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好高的房子,好大的房子啊!真好看,比我们之前的家还要好看,我喜欢这里。”
“小天天,你跟你妈妈的房间就在二楼,我先带你们过去。”
走进大门,吴桂芳才发现后面还有两排一模一样的房子,第一排是男员工宿舍楼,第二排是女员工宿舍楼,第三排是家庭宿舍楼,里面目前仅仅住了钟厂长一家和童裁缝一家,现在多了吴桂芳和王天天母子。
“这么大的房子?”
“吴婶,这里每层都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淋浴房,大家平时不在宿舍楼做饭,吃饭要去食堂,厂长说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另外,水电费的话,每个季度收一次。”
“应该的,应该的。”
房子免费住,只收取水电费,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非常非常好的待遇了。
“这是房子的钥匙,一共三把钥匙,你自己保管好。”
“小陶同志,谢谢你啊。”
“吴姐,你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叫我小桃子就行了,大家都这么叫我。那我先去后勤部帮你们领用一下这个季度的生活用品,小天天,晚上我带你去食堂吃好吃的!”
她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然后便离开了。
吴桂芳还沉浸在震惊之中,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儿子已经将床都铺好了。
“妈妈,以后我们就住在这儿了?”
“嗯,天天喜欢这里吗?”
“喜欢!妈妈,我喜欢桃子姐姐,喜欢小李叔叔,我喜欢这儿,我刚才看到院子里还有一个小朋友,我能跟他去玩儿吗?”
“嗯,当然可以,你把这个糖果带上,分给小朋友吃,跟小朋友好好相处。”
“谢谢妈妈。”
小家伙到底才十一岁,正是爱玩的年纪,自从家里出事之后,他也跟着受罪,连着好几天晚上都是做梦哭醒的,一直到了蔚县,才露出了以往的笑容。
另一个小孩是童裁缝家的女儿,今年十岁,比天天小一岁,在蔚县小学读三年级。
吴桂芳看着房子里面一点点多了她和孩子的东西,原本还有些压抑的情绪,一下子就放松了,她会重新开始,她一定能给孩子更好的生活!
她刚准备继续收拾房间,突然摸到了口袋里的报纸,想起刚才下车前看到的内容,立马拿着报纸找到正在卸货的小李。
“小李同志,厂里有没有电话啊,我想打个电话给我哥,报个平安。”
“有啊,你等等,我还有两箱货卸下来,就领你过去。”
十分钟后,吴桂芳被带到了一个办公室,立刻拨通了津南钢铁厂办公室的电话。
“哥。”
“桂芳?你到蔚县了,怎么样,还适应吗?”
“哥,我很好,沈同志是个很厉害的人,我会好好照顾好自己和天天的,对了,有件事情……我在报纸上看到林国栋逃了。”
“嗯,这事儿我已经知道了,他在监狱被人打伤了之后申请涉外治疗,结果路上遇到泥石流,逃亡了,这事儿有公安,你不用操心,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我会的。”
……
广城丽海湾区的棚屋,林国栋对着镜子贴好假胡须,受伤的胳膊包着厚厚的纱布,眉眼之间多了几分戾气,“沈书宁,原来如此……”
他眯了眯眸子,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难怪她突然性情大变,难怪会提前知道自己调换录取通知书,难怪会对他恨之入骨……
重生?
呵呵呵,原来如此啊,现在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林国栋转了转脖子,既然上一世他能够成功,那么这辈子,他也不会输!做生意,她一个女人,目光短浅,重生了居然都不知道好好利用自己的优势,读那点破书有什么用?
广城这边发展迅速,只要他抓住时机,就能一夜暴富!
前几天他到广城第一件事情,就是跟家里取得联系,让他爹把家里的钱全都寄过来了,做生意,就是要敢做!
晚上,出租屋里,林国栋将最后一叠港币塞进密码箱里,窗外霓虹灯在暴雨中晕染成血色,他盯着墙上撕到十二月十五日的日历,突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林哥,货都验好了。”
一个左手纹着虎头的男人推门进来,“d,都要交货了,那外国佬突然要求再加三成,咱们手上的现钱,不够了……”
林国栋摸了摸后脑勺,直接冷笑着一脚踹翻茶几,“告诉他,他老婆孩子的命换这笔货,值不值得?”
“还是林哥有远见!提前防着这老东西了!”
林国栋轻嗤了一声,他上辈子吃过这老东西的亏,这一世哪里还能吃第二次,所以……货验收之前,他就提前派人去酒店把这老东西的老婆孩子全都藏起来了。
成功拿到货的这天晚上,林国栋嘴角叼着一根雪茄,狗腿子立刻上前为他点烟,“林哥,你让我查的那个人……我已经用了很多办法,只知道他是个当兵的,参加过几次战役,有点能力,但背景什么的,真查不到。”
“北城那边也没消息?”
“能查的都查了,剩下的,林哥,咱也不敢去查啊!尤其是北城那边,水太深了,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溺水’了。”
林国栋紧锁着眉头,低头看着一张照片,直接用雪茄将照片点燃,“陆川……你到底是什么人?”
前世他靠沈嘉月攀上陆川这棵大树,这辈子却被沈书宁逼成丧家犬。
“国栋哥……”
“闭嘴!”林国栋抄起烟灰缸砸了过去,“现在我叫林泽天,以后都别再提那个名字!”
他抚摸着在桌上崭新的身份证,照片上梳着背头的男人,带着金丝边框眼镜,跟通缉令上的林国栋判若两人。
暴雨拍打着铁皮屋顶,林国栋吐出一个烟圈,看向窗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沈书宁……我迟早会回来的!
“阿虎,订今晚去西海的船票,要快艇。”
凌晨三点的走私船上,林国栋望着漆黑的海面。
掌心的打火机窜出火苗,映亮他眼底的疯狂:“既然要乱,那就乱个彻底。”
同一时刻,沈书宁从噩梦中惊醒。
窗外枯枝在风中摇曳,她光脚跑到沈向阳的房间,确认弟弟安稳睡着后,才发现睡衣已被冷汗浸透。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