”
“以前的宋然,虽然纨绔,但心思单纯。现在的他,冷静的可怕,行事果决,甚至有些……不择手段。”宋天正顿了顿,“这份心机和能力,若是用在正途,自然是家族之幸。但若……”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家主多虑了,三少爷毕竟是我们宋家的人,总归是向着家族的。”另一位长老劝道。
“希望如此吧。他实力提升太快,连我都有些看不透了。家族在修炼界的布局,暂时不要让他过多参与,先观察一段时间。”宋天正下了定论。
“也好,他毕竟年轻,骤得力量,心性不定也是常事。先让他稳固一下,我们再看。”
书房内的谈话还在继续,但宋然已经没有太多兴趣听下去了。
父亲对自己既有赞赏,也有忌惮么?
他缓缓收回神识,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看来,宋家这潭水,也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不过这样也好,一潭死水,多没意思。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陈叔。”他对着空无一人的静室喊了一声。
陈叔的身影很快出现在静室门口,躬身肃立。
“少爷。”
宋然踱步到他身前,声音平淡。
“家族那边,若有人问起我的情况,你知道该怎么说。”
陈叔头垂得更低。
“老奴明白,少爷神功大成,一切安好。”
“嗯,去吧,庄园的防卫,暂时由你全权负责。我不希望闭关期间,有任何不长眼的东西打扰。”
宋然挥了挥手。
陈叔应声退下,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静室内只剩下宋然一人。
父亲宋天正和那些长老们的密谈,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忌惮?怀疑?
宋然嘴角扯出一丝不屑的弧度。
只要力量足够强大,任何猜忌都会变成敬畏。
蝼蚁的目光,何须在意。
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另一个“老朋友”。
那个被他踩进泥里,又顽强爬起来,最终还是被他碾碎的叶尘。
“经验包啊经验包,不知道这次,又能给我带来多少惊喜?”
一丝玩味的念头在宋然心中升起。
叶尘的“黑化”机缘,已经被他截胡,但那家伙身上似乎总能冒出点新东西。
留着他,就像养着一个会下金蛋的母鸡,虽然这只鸡有点硌牙。
宋然心念一动,身影如鬼魅般飘出静室。
筑基期的修为,让他对身体的掌控远超从前,身轻如燕,踏雪无痕,不过是等闲。
他甚至不需要刻意施展什么身法,仅仅是灵力在经脉中自然流转,便带来了远超以往的速度与敏捷。
这种凌驾于凡俗之上的感觉,确实让人沉醉。
宋家地牢,位于庄园最深处,阴暗且戒备森严。
宋然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潜入。
潮湿、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与绝望。
地牢深处,一间独立的囚室。
叶尘四肢被粗大的玄铁锁链洞穿琵琶骨,吊在冰冷的墙壁上。
他低垂着头,发丝凌乱,遮住了大半面容。
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身上遍布干涸的血迹与狰狞的伤口。
若非胸膛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起伏,简直与死人无异。
宋然站在囚室外,静静打量着这个曾经的“天命之子”。
啧,真是惨啊。
不过,越惨,才越有价值不是么?
他推开沉重的铁门,走了进去。
脚步声在空旷的囚室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叶尘的身体微微一颤,似乎有所察觉,却依旧没有抬头。
“怎么,连抬眼看我的勇气都没有了?”
宋然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打破了死寂。
叶尘的身体又是一僵。
宋然缓步走到他面前,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叶尘眉心。
那里,曾是封印符镇压之处。
他指尖微动,一丝灵力悄然注入,将那道系统出品的封印符,解开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缝隙。
“呜……”
一声压抑的低吼从叶尘喉咙深处挤出。
一股极其微弱,却又无比邪恶的黑气,从他体内猛地窜出。
那黑气刚一出现,便想择人而噬。
然而,不等它有任何动作,捆缚叶尘的玄铁锁链上,骤然亮起一道道繁复的符文。
金光闪烁,将那丝黑气死死压制回去,最终消弭于无形。
叶尘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呵,果然还有点东西。”
宋然收回手指,饶有兴致地看着叶尘的反应。
“这点魔气,就是你最后的底牌了?太让我失望了,叶尘。”
叶尘猛地抬起头,散乱的发丝下,一双眼睛赤红如血,充满了刻骨的恨意与不甘。
“宋…然…”
他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破旧的风箱。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宋然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做鬼?前提是,你得先有资格变成鬼才行啊。”
他俯下身,凑近叶尘的耳边。
“别急着死,你这条命,对我还有用呢。”
那丝丝缕缕的黑气刚一冒头,便被玄铁锁链上的符文金光强行压了回去。
叶尘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破败的风箱在艰难拉扯,他猛地抬起头,散乱的发丝下,那双眼睛已经完全被血色浸染,怨毒的光芒几乎要凝成实质,死死地钉在宋然身上。
“宋…然…!”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刻骨的仇恨。
“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