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是赫塔送去的第一份礼物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Fahrenheit451 本章:子弹是赫塔送去的第一份礼物

    我们回到办公室,埃里希不久前坐过的椅子还摆在窗边,好像一切都没变化,无人悼念他刚被阉割掉的生命。

    我让埃里希坐在穿衣镜前,打水来给他洗去脸上的墨渍。他低着头,整个人瘫软的靠着椅背,一只手搁在膝盖上,一只手无力垂在半空,好像那个殉国的卡扎罗斯内务部助理。他也很年轻,很英俊、讲究有格调,家里摆满艺术品和书籍,把毒药藏在香烟里,等人们找到他时已经以圣子的姿势死去。他很聪明,我想,否则这般骄傲脆弱的文官该如何面对沦为敌人玩物的命运。也许如果他还活着,就会像埃里希现在一样,眼底死寂沉沉,红肿的泪痕布满脸颊,双手摊开,任凭摆弄。

    “看看你,埃里希。”我把他的脸扭向镜子,“你觉得自己长的怎么样?”

    埃里希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被我用更大的力气掐住两腮,“你觉得自己英俊么,克莱茨少校?”

    埃里希想扭头看我,但气力不够,只在脸颊上徒增了两个月牙型的血痕。灰绿色的眼睛先是透过镜子的反射向我求饶,最终被一点点压回自己的倒影。“我不知道。”他不适地回避着视线。

    “为什么不知道?”我轻轻的摩挲他后颈的凹陷,“我记得有一位年轻绅士曾向我详细解释了审美理论,他当时也是这么摸我的。”说着,我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引起一阵战栗。“来,告诉我,克莱茨少校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你只有一次机会。”

    埃里希喉结滚动,瞪大眼睛,嘴唇像鱼搁浅后翕动的鳍。“我觉得,”他难捱的吞咽着羞辱和痛苦,“我觉得”

    让一个老派的军人评价自己的样貌是件很好笑也很诡异的事儿。他们作为暴力和侵略的代表,作为男性气质的集合,是社会金字塔的顶层,习惯于评价,习惯于批判,习惯于凝视,以至于成为刀俎鱼肉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能说自己英俊么?那显得有些太“肤浅”了。他能说自己不英俊么?我想以卡扎罗斯男人的傲慢是做不到的。

    我吻了吻埃里希的头顶,深知这个居高临下的动作在镜子里不会是爱意,而是羞辱和掌控的表演,“我觉得你还算英俊。”

    埃里希快速眨动眼睛,僵在原地,嘴唇发白,手指都开始颤抖,“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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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比不上恩斯特那样的金发海报男孩。“我粗暴的捏着他的脸转来转起,好像检查一件二手台灯,”你的眼睛是很漂亮,鼻子和嘴巴也算端正,但你不是个大美人。你明白么?你不是个大美人,埃里希。你只是长得不错又有点运气。我以为至少你会聪明,可没能想到你竟然这么蠢,蠢到需要我来跟解释这个简单的道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带回家么?”

    我不需要看也能猜测到他的回答,无非是道歉,求饶,和阴郁恍惚的摇头。

    我打开穿衣镜,拿出一直夹在侧面的埃里希坦克宣传照,黏在镜子上,“还记得么?”

    埃里希眼睛向上看去,好像在向看不见的神祷告。他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时他还是英雄,是军人,是男人,是人。是克莱茨少校,前途似锦,可以做丈夫,做父亲,做情人,那时他还“算是个人物”,还拥有存在的意义。

    “我看到这张照片的,怎么可能看不到字字泣血的绝望?

