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旧梦

    不是的，这不对，这不正常。

    我摇头看着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所有村子子里让我觉得怪异的地方在这一刻都涌现在脑海中，我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试探性地问：

    妈妈，为什么你一直都不出去工作，家里就只有爸爸出去工作。

    妈妈理所当然地看着我。

    我当然不用出去工作，只用在家里等着和男朋友约会就行了。这是你爸爸告诉我的，他舍不得我吃苦。

    那村里的其他女人呢我好像从小就很少在村里看见别的女人。只是偶尔能看见几个小女孩，成年女性似乎几乎都不出门，年迈的阿婆更是从来都没见过。

    妈妈偏了偏头：村里的女娃娃出生得很少，其他和妈妈年龄差不多大的中年妇女都要像妈妈这样在家里和男朋友们约会，所以很少出门。至于阿婆——

    她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迷茫：妈妈也不知道，可能是年龄大去世了吧。

    可是这不对。

    我能在村里看见年龄很大的阿公，但就是一个阿婆都看不到。

    我能看见满地乱跑的小男孩，但小女孩却寥寥无几。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脑海中升腾而起，

    所有怪异的地方都有了解释。

    在我要将那个念头脱口而出的时候，门忽地打开，爸爸走了进来。

    看清我和妈妈的样子后，他瞬间眯起眼睛。

    乔乔怎么没在她自己屋里睡觉

    我的一颗心沉甸甸地往下掉，心脏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

    爸爸在怀疑我偷听到了什么。

    我死死攥着妈妈的手，哀求地看着她。

    妈妈对上我的视线，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心。

    乔乔做噩梦了，不敢一个人睡，今晚说想和我一起睡。

    爸爸这才将眼神从我身上挪开。

    没用的东西。

    他骂了一句，倒是没有反对妈妈的话。

    于是妈妈就带着我回了我的卧室。

    她将我抱进怀里：睡吧，妈妈陪着你。你别东想西想了，这些都是天生如此的事，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缩在妈妈的怀抱里。

    本以为今天经历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我一定难以入眠，可我却很快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梦中，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我看见自己和同村其他小女孩都围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年轻女人。

    她捧着书在教我们认字。

    我努力想看清女人的脸，可我那时候太小了，即便将头仰成了90度，女人的脸也模糊不清。

    不知道女人是不是察觉到了我的意图，她忽然蹲下，凑在我眼前笑盈盈地说：乔乔，你有什么话想对妙云老师说吗

    梦中的我猛地后退跌到了地上。

    女人的脸，分明和妈妈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