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你也七岁了，有些事该开始学了。」夜柔朝孤宁招手，「过来坐，娘细细跟你说。」

    孤宁顺从地走到她旁边坐下，脸上有些不解，「今天不用上课吗？」

    「不用，娘昨天就跟夫子说过了，今天娘会教你府内部分事务，还要带你出门，让夫子今日休息。」

    孤宁仰头看向夜柔，「那娘今天要教什麽？」

    夜柔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招来在一旁侍候孤宁的轻妍，「宁儿，你知道现在伺候你的轻妍原是娘身边的贴身侍婢，那你知道伺候府中主人的侍婢、小厮都怎麽来的吗？」

    「跟人牙子买的？」

    「外头的大户人家或许如此，可我们独孤家不是。」夜柔让孤宁看向轻妍，直接拿她当范本，「府里的仆役有半数是世代服侍独孤府的，另一半则是从孤儿里挑，少数是从nv眷娘家陪嫁过来的。」

    孤宁歪头，「孤儿？」

    夜柔肯定地答，「没错，孤儿。这样从小培养的忠诚度b较高，背景也b较乾净，除非那些孩子长歪了、心术不正，不然多半是能放心的。」

    「独孤府有专门安置孤儿的地方，称作善济堂，供他们吃穿用度，也给他们一些简单的教育，文武皆有，等他们大了可以选择留下或离开。留下的会给他们安排工作，离开的也不会刁难，不过教育的费用就不是无偿，而是当成借他们的，要他们还的。」

    孤宁恍然，「所以留下的就是府中仆役或在店铺、庄子里g活的夥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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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柔点头，「还有一种，府里会定时派人去看他们，若有好苗子愿意留下做侍卫或主子的贴身丫鬟、小厮的，就会从小特别培养，差不多就调到暗卫营或主子们身边。」

    「那娘今天是要带宁儿去看看那些孤儿了？」

    「没错。」夜柔轻拍两下她的头，「你也该学着自己看人、挑人了，今天就从你的贴身丫鬟开始吧。至於孤儿们的去留和教育等杂事，你先听个大概就好，以後你年纪大些再慢慢教给你。」

    「主子的贴身仆役多半会配一个家生子、一个孤儿，家生子懂规矩，孤儿si忠，两个互补会b单取一个好。」夜柔起身，「这会儿娘先带你去挑家生婢nv，挑好了再去善济堂。」

    孤宁随即也起身跟上夜柔，牵住朝她伸来的手，乖顺地点头，「好。」

    看着眼前一字排开的少nv们，孤宁很认真地一一打量她们，仔细观察她们的穿着、表情、眼神等细节，不时问几个问题，花了一盏茶功夫才停下来。

    夜柔静静坐在一旁看孤宁挑选，没出声g扰她的选择。这些孩子她特别选过，有几个认真乖巧、手脚麻利的，也有几个稍微长歪的，就看宁儿怎麽挑。选错也不怕，横竖都是府里的，换掉便是，这过程就当经验，以後才不会轻信他人。

    「那就你了吧，现在就跟我走吧，晚膳後再让你回去收行李搬到我的院子去。」孤宁转向後方坐等她的夜柔，「娘，我选好了。」

    夜柔面se不变，只是周身气质更柔和了些。她对孤宁的选择有点惊讶，竟一选就选到最伶俐乖巧的，看来孤宁的眼光不错。她摆手示意那些婢nv回到各自的岗位，才放下手上茶盏起身，「选好就好。走吧，我们去善济堂。」

    「好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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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孤宁穿越以来第一次离开将军府，对这陌生的世界和朝代十分有兴趣，小脸上是没有丝毫掩藏的好奇和兴奋，惹得夜柔忍不住轻笑调侃她。孤宁也不在意，朝夜柔笑笑就又扒在窗边向外看。虽然这次出门另有目的，但能透过马车车窗看看这截然不同的世界也好。

    搭了两刻钟的马车，母nv俩才从位於皇城中心地带的镇国将军府到半郊外的善济堂。下了马车，夜柔伸手握住孤宁的小手，牵好她才又迈步走到挂着善济堂牌匾的大门前。

    轻妍上前叩门，铜环敲在木门上的声音才响没两下，就见大门很快就被打开。一名木着脸的青衣男子站在门口，看见夜柔随即恭敬行礼，「参见夫人。」

    「免礼。」

    男子侧身让路，「夫人，请。」

    等她们都进门，男子很快就把大门关上，又快步走到夜柔面前，「夫人，此次是视察还是选人？」

    「主要是给宁儿选贴身侍nv，顺便视察。不用特别把孩子们聚集起来，你也不用在跟前伺候，去做你的事吧，我们自己去暗卫预备营那边四处看看就行，挑好再让你登记。」

    「是。」

    夜柔放开牵着孤宁的手，认真叮嘱，「等等娘会发动天赋，保持安静，知道吗？不被发现才能看到他们最真实的反应，仔细观察谁才是你要选的人。」

    孤宁点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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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柔满意地轻捏一下她的脸颊，一双酒红眼瞳微微发亮，她抬手抚上一旁的一棵树，周遭的植物飒飒响动，原本不太会收敛气息的孤宁顿时感觉到一层轻柔的薄膜包裹住她。她原本鲜明的存在感似乎降了下来，变得和植物、自然相似。

    孤宁瞪圆了眼，下意识看向夜柔，只见她g唇微笑，食指竖起，示意她不要出声。夜柔走在前头带路，孤宁和几位侍nv则跟在後方，脸上还有几分惊讶。这就是夜柔的天赋吗？本来她只知道是植语，可和植物g0u通，原来除此之外还能掩盖气息？夜柔能想到这样的应用方式很不简单，毕竟植语这天赋似乎没什麽用处，可她开发出如此特别的用途，用得好甚至可当底牌或杀招来用。果然是没有没用的能力，只有不会用的人吗？

    孤宁没为夜柔的天赋应用惊讶太久，一跟在她身後进了暗卫预备营就把心思放到眼前的那些孤儿身上了。

    看着各忙各的孩子们，孤宁有几分惊讶──营里的孩子们最大的似乎不超过十一岁，最小的看上去只有五岁，每个孩子的武功却都b她好，甚至可以和功夫不错的轻妍一拚，果然是好苗子。

    蓦地，孤宁眼角余光瞥见一个圆脸nv孩，稍矮她半头的小丫头跟着一旁的少nv练武，抬手踢腿，圆润的杏眼亮闪闪的，认真又可ai，还有稚童特有的纯真，并少了其他孤儿常有的y郁和提早t验世间冷暖的冷漠。

    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宁对孤儿身上特有的气质很熟悉，那是其他孩子不太会有的，毕竟没有会真心包容疼ai的父母亲人，最可靠的不过是自己的一双手，中间要经受的人情冷暖、闲言碎语可不少，不管看起来再可ai亲人的孩子，对人都难免会有几分疏离冷淡，可在那个小姑娘身上她没感觉到那gu熟悉的感觉，反而更像普通孩子几分。

    逛了一圈，孤宁还是最注意那孩子，在意她和其他孤儿的差异，也欣赏她的认真和纯真。决定选那孩子後，她回到夜柔跟前，指向那孩子，表明了她的决定。夜柔看了看，没反对，带着孤宁往外去找善济堂的负责人。

    跟在男子身後再度踏入暗卫预备营，看着被集合的孩子们，没有夜柔天赋掩盖气息的孤宁径直走到小姑娘面前，朝她伸出手。

    「我叫独孤宁，想请你来当我的贴身侍nv，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