    母亲曾告诉我女人是柳絮,是梨花,轻盈美丽又洁白,年幼时尚能附树而生,成熟后便要随风飘扬,稍有不慎便会被卷入汹涌的漩涡,死无葬身之所。母亲收拾着沾染我初潮床单,喋喋不休,淳淳教导,你要找一个丈夫,比如你的表哥,他大你十岁有多,家里有两匹马和一只跛腿的母牛。赫塔,你必须结婚,你必须成为某个男人的女儿,妻子,或是母亲,否则你无法存活。这个世界注定无法允许女人独自行走。

    一个人,一个女人,从出生到死亡,每时每刻不是在听就是在传颂这句真理,以母亲,教师,好友的身份苦口婆心,恐吓威胁。在这种情况下,在一生都在接受你无法自己存活的教育里。你怎么能妄加指责她委身于敌人,习惯性的向另一个男人寻求庇护和依靠。我们都曾发誓一旦被俘虏就要自尽,可我绝不敢审判那个为了养活三个孩子和卡扎罗斯人“苟且”的农妇。因为我不曾是母亲,我不曾看着我怀胎十月的孩子高烧不退却无能为力,因为我不曾处在她的境地。

    ,扎在埃里希胸前,随着每一次心跳提醒他的妥协。我的指甲并不尖,却还是刮的埃里希连喘带抖,泪流满面,好像下一秒就要仰面朝天昏厥在地。

    “有感觉么?”我轻轻揉搓着他逐渐膨胀的下体问,“需要我停下么?”

    我松开阴茎,双手往耻骨和小腹摸去,埃里希的呼吸全乱了,双手疼痛的扭着,不知该放在哪里。我拽着大腿把他拉近,在臀部狠狠的拍了一下,“立正站好!”

    埃里希整个人一僵,慢慢狼狈的调整成双腿微微张开,双手背后,挺胸抬头的军姿,好像将阴茎送进我的手中。看着他一丝不挂还要保持严肃的神情,我不禁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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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我,克莱茨少校,你现在感觉?”

    埃里希痛苦的闭上眼睛,嗫嚅道:“耻辱。”

    “什么?”

    “耻辱。”他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

    我笑眯眯的要他睁开眼睛,说我会给他一个奖励。

    我给埃里希手淫了一次,把精液蹭到他的大腿内侧。他高潮时也不得不像我要求的那样睁开眼睛,以至于呈现出了某种神经质的悲哀和张皇失措。

    “四分七秒,”我鼓励道,“你还是很健康的。埃里希,看来我把你养的不错。你应该说什么?”

    “谢谢长官。”埃里希低声回答。

    我往后靠,拍了拍膝盖,“来吧,小麻雀,是时候告诉我你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以换取我身边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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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里希不太重,坐在我腿上恰到好处。他两腿张开,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将我紧紧搂住。我从镜子里看到他赤裸的脊背和臀部,苍白削瘦,布满鞭痕,在我深褐色军装的衬托下显得非常扎眼,脆弱无助的如一片雪花。他是温暖的,依然是肥皂的气息,在沉闷严肃的办公室,在穿戴齐整的异性军官面前不合时宜的赤裸着,被敌人怀着戏弄的态度亲吻肩头的雀斑。他是个装饰品,这点毋庸置疑,或许昂贵,或许少见,但确确实实是个装饰品。

    我要求他不用手,靠摩擦高潮。这应该不算很难,我亲吻着他沾着泪水的潮红脸颊,你已经高潮过一次了,很敏感,只要努力,就可以做到。我抓住埃里希的手,强迫他尽量往我怀里贴。腰身别扭的上下起伏着,乳头很快被粗糙的军装面料磨的发红,他勃起了,但距离射出来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因此带着哭腔呻吟起来。

    他一边哭一边上下缓慢的扭动着,平生。我看到坦克和迫击炮扬起的蔽日浓烟里埃里希瘦高笔挺的身影,然后是他被情欲占领的脸颊。我也能闻到很多,我闻到卡季卡金缕梅药水的气息,战俘营消毒液里淡淡的朽败,穆勒的巧克力饼干,埃里希的高级香烟和须后水,还有新掘的坟墓。无数个充满意外的瞬间将我们带到这个时刻。世界曾被撕得粉碎,然后胡乱重新拼凑在一起,勉强维持一个稳固形状,中间用血液和融化的生命粘接。这拼的一点逻辑也没有,以至于闹出许多笑话,把两个相隔千里的陌生人硬挤在一起,让洛夫城的少爷向拉瑙卡的村姑摇尾乞怜,叫他光着身子一丝不挂我却衣冠楚楚。他本应该是一个如此遥远的符号,现在却成了唾手可及,随处可见的消耗品。

    “子弹是我送给你的,而不是现在这样,每晚被摆弄成不知廉耻的姿态,在光天化日之下赤身向敌人求欢。你太自私了,埃里希,你为什么不敢死去?

