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凤凰花开。
「现在就请同学们听一听在这所学校的最後一次钟声吧!」这所学校的校长是个即将退休的老校长,头发微秃,脸上因饱经沧桑而有深g0u似的皱纹。
清脆的钟声响起,平常听得再腻不过的声音,此刻却象徵了某些人si命都想挽留的美好时光。
我漠然看着身边的nv同学个个哭得跟泪人儿似的,哭着承诺以後莫断了联系,不以为然。
钟声有什麽稀奇以後上高中还怕听不够吗而且,毕业有什麽好哭得
的我偷笑都来不及。
「各位,恭喜你们毕业了!」
「莫初薇,毕业快乐。」正当我跨上脚踏车,我听到有人这麽对我说。
尚未抬头,我便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在抬头的瞬间,我对男孩微微一笑,难得没有冷漠忽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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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愣住了,彷佛是因为很久很久没见她笑,而後张口,yu言又止。
「再见。」再也不见。
不等他回过神,我踩着踏板就走。
那个人是我生命中曾经重要的人之一,但我没打算介绍他,因为他早就失去出现在我故事里的资格。
或许他会误会,方才我对他笑,是对过去的一种放下,甚至是对他的原谅。但我自己知道,我笑完全是因为我终於可以离开这个地方,远离他。
在这个地方,学校,虽然没有太大的孤单或痛苦,可是却有无止境的孤独等着我。现在我要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永远。
永远有多久我不知道,但应该就是永恒吧。如果现在有一个人问我觉得什麽事情是永恒的,我会说:「一个人的si。」
因为只有一个人si了,才不会骗我。
说我偏激也好,悲观也罢,但谁也无法否认我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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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啦」那个男人头也不抬,顺着身旁nv人的头发。
大家都称呼他为我的爸爸,但我从来不这麽想,取而代之的直呼他的名字,虽然时常气得他火冒三丈,不过我并不在意。要是他敢打我,我就打家暴专线,倘若走到那步他该庆幸,因为那会是他唯一让我称他为父亲的时刻。
「明天我要跟你妈妈出国旅行,算是补蜜月旅行吧。」那nv人娇笑一声,在我耳里显得刺耳。「你就好好待在家里顾家,知道吗」
那是一句不容许拒绝的疑问句。
「她不是我妈。」
「她是我老婆,就是你妈。」那个男人微愠。
妈妈,好好看看,这就是您曾最深ai的男人的模样……
「我妈已经si了。」我冷冷地斜视那男人旁边的nv人,然後转身进房。
还有,那nv人,您最好的朋友,现在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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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就会搬离这里,改在学校附近的小套房租屋。
我会搬离台中,到台北,那个我拼命了考上的地方。等他们出国回来就会发现我的房间已一物不剩。
或许等到个男人的永远到了之後,我会回来这个已经无法称作家的地方。
偶尔我会想,如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好了,消失不会有意识,我的意识就会在消失那一刹那成为永恒。可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人只会si。
我想si。
如果人世间已经永远失去珍惜的东西,我不懂活着的意义是什麽。妈妈曾说,自杀的人成不了天使,我不论多绝望,都不能寻si。
但我好想告诉她,我早就成不了天使了。我的翅膀被一滴泪烫伤,飞不到天堂。
那是我最後一滴眼泪,後来眼泪流乾了,我再也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