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生

    手机摔到地上直接黑屏。

    你干什么中年妇女气疯了。

    所有人都不要动！我大喊着，不要救他们，他们都是一群杀人犯！

    你们全都是被拐到这个村子里来的，难道你们都忘了吗你们的家人都还在外面等着你们呢，要是救了这群畜生，你们就永远逃不出去了！

    大脑拥有一种让人遗忘痛苦的保护机制。

    为了让身处痛苦绝望中的人活下来，大脑会让人选择性地遗忘一些东西。

    我不知道眼前这些女人是遗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是迫于无奈只能接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惨遭遇。

    但现在，我给了她们另一种的选择。

    慢慢地，一个又一个女人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她们缓缓丢下了从自己男人身上找到的手机。

    地上，还留有意识的男人们对着我破口大骂。

    老子就该早点弄死你！

    林立根也恶狠狠地盯着我，他警告地对那些女人说：就算你们逃出去了又能怎样你们还敢出去见人吗

    难道你们以为自己还能回到以前的正常生活其他人知道了你们的遭遇，他们不会同情你们的，只会嫌弃你们，嘲笑你们。你们哪里也去不了，就是死也只能死在我们村里！

    我狠狠踹了他一脚。

    放心吧，先死的一定是你们。

    我转头冲其他神色惶恐的女人说：不要怕，你们难道真的甘心一辈子都待在这个封闭愚昧的地方一辈子都像个货物一样没有自己的人格尊严

    只要离开这里，一切都来得及，还可以重新开始。

    我正鼓舞着大家，最开始那个中年妇女却突然抓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就朝我捅了过来。

    你害死我老公和儿子，我杀了你！

    千钧一发之际，妙云老师忽然挡在我身前，替我挡下了那一刀。

    中年妇女也被其他反应过来的女人压到地上。

    妙云老师！我无措地看着她惨白的脸。

    她死死抓着我的手：乔乔，我都记起来了......你救了老师，是你把老师从可怕的泥潭中拉了出来。

    我哭着摇头：老师，我马上就打120。

    老师笑着抹去我脸上的泪：没用的，这里实在太远了，救护车根本进不了。老师没有浑浑噩噩死去，能以黄妙云的身份清醒地离开，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幸运。

    重重喘了一口气后，她附在我耳边轻声说：不要告诉任何人百草枯是你放的，把所有的事都推到老师身上。

    你还有很美好的未来，千万不能毁了自己。

    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妙云老师脸上死气越来越重，眼睛却越来越亮。

    从前十二年我都只是一副行尸走肉，从今天开始，我才是真正地活着。乔乔，你该为老师高兴才对。

    她慢慢闭上了眼，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

    妈妈！我紧紧抱着她，泣不成声。

    一天后，警察来到我们村。

    村里所有男人都死了，幸存的女人们将我护在中间，七嘴八舌地解释了来龙去脉。

    所以酒里的百草枯是黄妙云放的，她也被捅死了警察问我。

    我轻轻眨了眨眼，看着妙云老师的尸体，轻轻说：对。

    所有人证口供一致，加上经过调查发现幸存者确实都是过去十几年被拐失踪的女性，警察很快结案，并破获了一起骇人听闻的被拐案。

    所有幸存者都被解救了出去。

    我离开了那个小小的，却困了妙云老师一辈子的山村。

    从今以后，我将带着妙云老师的期许，好好地活下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