    我拖拽着埃里希到落地窗前,让阳光照亮他一片狼藉的脊椎和潮红的脸颊。他先是遮住下体和肩膀,最后发现无异于自欺欺人,只好掩耳盗铃的遮住脸颊。“多美的太阳啊,埃里希,照在每一个人身上,“我轻轻的揉搓着他的颈椎和肩窝,“你觉得它会告诉你的父母和穆勒,你现在在做什么么?”

    他抬起头,露出在散落的刘海下绝望疼痛的脸,“我”

    门口传来一阵温和的敲门声。“长官女士,抱歉打扰了,请问您现在方便么?”

    埃里希被吓的一机灵,刹那间语无伦比,脸色煞白,“救救我,不要,不要,求您了,求您了。”

    “工作需要我呢,”我带着笑意说。

    “至少给我穿上衣服,求您别让别人看到我这幅模样,我听话,我听话!”他急切的把脸往我手上贴,射精后的恍惚有一扫而光。

    我以“来不及了”为由,让他钻到办公桌下面。埃里希紧张的甚至忘记站起来,连滚带爬的缩进阴影里,眼睛惊恐地睁着。我坐到桌前,翘起一条腿,最后看了一眼狼狈的弓腰曲身,被我踩着肩膀的埃里希,好整以暇的清了清嗓子,“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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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是个白皙苗条的青年,穿了件单薄的米色的半扣式衬衣,材质很柔软,莫名带着些困意,在领口和臂弯处有几个指印,下面则是常见的靛色制服裤子,膝盖被磨的发白,臀部写着瓦耳塔战俘营的首字母。不太合身的裤子没有皮带,使用扣子固定的还是过于宽松,于是又在腰上翻了一圈,露出筋脉清晰的脚踝,然后是双木底布鞋,沾了点深棕色的陈旧血迹,两边则有多次缝合的痕迹。

    “有什么事儿么?”我问,慢慢碾压埃里希的乳头。“约瑟夫·格略科。”

    格略科笑了一下,嘴角破碎的伤口渗出丝丝血来。“下午好,长官女士,很荣幸您还记得我。邮政处的卢帕津先生请您过目这个月的总结表。”说完,他毕恭毕敬的几步走上前,双手将一叠公文纸放到我桌上,深深鞠了一躬,接着退回原处。如果不是因为鞋子发出的寒酸咔哒声,他的姿态可以说得上是相当干练,脊背几乎不弯,甚至比埃里希还漂亮,除了一丝神经质的疼痛和疲惫几乎堪称优雅。

    我招招手,示意他走近,如此便跟自己过去的战友只隔一块木板。我打了个响指,示意他去看钉在国旗和党旗下的瓦耳塔规范。“念一下第三条,谢谢。”

    “服刑者在牢房以外要穿着全套囚服,包括自由活动时间。”格略科温顺的垂着头,睫毛很长,脸颊上过去那点讨人喜欢的婴儿肥早就消失了,显出些成熟苦闷的特质。这多少让人有些唏嘘,好像他们在瓦耳塔长大成人一样。

    “你的制服呢?”

