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通话自动结束,景樾盯着“未接通”三个大字,眼神一点点沉下去。
为什么总是不接电话?那个提前打进电话阻挡他的人又是谁?
方清雨吗?还是那个姓薛的小孩儿?
“……李先生,您听明白了吗?”
季回回神,伸出舌尖舔了舔干燥的下唇。
“嗯。
”他说,“麻烦您把文字版发我一下吧,刚才有几个地方不太明白,我待会儿再看看。
”
“没问题没问题。
”丛鑫那边响起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我把文件直接发您,有什么问题您再找我。
”
“好,麻烦了。
”挂断电话,季回握着手机,终于松了口气。
不知怎么,景樾电话打进来时,他有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他总觉得跟丛鑫的谈话会被景樾听到。
他陷进这样奇怪的认知中,丛鑫后面说了什么,一点都没听进耳朵里。
丛鑫发来的文件也没及时查看,季回起身,往小腿上擦了些药,正要套硅胶套,手机再次振动起来。
他接起电话,因为心虚而特别小声:“喂。
”
景樾没说话,只有“啪嗒啪嗒”走路的声音。
应该是在较为空旷的大厅,耳边响起回声,季回等了会儿,直到脚步声消失,他又喊了声“景师兄”。
这次景樾终于有了反应,语气冷淡:“刚才跟谁打电话?”
季回模棱两可回道:“一个朋友。
”
“方清雨?”
“不、不是。
”季回结巴了一下,好在景樾刚提起方清雨,他便想到了意佩。
“在澳洲时的朋友,是个女生……”说着,他又补充一句:“是oga。
”
女性oga,是所有性别中最安全的一个,并不构成威胁。
景樾轻松不少,问道:“很好的朋友吗?有机会可以给我介绍一下。
”
“嗯。
”季回郑重道:“是很好的朋友。
”
是像景樾一样的,屡屡将他从地狱救出的朋友。
景樾突然就不想计较了,季回交到好朋友这件事更值得庆祝。
“吃饭了吗?在公司还是在家?要不要喝乳鸽汤,给你定我们上次吃过的那家店。
”
他今天要在实验室待一整天,根本无法抽身去找季回,但和好后的
末路刑场
季回一声不吭。
景樾戴上口罩,把左侧耳机摘下来,问:“你很喜欢那个公寓吗?手机里拍这么多公寓的照片做什么?”
季回心里一紧,他不顾两人还在通话中,将手机从耳边拿开,打开相册。
密密麻麻,全是一样的照片,从他住进这里,每次出门都要拍一张。
再往前翻,照片底色突然变暗,那是他在澳洲的住处,门口挂着一只铜鸟风铃,是生日那天意佩送的,她说那是知更鸟,象征着新生,和坚韧不绝的生命。
偷拍景樾的那张就夹杂在这样一些照片里面,十分突兀。
景樾翻了他的婻沨相册。
季回死死咬住下唇,很快便尝到一股铁锈味。
他该如何跟景樾解释这一奇怪的行为?他找不到任何借口,给入户门拍照这种事都算不上什么小众爱好。
“这么不舍得搬走的话,我可以过去陪你住。
”景樾走到窗边,往外望去,这里刚好可以看到外租公寓e-g区,很容易就找到季回所在的位置。
他目测了一下步行距离,道:“离学校也近,以后我走路上班。
”
季回又把昨晚的说辞搬了出来,“我这里睡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