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春生躺在孟水河边上,定定盯着大白的日头,仍在茫然。
直到现在,伸出双手双脚,望着自己一身破衣破k,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太真切,他现在是一个十七八岁男孩的外貌。
这是他期望的,他想要长成一个大人的样子,他想要长大,不让那些欺负人的,再那般瞧不起他。
只是,一付大人样的他该做些什麽?有什麽可做的?
天上的浮云浅浅淡淡的飘过,思索了许久,还是不见答案。
自他有记忆以来,他就在桃李树下了,只一个阿娃陪着他,这几日他四处去寻,却寻不着阿娃。
生平第一次,他觉得孤单,他想她,以为再过几日,阿娃定会回来陪他。
可是没有。
他只不过是想着要长大而已,阿娃为何要恼?像他现在这般t魄,若是再有人欺负他,他一定不会输的。
想到这,他立时爬起身,在孟水河边一次次挥拳踢腿,好像他这样胡乱挥打一阵,便能赶走那些讨人厌的。
他觉得有些委屈,扁了扁嘴,十足孩子气的模样,伸手抺了一下眼角,他绝对是没哭的,绝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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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阿娃还能去哪呢?
「小子,水边危险,快到岸上来,虽然现正是cha0退时候,可包不凖什麽时候要淹你一淹。」
打断春生思绪的是米粮行的老板文世先,他刚从邻城做生意回来,乘在六人一队的车轿里,远远的,见春生一身脏旧在水边打拳的样子,不自觉的就想唤一唤他。
文世先示意车夫停下车轿,踱步到春生所在的孟水河边,仔仔细细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春生。
「小子什麽名字?家住哪?」
「我叫陆春生,没家。」春生睁着他戒备的大眼看着文世先。
姓陆?都城里怕是一个姓陆的都没了,若不是当年那件事……。
可这孩子说他姓陆?这倒奇了。
「春生怎麽没家的?说给文伯伯听听。」
「我…我生来就没家,只有阿娃一人陪我。」
「那阿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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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找了她几天,可找不着。」
才说罢,春生便哭了。
文世先见他说话还像个孩子似的,不免生出一丝怜悯,兴许这春生是当年陆家的子孙也说不定,那年陆家主母沈十娘变卖房产,遣走所有仆役,其他陆家子弟为避嫌,在当时早各奔东西鸟兽散,这孩子或许是当初乱中丢失的。
「你和我回家去,以後不管怎麽样,文伯伯都护着你。」
春生一下子不哭了,「谢谢你文伯伯,我刚刚长大,什麽都不懂,您教我,我肯定什麽都学的。」
「告诉文伯伯,这些年你都怎麽过的?」文世先索x车轿也不乘了,一手搭在春生肩上,一起回家去。
「从小到大都是阿娃陪着我的,她教我读书识字,我的名字也是她教我,可是…可是…。」春生忽而又皱眉,抿嘴不愿说了,
文世先一阵莞尔,这孩子脾x好倔,该教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