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与魅魔
“什么？！因为版权到期那首圣诞颂歌用不了！”李霖止对着电话说，“我是根据那首歌剪的宣传片，换歌卡点就全要改。”
这是圣诞前一天的晚上平安夜，李霖止还在为公司剪宣传片。
“版权到期不重新买吗？”李霖止抱怨。
“新的版权公司比上一家报价贵，老板不想多花钱，但他买了另一首。”组长说。
“我看看。”李霖止回复。
“这是老板喜欢的明星出的那首圣诞歌吧，这歌可是引发了很多争议，基督教徒不会喜欢的，怎么能用？！”
“没办法啦，老板的要求就是这样，你随便做一做好了。”组长劝慰。
“li，不要较真嘛。我的孩子叫我了，回头邮件。”组长挂断电话。
听着那头空茫的电话滴滴声，李霖止抿住嘴非常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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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既然做了就要做好，他是这样认真的人。圣诞节本该放假，结果作为唯一的中国员工却还要加班，是为了什么？
头疼地揉揉眉心，已是深夜，在其他人温馨的团圆日里，他却坐在电脑前孤零零的一个人工作。
房间里随大流地摆了一颗小的圣诞树，但上面光秃秃的还没妆点，门口向外挂了一个成品花环给别人看，表示房间有人住，这就是家中所有的节日气息，再没更多。
李霖止后仰靠在椅背撑住头，看向天花板，可能越是一个人，就越不喜欢过节。
现在他并不想工作，打开网页翻看收藏夹，点开一部想看却一直没看的电影。
热水冲泡速溶咖啡，廉价的味道却很能提神，他边喝边看。
影片讲述三个流浪汉捡到了一名小婴儿，之后发生的各种啼笑皆非、温馨治愈、巧合不断的故事。
“呜呜呜～太感人了，太感人了。我实在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你给我抽两张纸。”旁边有说话声传来。
李霖止下意识抽几张手边的纸巾，递给他，这时才意识到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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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站起来，“你谁啊！怎么在我家！怎么进来的？！”
李霖止定睛一看，才发现他并不是人。他漂浮在空中，像有一条无形的空气毯托住他，双腿跪坐在上面，黑色卷发中露出一对紫色的恶魔角，角往内旋，身后有条细长的尾巴晃呀晃，尾巴在尖端分叉，延伸长出两颗紫色的桃心。
大龄宅男的李霖止一看就知道，他是一只魅魔。
李霖止脑子乱糟糟的，一会儿觉得自己中毒了幻听幻视，一会儿又想去摸对方的桃心，确定真实。
魅魔抽噎两声，用纸巾擦擦眼泪和鼻涕，问道：“有水吗？哭得我嗓子都干了，我要喝可乐。”
理直气壮的要求。
李霖止看着他卷翘浓密像扇子般的睫毛被泪水沾湿，犹豫了下，还是满足他，给他拿了罐可乐。
递给他易拉罐，魅魔还在擦眼泪，身后的尾巴灵活的游过来圈住罐体，桃尖勾人似的滑过李霖止的手心。
李霖止猛地收回手，心脏狂跳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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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很难拒绝这种诱惑。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李霖止稳住自己的理智问道。
两颗桃心像两只灵活的小手，尖端撬入易拉罐勾住，噗一声打开可乐，魅魔接过，咕咕咕灌了好几口，才放下，“好爽！”
“你能看到我，当然是你快死啦！”魅魔耸耸肩，“我是来接你入地狱的。”
尾巴从身后拉出一张羊皮卷，递给李霖止。
“签了吧！为我打工两千年，保证你两千年内不死！”魅魔仰起头，骄傲道，一脸施舍的表情。
李霖止不信，接过羊皮卷翻看。
“你可别挣扎啦，看过死神来了的电影吧，越挣扎死得越快，越牵连身边的人，乖乖签了它和我回地狱吧！”
“我可是一个好老板，经常被员工打好评的！”魅魔骄傲挺胸，拍拍自己的胸口，桃心尾巴也上下一晃一晃，像是点头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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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你要是想身边的人陪你一起死，也不是不行，但，得加钱。”魅魔歪头想想，蓬松的发丝轻盈的飘荡。
“五千年，为我工作五千年，想让谁死就让谁死。”魅魔点点手指。
“不签。”李霖止把羊皮卷递还给魅魔。
虽然魅魔的角可爱的想摸，尾巴可爱的想摸，脸长得可爱，充分满足宅男的幻想，但诈骗就是诈骗，工作两千年简直比缅北的诈骗还狠。
他工作二十年就受不了了，怎么还会让自己死了还要打工两千年。
“不签！你居然不签！”魅魔站在空气里对着他叉腰。
他这才发现，魅魔身高不高，估计只有一米六，怪不得一直踩空气毯不敢踩地板。
“不签我可就生气了！”魅魔嘟起嘴。
李霖止抱臂，看他怎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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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魅魔清清嗓子，他穿着一身英伦风的背带短裤，向前走两步靠近李霖止。
