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贩们也在围观。
老曾看到沈文和方悠悠交谈的样子，笑着说道：“老林，你侄女和沈文的关系看着不一般啊。”
方林冷哼了一声，说道：“别胡说八道。”
“我这侄女是要考大学的。”
“你看看那摸样，就是天生的城里人。”
“一个在海里讨食的渔民，和我侄女八竿子打不着。”
老曾啧啧两声，说道：“那可不一定。”
“我没别的意思。”
“就是看你侄女和沈文关系不错，你不让你侄女帮着说说？”
方林知道这人是在拱火。
但他的火气，的确是被拱起来了。
他昨天就去找方悠悠问了，也苦口婆心说了很多，什么咱是自家人，把九节虾卖给他更放心，让沈文自己去卖，谁知道他会坑下来多少。
结果，他越是说，方悠悠的脸色越差，从头到尾就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就一句话。
她相信沈文。
一点辙也没有。
其他摊贩也说道：“说是一船的飞鱼，这不得几千斤的量啊，我反正是吃不下。”
老曾眉头一挑：“老林能吃下吧。”
“他认识加工厂的老板。”
“几千斤的量，一斤赚个五毛钱，转手一倒腾，也能搞个大几百。”
“没准连运输都不用，人家加工厂会派车来拉。”
方林听着没吭声。
但不得不说，老曾这番话，的确是说到点子上了。
可惜。
沈文连船都不下，根本没有要在码头卖货的意思。
他现在凑上去。
只怕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他不傻。
所以没凑上去。
看着方悠悠在船上拍照片，等方悠悠下了船，他才走过去，小声和让方悠悠说收购飞鱼的事情。
“悠悠，你帮叔问问，这一船的飞鱼，沈文愿意什么价来卖。”
“叔，我这拍照片呢。”
“不着急。”
“哦。”
方悠悠应了一声，她是很不想帮忙，可奈何方林跟狗皮膏药一样，一副她不答应不罢休的架势。
方悠悠拍了好几张照片，为了防止人说闲话，还特地给苏前进也拍了好几张。
苏前进一听，笑呵呵的说道：“我这都一两年没拍过照片了。”
“上次还是和阿秀结婚的时候。”
“妹子，谢谢啦。”
方悠悠摆摆手，说道：“别客气，举手之劳，平时我都找不到能拍人物照的机会，也不知怎么回事，大家都不太愿意。”
现在的人，和后世随时随地都拿着手机拍照片相比，还是比较内敛含蓄的。
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纪的，更不愿意拍。
因为，岁月已经在他们身上留下了深深地印记，拍了照片看着也难受。
拍好照片。
方悠悠把刚才方林找她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沈文。
沈文摇摇头：“我不知道价。”
“但他让我报价，那一斤两块钱吧。”
“你问问他愿不愿意收。”
“要低于这个价，就不用谈了。”
他找好几个人问了问，说是最多一块钱，他量这么大，还容易被压价，可能八九毛也有可能。
他已经让黑仔打电话给老冯，这就相当于是已经算是达成初步合作意向，这时候他卖给方林，那就相当于是违约。
他要承担这部分麻烦，要的价格高也没什么问题。
方悠悠点点头。
她刚要走。
沈文喊住她：“对了，我差点忘了问你，方林没找你麻烦吧？”
“找我麻烦？”方悠悠一愣，摇摇头说道：“那倒是没有，就是昨天跑到我家说些有的没的，我都懒得听。”
“没事，你不用管。”
沈文点点头，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方悠悠回到码头，把沈文的报价说出来，方林听到，直接跳脚：“两块钱一斤？”
“哪有这个价！”
“我最多给一块五！”
方悠悠耸耸肩：“那就没办法了。”
方林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他明知道我不可能接受，所以才故意报的这个价格。”
方悠悠提醒道：“叔，人家本来也没有要找你的意思。”
“是你让我问。”
“人家给了报价，你又说没诚意。”
“你既然愿意给一块五，我估计就算两块钱，你还是有得赚。”
“要我说，你就该答应下来，先促成第一次合作，有了基础，生意才能源源不断的来嘛。”
话是好话。
但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这好话在方林听来，就非常的刺耳，冷笑道：“你还教训起叔了，叔做生意多少年，还用得着你指手画脚？”
方悠悠摇摇头：“行，算我多嘴。”
她扭头走开。
等方悠悠一走，老曾凑上来，问道：“没成？”
方林骂了两句：“要两块钱一斤。”
老曾吃惊：“这价太高了吧。”
“就没想把货卖给我。”
“你怎么得罪他了？”
“没有。”方林摇摇头，眼神闪烁着，但现在，沈文算是彻底得罪他了！
他扫了一眼，看到人群中的大眼和胖子，昨天去方悠悠家，他听方悠悠给她爸妈告状，说大眼他们欺负她和李佳妮的事情。
他问了问，清楚各种缘由，知道这俩人和沈文不对付。
“你们过来。”
大眼和胖子走了过去。
“方林叔，咋啦？”
“没咋，就是看你们眼睛通红，咋啦，犯红眼病了？”
“那可不，又不光我们，犯红眼病的多了。”大眼咒骂了两句：“他咋就运气那么好，干啥啥牛逼。”
方林给俩人散烟，小声说道：“他运气是好。”
“不过，他能抓那么多鱼，别人抓不到，光运气好可办不到。”
大眼眼珠子一转：“叔，你知道这里面的门道？”
方林说道：“现在禁渔，你们知道吧？”
俩人点头。
“很多渔具是不让用的。”
“是吗？”
“比如抛网，粘网，拖网，那都不让用，知道吧？”
“哦。”
大眼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
没多久。
沈老三他们赶到码头，看到沈文站在船上招手，也赶紧挥着手回应，来到船边上，看着一船的飞鱼，也是喜不胜收。
沈母问道：“看这晒的，比昨天看着黑了好多。”
这就是当妈的。
别的甭说，先心疼好大儿。
沈老三迫不及待的问道：“这是怎么抓到的？”
沈文说道：“回去再说。”
村里关系比较好的人来搭话：“老沈，我说你家又是修缮屋子，又是建东屋的，合着都是阿文挣的钱啊。”
沈老三也是能开玩笑的人，嘿嘿说道：“那可不，儿子能干，我这个当老子的，享享福也是应该的嘛。”
沈母也跟着说道：“都是妈祖娘娘保佑，你们是不知道，我是三天两头去拜妈祖娘娘。”
“这么灵？”
“废话。”
“我天天拜妈祖，保佑我出海发大财，怎么也没发财。”
“说明你心不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