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妇幼回来，姜思宁提了两大袋的药。
神情疲惫。
“小刘，你帮倒杯温开水。”她的声音颤颤，刚回来就窝在沙发休息，“我要吃个药。”
实习生小刘见姜医生气色不好，眼里有些担心。
“姜医生，下午全院述职大会，不然我们和主任请个假，你在诊室休息休息。”
姜思宁的面色又青又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生了什么大病。
她撑起身子，“我刚入职就请假说不过去，帮我倒杯热水，吃个药缓缓。”
姜思宁不是身体上难受。
完全只是因为昨晚一夜没睡，再加上的早上折腾了一早上。
述职大会在医院的大会堂里召开。
抽几个诊室做报告。
医院的领导都在，刚进门，一眼就看到沈宴坐在大会堂正中间。
两人在人群中四目相对。
姜思宁看了眼便立刻转过头，“小刘，我们坐旁边点吧，听几句我就睡会。”
她刚坐上座位，沈宴就离开了，不知过了多久才回到的座位。
“姜医生，我帮你把保温杯里的水换成了五红汤，最近老是看你脸色不好。”
“这泡的是什么？”她接过杯子喝了几口，味道有些熟悉。
“红枣枸杞红糖花生，都是补气血的。”
“没想到，你也会煮这个。”
姜思宁在港大的时候也喝过，之前经常熬夜赶论文，沈宴就会起个早在宿舍煮完拿到实验室。
后面忙起来，也就再也没煮过。
她看着台上的演讲，一点精神都没有。
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再睁开眼，身上多了件白大褂，带着点烟味。
那件衣服名牌上写着，心胸外科主任沈宴。
沈宴从不抽烟，至少和他在一起的十年，姜思宁都没见过他抽一次烟，但衣服上的烟味却有些浓郁。
姜思宁下午没排手术。
但今晚是她急诊室值班，在医院溜达了一圈就顺便去食堂吃个晚饭。
她坐在食堂窗边，透过玻璃看着外面逐渐暗淡的天。
“好巧啊，学姐。”
姜思宁缓缓抬起头，听到学姐两个字心里就不自觉地燃起一股气意。
潇潇和她朋友站在姜思宁的面前。
她抬眼看去，也是临床科室的同事，感染内科副主任医师陈艺。
潇潇被降级为心胸外科初级助理医师，这也是她活该。
姜思宁笑笑，“我们之间的关系，见面就没必要打招呼了吧。”
“你好，陈副主任。”她站起身，对着感染内科副主任陈艺主动问好。
陈艺未应。
揽着潇潇一起附和，“这姜医生，看上去也不怎么样。”
姜思宁垂眸，“既然你们是想来闹不愉快的，那我劝你还是赶快走。”
她不想搭理她们这些小孩把戏。
从药盒中掏出药准备吃药。
潇潇脸色一沉，一眼就认出姜思宁手中的药是爱乐维。
叶酸。
叶酸算是准妈妈必备的药物，能够促进胚胎健康发育。
潇潇的脸色难看，姜思宁要补叶酸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在备孕，要么是她已经怀孕了。
“学姐，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但我们终究还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就原谅我吧。”
她的话有些故意，惹得陈艺都有些看不下去，“你和沈医生的关系，大家都清楚。”
“但事情也要分个先来后到吧，潇潇和沈医生从小就是青梅竹马，要是没有你，现在和沈医生结婚的就是我们潇潇。”
潇潇一向嘴甜，哄得陈艺高兴。
“陈医生，我没事的，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说不准。”
姜思宁懒得争辩。
陈艺倒是气意上头，拿起她手中的保温杯就往姜思宁的头上浇去。
“你真把自己当盘菜啊，要不是你潇潇也不用被迫降级。”
温热的溅落在姜思宁的额角。
脑袋里嗡嗡作响。
“姜医生，你和潇潇道歉。”
姜思宁擦了擦脸上的水，怒斥，“就没有听说过，正妻和小三道歉的。”
她动作没有犹豫，拿起桌上的汤碗就精准地往陈艺头上淋下去。
陈艺肯定比她还难受，油腻的排骨汤从她的头上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潇潇看得都有些愣住。
“你敢泼我！”
“我没空和你玩雌竞，如果你要和我做同事我会和你和解，如果你想和我做敌人，以后我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姜思宁的话对陈艺说得明白。
对方被姜思宁的气势有些吓到，伸手摸向脸颊，指尖湿漉漉地黏腻。
姜思宁冷笑，“你只要是个正常人，就知道潇潇是插足别人感情第三者，在过去是要浸猪笼的，在现在是违规公序良俗。”
“我大可以讲得明白点，只要有一天我还没有和沈宴离婚，潇潇都是摆不上台面的小三。”
她的声音有些大声，周围的人不由的都往她的方向看来。
陈艺冷哼一声，拉着潇潇扬长而去。
她的脸被刚刚的水泼得刺痛。
滴落在胸口的水，透湿了她的胸口。
“姜医生，你没事吧。”小刘端着餐盘缓缓来迟，“我这有件外套，你先披上。”
姜思宁没有拒绝。
披上小刘递来的白大褂，扑面的熟悉的味道。
“这还是沈宴的外套？我不是让你还回去吗？”
小刘有点歉意，“是我刚过去没见到沈医生，但沈医生的实习生让我拿去干洗再送回来。”
“我本来想放下就走，但实习生不让我进沈宴的科室。”
“这么不给面子，我等下上楼顺便还回去。”
她本来就没有想要沈宴的衣服。
是他自己平白无故地拿过来，哪还有还不回去的。
姜思宁披上外套，往沈宴的科室走。
沈宴在八楼，临床科室心外科最里面的诊室，门口贴着大大的照片，心胸外科主任沈宴。
照片上的男人眉宇英挺，没沈宴本人帅。
她走进去想放下衣服就走，注意力被沈宴诊室里的茶室给吸引。
桌面上摆放着整齐的枸杞，红枣，花生。
第二排还放了些补气养生的人参，黄芪。
眼神中不自觉地勾起了些笑意，这些养生的药茶，不仅能滋补外，也能滋补内。
“沈宴年纪大了，也该到不太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