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直奔嘉妃过去了,一眼都没给萧熠,直接忽视了萧熠越发难看的面色。
“嘉妃娘娘可想与臣妾比一比投壶?举一番善行?献一次心意?”
众目睽睽,这问题丢出来,嘉妃还能怎么答?
说她不想比投壶?因为不敢吗?
说她不想行善?因为心眼不好吗?
说她不想献心意?因为不想便宜唐宁安吗?
荣妃和瑜贵嫔也是默契走来,先后道:
“嘉妃妹妹不是投壶水平一等一吗?何不让大家见识下将军府嫡女的风采?”
“荣妃娘娘和庄妃娘娘刚刚都玩过了,大家都在说就等嘉妃娘娘出手,就那么巧,刚说完您便来了。”
“是啊是啊!嘉妃娘娘也玩一把吧。”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们也开始起哄。
宁安更是已从夏梦手中接过一把箭,递到了嘉妃跟前……
嘉妃就这么被一大群人架了上去。
“不就是投壶吗?本宫就给你们露一手!”
“好!”萧成晔打了个头,开始鼓掌叫好。
嘉妃一把抓过宁安手里的箭,大步走向投壶线。
“别急啊妹妹。”
荣妃拦住她。“妹妹准备下多少银子的注?”
庄妃也难得插了一脚,“荣妃妹妹与本宫刚刚投壶赢了安贵嫔,各捐了三千两。妹妹你呢?准备投多少银子?”
这下,嘉妃愣住了。
她刚刚只听到是在玩带下注的比试,却不知道庄妃和荣妃居然这么捧唐宁安的场。她们不但已经玩过,还给了这么多的银子!
三千两?
都这么财大气粗?
她们给这么多,作为三妃之一的自己若少给,势必丢人。
可……
可她和那些贱人不一样!
她家武将家族,族中擅长的可不是挣钱。
她如何像那些家中财路八方的贱人一样一掷千金?
她身边总共也只有几千两的陪嫁!
此时,瑜贵嫔还故意在旁拿出了两千两的银票,让夏梦记账,说她要下一个玩。
嘉妃磨牙,这是逼她呢!
她怎么也不能比瑜贵嫔少吧?
她笑着转身,面向萧熠,希望能得到萧熠的支持。
这如何能让她得逞?
宁安抢先一步:“行善举这种事,嘉妃娘娘随心尽力便可。不在数量,哪怕您只出一两银子,我也代表难民感谢您。”
嘉妃有口难言。
宁安:“怎么?娘娘可有为难之处?”
瑜贵嫔也上前来,在嘉妃耳边轻道:“姐姐若银子不够,妹妹可以借您一些。”
嘉妃蹙眉:“你们真是聒噪!”
她一咬牙,“那本宫便随两位姐姐的脚步,也以三千两做注吧!”她初来乍到。宫人们虽尊她,但后妃们却都因她霸占圣宠而厌她。
她不能叫人轻看了。
若连瑜贵嫔的两千两都不如,这些贱人在背后还不知得如何编排她!
三千两就三千两,大不了,之后拮据些。
嘉妃着贴身宫女回去取银票,开始了她的投箭……
一支,两支,三支……
嘉妃瞄准后发力,非常认真,心道她非得叫所有人心服口服。
也如她所愿,前三支箭全都准确落于壶中。她已经赢了。
可她却发现,周围压根没多少人在关注她。
回头一瞧,此时此刻,唐宁安已经挽着皇帝,当着众人,在询问“皇上要不要与臣妾也比一场?”
宁安在笑。
动作亲密。
可眼里透出的那种疏离感,明眼人几乎一眼就能看出。
懂!都懂!
昨日安贵嫔带着身孕荣耀回宫,本以为皇上会喜悦万分。然而皇上昨晚都没去长宁宫,这安贵嫔怕不是真的已经失宠?
今日宴上,大伙儿也多有观察。可全程,皇上和安贵嫔都几乎没有一丝眼神交流。
谁心中不叹一句“只见新人笑”?
毕竟前一阵行宫还你侬我侬同居一处。一个舍身挡刀,一个夜夜不离。
可这才一个月的时间,却已物是人非。
安贵嫔即便身怀有孕,整个人也透着灰心失望吧?
所有人都盯住了宁安和皇帝,想看接下来两人的反应,想看皇上的应对。这不比嘉妃投壶好看?
谁不知道她的本事?就算全投进去也不稀奇……
于是,即便嘉妃出了三千两,所有人的关注点还在宁安身上。
事实宁安没想太多。
她纯粹就是想要“雁过拔毛”。
这么多人都愿意做善举,那皇帝怎么能没表示?反正这皇帝也不缺银子,她若不薅,还不是便宜了别的女人?
就这样,宁安当众点了皇帝。
萧熠一边唇角斜了上去。
“既这投壶比赛来行善是萧世子想出来的,那即便朕要比,也得和萧世子比。是不是?”
萧熠的眼神,牢牢锁定在了萧成晔的身上。
“世子,如何?比一场?”
“臣没问题。只要能募集善款为民做好事,臣自当奉陪。”
“想比什么?”
“一直投壶确实没意思。皇上随意,臣奉陪。”
“今日是喜宴,不好打打杀杀,不如玩马球?”
“一对一?”
“就这么定了!”
“赌注呢?”
“世子抛砖引玉都下了五千两,那朕自然不能寒酸。朕赢了,捐一万两。输了,朕捐三万两到平安堂。都从朕的私库里出。”
“一言为定。那下臣也添个彩头,加投五千两。赢了,五千两是善堂的。输了,臣额外再出一万两捐款。”
“世子大气!”
“皇上英明!”
这你来我往的两人氛围更是有一丝丝较劲的意味。
听说皇上要与平南王世子比试,更无人在意嘉妃了。
嘉妃好不容易投了七中,再一看,身后早已无人……
就这般,所谓的马球还没比,宁安这里注定又已经有一万五千两的入账。几句话的付出罢了,累一点也值得。
皇帝和萧成晔去选马,所有人皆兴致勃勃,跟着去看接下来的好戏。
宁安则坐下缓了缓。
嘉妃慢慢走来,居高临下。
“贱人!”这两个字从她牙缝被挤出。
“娘娘,您身居高位,还是得要些教养的。”宁安挺无语。
“教养?你与萧世子眉来眼去是教养?你故意讹钱是教养?两男争你一个,你很高兴吧?这是教养?肚子都大了,还不知消停些,还要给皇上制造不痛快,你这是教养?果然有爹生没娘教!”
“是!我爹娘早死,我没人教。但也总好过你,满门忠烈都教不好你一个歪瓜裂枣!”
宁安看着这嘉妃就烦,以下犯上又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