    格略科眨了眨眼睛,“抱歉,长官女士,我正在受罚,不能穿外套。”

    “不冷么?”我捏了捏他单薄的衬衫。“几乎跟光着身子没有区别。”我说“光着”这个词的时候咬字很重,同时用鞋尖儿勾了勾埃里希的下巴。

    格略科又笑了一下,“这大概是受罚的意义吧,”他轻描淡写地说,“比起真不能穿衣服的,比如操场上的那位,我心怀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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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很幽默。”

    “幽默是男人最大魅力,”格略科笑起来时很可爱,结合了男人和男孩的特点,比穆勒更活泼,比施密特更成熟。“尤其是对我这种没什么魅力的男人来说。”

    “未免太看不起自己了,军官们对你的评价很高,维诺格拉多夫尤其对你跳舞的模样念念不忘。”,我低头翻阅着总结表随口敷衍道:“好好加油,你不会在瓦耳塔呆太久了。”

    “借您吉言。”他顿了一会儿,“我有一个请求,长官女士。”

    我来了兴趣,扬起眉毛,抬头盯着他:“哦?”

    “我可以看看您的手么?”

    “这是你的请求?”我笑出了声,不理解的问道:“你知道以你的表现,如果请求是休三天假或者吃一顿好的我也会考虑同意。”

    “是的,长官女士。”

    我无可奈何的耸耸肩:“哪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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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手可以么?谢谢您,长官女士。”

    我伸出手,他低下头,在即将触碰到的一刻用眼神争取我的同意,我点点头。他轻轻捧住了我的手背,认真研究起来。

    格略科的手很冷,大约是因为没穿外套的缘故。臂弯处一圈若隐若现的淤青,手背也有两片细碎的红色血点。他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我的老茧和掌心疤痕,弄的痒痒的,好像有一只蝴蝶在跳动。

    “所以这就是米嘉斯方面军最好的狙击手的手么?”他微微抬起头,透过睫毛带着笑意看向我,很慢很慢的眨动眼睛,抿了抿嘴唇,“我很崇拜您,您知道么?”

    “为什么?”

    他没有理我,而是着迷的盯着我的指尖,“您有艺术家的手,让我想起我曾在南方联邦看过的一位画家的作品。”

    “嗯?”

    “他曾花费数年时间研究手的解剖,有人曾说一位优秀的艺术史学家可以通过手的描绘和形状来判断出是否是他的作品。”

    “他画的手很好看么?”我好奇地问,同时腹诽这些参谋军士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喜欢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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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如此,”格略科回答:“传说他的技艺是如此之高超,以至于能通过手看出肖像的灵魂。”

    “你能看出我的灵魂么?”

    格略科摇摇头,“我不是艺术家,即便我是,我也无法揣测您的灵魂。”,他说着最后在我掌心画了一不太圆的圈,“但我知道,这是英雄的手。”

    “不是谋杀者的手?”

    “不是。”他微微欠身,从善如流的回答,“很可惜我们在这种情况下认识,如果没有战争,我会期待和您一起打猎。”

    我忽然觉得他是个非常有意思的男人。正当我准备接着聊下去的时候,忽然想起桌子底下还有个埃里希,连忙收拾思绪。“好了,”我清了清嗓子,“你可以走了。”

    他深深鞠躬,向我道别,快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今天是洗衣日,您需要我帮您把衣服带去然后周一给您送来么?”

    “什么衣服?”

    “您的制服,”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到,“被弄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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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头,看到埃里希残留的精液。

    格略科接过我的外套,“那些衣服也需要洗么?”

    我愣了一会儿,直到小腿被桌下的秘密情人掐的发疼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埃里希刚脱下的一摞衣服。“不用了,”我深吸一口气,“就放在哪里吧,再见。”

    格略科又鞠了一躬,“周一见,长官女士。”

    随着房门再次关上,我踢了踢埃里希的胸口,示意他爬出来。埃里希吓得浑身都湿漉漉的,膝盖上沾满泪水,嘴唇一片惨白。

    “还活着呢?”我嘲笑道,“都以为你要被吓死了。”

    埃里希闭着眼大口喘气。被衣服砸了一脸也没反应。最后他擦干眼泪,筋疲力竭的趴在衣服上,声音微弱颤抖,却透出一股释然。

    “回家吧,带我回家吧,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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