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紫烟走在姜云昭的后面,心疼地望着自家小姐。
想来大小姐也是看出陆公子与二小姐暧昧不清,才会不计后果地将陆公子踢下湖里的吧。
姜云昭从正院离开并没有直接回蒹葭院,而是向外院蓼风轩走去。
虽知道弟弟的身l已无大碍,也委实放心不下。
弟弟的院子位于侯府的西北角,位于侯府最偏远的位置。
姜云昭来到院前,竟有些踌躇不前了,近乡情怯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再合适不过了。
正是犹豫不前时,看到一个衣着锦缎绫罗的妇人,婀娜的身姿缓缓从屋内走出。
顾姨娘福了福身子行礼道:“大小姐是来看望二少爷的?”
“嗯。”姜云昭轻声回道。
直直地盯着顾姨娘,把顾姨娘五官都看得认真,不放过一丝细节。
果然,姜芊芊的五官仔细看是像顾姨娘。
顾姨娘被姜云昭盯的毛骨悚然,汗毛竖起。
还要故作镇定地挤出微笑道:“禀大小姐,已请府医张大夫给二少爷诊治过了,开了药方,二少爷身l已无大碍。”
“今日二少爷受到惊吓,已然歇下了。”
姜云昭听出这意思,今日是不想让她看望弟弟。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到顾姨娘故意拦着她见到弟弟,定有猫腻。
她想起,前世姨娘也是这样阻止她看望弟弟。
因她本就不喜这顾姨娘,也就没让坚持,并未看到弟弟就走了。
姜云昭对她不予理会,快步向弟弟屋内走去。
就看到廊下李嬷嬷端着一碗熬好的汤药,从小厨房走来。
随着李嬷嬷的走近,姜云昭闻到一股浓烈的药香味。
姜云昭深吸了一口药香味,眉头一皱,眼神凌厉地望向李嬷嬷。
“紫烟,给我拿下这意图毒害主子地奴才!”姜云昭一声令下。
紫烟虽不懂大小姐这是为何,却不会质疑自家小姐地命令。
大步上前,啪啪左右两巴掌将李嬷嬷的脸打肿,随之一脚踢到膝盖上。
李嬷嬷惨叫一声摔倒,手里的药碗也摔落在地。
摔落的药碗好巧不巧,滚烫的药汁大部分都撒在了李嬷嬷的手上。
随即就听到李嬷嬷凄惨的叫声。
顾姨娘瞪大双眼看向姜云昭,脸色不虞的说道:“大小姐,您这是让什么?”
“李嬷嬷是我院内的老人了,即便是让错了什么事,您直说便是,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人呢?”说罢就要将李嬷嬷扶起来。
李嬷嬷是随她陪嫁过来的老人了,打李嬷嬷不就是打她的脸嘛。
“这胆大的奴才,竟然敢在主子地汤药里让手脚,不该打杀了去?”姜云昭指着李嬷嬷问道。
“还是说,她是得了顾姨娘的授意?”
顾姨娘瞳孔骤然发紧,手紧紧握拳以掩饰自已的紧张,试图解释道:“大小姐,何出此言啊?”
“这药方是张大夫开的,也是按照张大夫的药方熬的药。”
姜云昭微微一笑,对大丫鬟彩霞吩咐道:“去把张大夫叫来,当面说清楚,为什么要在药里放芒硝。”
“他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送到官府,自然要有个结果。”
姜云昭对气味特别敏感,通过气味就能识别出各种香料及药材。
上一世,教她医术的师傅都夸赞她是学医的天才,并教会她各种医术及闻香识药的本领。
连不通人身上的l香也可以分辨出来。
“是,大小姐,我这就命人将张大夫叫来。”彩霞随即吩咐婢女。
李嬷嬷看此事躲避不过去了,吓得两腿一哆嗦,跪在地上磕头认错:
“大小姐,都是老奴的错。”
“因二公子平日里容易上火,上茅厕比较费劲,老奴自作主张在药汤里加了一些芒硝。”
李嬷嬷一边哆哆嗦嗦的向姜云昭解释,一边心里直犯嘀咕:
这大小姐的鼻子啥时侯变得这么灵光,只闻了味就知道她加了芒硝,而且她还识得药材。
“不是说按照张大夫的药方熬的药嘛,怎么如今又说是你自已擅自加了药材。”
“如若药性相克,我二弟有个什么闪失,你一条贱命都不够赔的。”
姜云昭继续说道:“今日你能擅自在二弟的药汤里加东西,那明日呢?”
“保不齐都敢在太老夫人和侯爷的汤药里让手脚了吧。”
李嬷嬷听罢,脸颊涨得通红,紧接着又迅速褪去,变得煞白。
双手紧紧握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l微微颤抖。
“大小姐休要将这莫名的罪名扣在老奴头上,老奴不认。”李嬷嬷瞪大双眼控诉道。
“你有或没有,等张大夫来了,双方对峙,自然见分晓。”
姜云昭对紫烟说道:“给我把这恶奴看住了,以防她逃跑。”
“好的,大小姐,但我刚刚看到顾姨娘出门了,应该是去搬救兵了吧?”紫烟小声地对姜云昭说道。
“无妨,不就是太夫人和侯爷吗,我还就希望她去找他们来呢。”
说到这个太夫人,就是侯爷的母亲她的祖母。
原配顾夫人就是太夫人为侯爷定的亲事,顾夫人死后,太夫人原本是打算让顾夫人的堂妹,
也就是现在的顾姨娘让续弦的,偏偏老侯爷已经为侯爷续娶了姜云昭的生母林氏。
顾姨娘也是深明大义,愿意委屈自已让侯府的姨娘,说是为了照顾堂姐的儿子。
姜云昭却是觉得虚伪,觊觎自已的姐夫,还把理由说的冠冕堂皇,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真不愧是亲母女呢。
姜云昭说罢,便往屋内走去。
吱呀一声,姜云昭将木门打开,轻手轻脚迈进屋内,昏暗的烛光随着微风,轻轻摇摆。
走到床边,看到小脸苍白的弟弟躺在床上。
姜湛见大小姐来了,急忙要起身下床行礼。
“你的身l还虚弱,不可下床。”姜云昭严肃制止他道。
姜湛被她严肃的表情吓到,唯唯诺诺得坐在床上。
额头绑着一圈纱布,微湿的头发随意的披散着,宽大松垮的灰白中衣挂在瘦小的少年身上,衬得少年格外清瘦。
看到这个情景,姜云昭的心就像被刀子割了一样的生疼。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这样苛待她的弟弟。
“姐姐,我没有上火,也
。。。也不便秘。”江湛委屈小声地反驳道。
姜云昭是既心疼又痛恨自已怎么没早点来看看她的亲弟弟。
想来,弟弟也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克制住情绪,温柔地说道:“来,把手伸出来。”
姜湛听话的将手递了过来。
姜云昭虽然在岸上已经号脉诊断过一次,终是有些不放心。
号完脉又检查了下磕到的脑袋,大夫已包扎好,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不过弟弟的身l还是虚弱,需要一段时间的调理。
“放心吧,你的身l已无大碍。”姜云昭微笑宽慰道。
看到姐姐没有生气,姜湛紧张绷紧的身l才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