然后弯下腰，撩起裤脚，“这可是白丝哦～”
小手顺着白色过膝袜从上至下的滑去，“当我下属可是有很多福利的哦～”
魅魔抬头看向他，眨眨大眼睛，“你不想摸摸看吗？”
李霖止吞咽口水，心动，但不至于让他行动。
见他不为所动，魅魔直起身，“不喜欢白丝？”他转身，一阵烟雾中，换了一身哥特短裙的装扮，蓬松的紫色裙摆下是渔网黑丝。
翘起腿，这次他没有穿鞋，手指揪住丝袜的边缘，一会儿往上拉，一会儿往下滑，“哎呀，我的丝袜怎么也穿不好，你来帮我一下？”
他歪着头，勾勾脚。
李霖止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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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喜欢？”魅魔站起来想了想，手指点点脸颊，转身一变，出现天使的形象，身后挂着一对小翅膀，发色和瞳色都发生了改变，变成金发蓝瞳。
“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有哦～”他把双手抵在胸前，装可爱。
李霖止还是满脸冷淡。
“哎呀，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嘛，非要我检查你的硬盘吗？！”魅魔很快没耐心了，撇着嘴，跺跺脚开始生气，白色的翅膀也跟着呼扇。
一生气，尾巴就露出来了，天使自然不可能有恶魔尾巴，紫色的桃心蔫哒哒，无精打采的摆动。
李霖止的视线不由自主跟着桃心移动，他承认，自己的xp是不那么大众。
“我真的快死了？”李霖止问。
“对呀，就在明天，哦，现在过零点了，是今天呢～”魅魔拖长语调，又换回英伦小男孩的装束，黑色的披风绣着一圈紫边刺绣，华丽的、并不日常的服装，让李霖止既视俄罗斯的少年ser。
动漫中走出来的真魅魔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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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圣诞节我还要加班，烦死了。”魅魔垂下肩膀，有气无力道。
他飘在空中转了个圈，一屁股坐到李霖止的办公椅上，小腿搭在办公桌上摇晃，手上继续拿起可乐喝。
窗外车辆飞驰而过的簌簌声，电脑风扇的呜呜声，还有魅魔的紫色指甲敲击易拉罐的哒哒声，都让李霖止有些恍惚。
过量的咖啡因灌入，使大脑兴奋，后脑勺有根神经开始疼。
“og，你喜欢这个？！”魅魔回头眯起眼看他，桃心尾巴都绷直了，“想不到呀想不到，看你白白净净，背地里居然搞这个！”
一时走神，魅魔已点开他的电脑文件夹巡视。
“什么？”李霖止凑近，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能让魅魔感慨的东西。
正常的有狮子、老虎、大象，偏门的有海马、海兔、水母、菊石，离谱的有机器人、汽车人、像素人、机甲、奥特曼，它们统统都在交配。
“啧啧啧，人类太可怕了，搞羊就算了，怎么什么都能搞呀！恶魔的食谱都没这么广。”魅魔摆着尾巴，喝着饮料，一脸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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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是，就”李霖止哑口无言，“感觉有趣就保存了，我可没对它们做什么奇怪的事。”
魅魔挑眉，“我不信，除非你摸摸我小腿，证明你很正常。”
魅魔的尾巴和脚踝一起左右摇摆，修长又妩媚，勾人心魄，像小猫挠心。
李霖止差一点就破功了，紧接着魅魔的下一句话是，“摸了你就得把协议签了哦。”
李霖止硬生生控制住自己的冲动。
幸福还是性福，这是个问题。
看他这样意志坚定，魅魔感觉挺没意思，从座位上飘起来说：“太晚了，再不睡我皮肤都要变差了，给你时间好好考虑，错过这次机会，可就真死了，没有挽救的余地了哦！”
桃心尾巴夹起羊皮卷，拍在李霖止胸口，“好好看，好好想。”
魅魔环视一圈，瞄准了李霖止的床，飞过去，把被子拉平，躺进床铺里，从虚空拉出自己的黑绒荷叶紫边大被子，满脸惬意地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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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睡醒再工作～”黑色蓬松卷发散成一片，立马铺满李霖止的灰色枕头。
不是，这就睡了，还睡在自己床上，李霖止纳闷。不过想想也是，魅魔当然不怕一个人类。
人类也就对魅魔做点不健康的事，魅魔会在乎吗，说不定还很兴奋呢。
他走近床边，手指轻轻戳着魅魔的脸颊，柔软的皮肤陷出一个小坑，魅魔没有反应，像是一秒入睡。
内旋的深紫色恶魔角末端是圆润的弧度，一点都不尖，他拿指腹搓了搓，手感还很好。坚硬又温润的触感，像玉石。
发丝浓密，根根分明，中间没有发卡，发根没有假发拼接线，是真的头发和真的角。
但这一切都是真的吗？真的不是他的癔症？
李霖止拍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