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轿晃晃悠悠地路过南大街,一路敲锣打鼓地送到了陆家门口。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天边的朝霞染上了几分绯色,像凝固的大块大块颜料,五彩斑斓地混杂在一起,不分彼此。西边围绕在夕阳周围的晚霞如同沾了血的红玫瑰,泛滥开来,染得整个世界都漂上一层若有似无的红纱。
一路颠簸着的喜轿和着楚怜的心跳节拍,一点一点地变得急促,直到喜轿终于停了下来。
他听见外头有人喊着:“开门!夫人来咯——”
接着就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喜庆洋洋的锣鼓声又开始响了起来,楚怜悄悄掀起喜轿的帘子一角,露出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睛往外看了一眼,只看见陆家门口亮着的那个写着“陆”字的大红灯笼。
那灯笼在黄昏晦暗的光线里,红得刺眼。
楚怜想起刚被接进醉玉馆的时候,大年初一,天寒地冻,他穿着一件打了补丁的棉衣,冻得耳朵通红,闻莺领着他进门的时候,门口也是挂着这样的红灯笼。推开门的时候,灯红酒绿的热气扑面而来,和外面的萧索冰冷完全不同。
楚怜就这样直愣愣地盯着那抹红色,直到那静止的红色慢慢摇晃了起来,像流动的水,他才知道他进陆家门了。
迎面来了一个小厮,像是宣布什么重大消息似的,站得笔直:“陆老爷说了,仪式从简,他今儿身体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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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太太抬到婚房里去。”轿夫点头应道。
“去吧。”小厮挥挥手,又对着喜轿说,“五太太,委屈您下来走。”
轿帘被拉开,楚怜觉得外面的光有些许亮眼,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院子里点的灯笼,他被丫鬟搀着走了下来。
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身上戴着喜结,对他鞠躬,语气恭顺道:“太太,我是陆府的管家,姓何,何顺平,叫我何叔就行。”
楚怜点点头,不作回答。
何管家也没介意,只是领着他往院子里走去。
陆府很大,从楚怜刚进门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扬州城里有名的陆家,其财力实力名不虚传,整个陆府院子环环相扣,亭台楼阁,假山异草,比比皆是。
楚怜跟着管家走进了后院,他一点都不敢东张西望,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全程只顾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
他的余光瞥到管家停了下来,正奇怪,就听见管家毕恭毕敬的声音:“二少爷,您在这啊。”
二少爷?楚怜回忆了一下,闻莺有和他说过,陆家二少,叫陆成安,是二姨太生的,这位陆二少也是醉玉馆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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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竖起耳朵仔细听。
陆成安被从醉玉馆赶了回来,一看陆府到处张灯结彩,他本不太爱凑热闹,但听闻莺那么一说,又对这个填房五太太起了一点兴趣,在陆府闲逛着就逛到了内院,正巧撞上了迎亲的队伍。
他看着面前阿谀奉承的管家,没有直接回他,目光绕过管家落在了楚怜的身上。
“这是新来的姨太太?”陆成安挑眉问道。
管家点点头:“是他。正准备送进婚房里呢。”
陆成安没说话,只拿着眼神上下打量着楚怜。楚怜盖着薄薄的盖头,他的视野全都被蒙上一层浅红色,看不见陆成安的脸,只能透过红纱看到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但陆成安黏在他身上的眼神让他即使隔着一层纱也看得他浑身不舒服。
管家见陆成安不说话,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拿不准这陆二少的脾气——陆二少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陆府上下除了陆老爷,没人敢违抗他的任何意思,甚至连陆老爷都拿他没办法。
片刻,陆成安突然笑了一下,他眯起眼睛,问:“还盖着盖头做什么?”
这个问题实在是出人意料,管家有些没反应过来,呆愣在原地,发出一个木木的“啊?”
陆成安没有理他,直接走上前一步,把盖头掀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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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怜也和管家一样,尚且困惑之际,眼前蒙的那层纱忽然被撤走了,盖头被掀开的时候带起了一阵轻微的风,夕阳的余晖映在他眼底,他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是重见光明的感觉。
陆成安站在他面前,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正毫不避讳地看着他。
盖头落下的那刻,陆成安看见了楚怜的脸——眼前的人不过十六左右,还带着些新鲜的稚嫩气,那种气质像是生长于淤泥却仍出落得倔强纯洁,让他印象深刻的是那双眼睛,漂亮得过分,像盈着两汪秋水,亮盈盈的,似乎从那双眼睛里会飘出属于雨后的花木的清香味道。
楚怜自然注意到了陆成安,他也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陆成安的眼神是赤裸裸的,不带一点遮掩。让楚怜觉得自己像被盯上的猎物,或是,放上拍卖台的货物。
他略微侧过脸,躲避着陆成安的目光。
“哎,二少爷,您怎么……”管家有些慌了手脚,他示意旁边的小厮把盖头捡起来,“您说您这不按常理出牌……”
陆成安打断了管家的抱怨:“再盖回去不就是了。”
管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好让小厮再把盖头盖了回去。
短暂见到光明的眼睛又被蒙上了一层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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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爷,您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把太太送到房里。回头误了时辰,老爷问责起来,我就得去领罚了。”
“去吧,何叔。”陆成安又换上了那副笑脸,“真对不起,耽误您事了。”
“哪里的话。二少爷慢走。”何叔目送着陆成安消失在了院子转角,才长舒一口气,转头对小厮们比划道,“快给太太送进去。好好伺候太太。”
周围的丫鬟们应了声“是”,又慢慢地簇拥着楚怜走进房里。
婚房的檀木桌子上点着一排喜烛,烛火摇曳,晦暗不明,正上方贴着一个大大的“囍”字。婚床旁边点着一盏红灯笼,照得整个房间灯火通明。楚怜被丫鬟们扶着,坐在了床上。
其中一个穿着粉色袄子的丫鬟向他行了个礼,说:“太太,我是晚秋,有事您尽管吩咐我。”
楚怜点点头,小声地问了句:“老爷什么时候来?”
晚秋愣了一下,答道:“一会儿大概就来了。您别急。”
楚怜再次点头,没再问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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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领着几个丫鬟把东西都摆好,又往桌上摆了些桂圆果子,就退了下去。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楚怜一个人。
他紧张地双手交叠,习惯性地掐着自己的手心,他闻到床上有股名贵绸缎散发出的清淡香气,混杂着蜡烛燃烧的蜡油味,安静地在空气里流淌着。
他无事可做,就听着外边的动静,院子里静悄悄的,似乎一个人也没有。他想着闻莺,想着以前在醉玉馆的日子,慢慢地想入神了。
在他还未进陆家之前,大部分时间,他都是被当作男孩子对待,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真正到了这一天,异于常人的身体还是成为了他心里难以跨越的心坎。
夜幕就在这时悄悄降临,院子里点上了灯,灯笼的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影影绰绰的剪影。
楚怜偷偷掀起了盖头,往外面望去,他只看见院子里昏暗的烛光,还有几个闪动的人影,应该是院子里侍候的丫鬟。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晚秋清脆的声音。
“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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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放下的心又提悬起来。他迅速盖回了盖头,紧张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后,他低下头,看见视线里出现了一双布鞋。
楚怜攥着自己的衣角的手已经沁出汗了,他闻到了陆老爷身上的气味——很浓重的熏香味,类似麝香,从他的鼻腔长驱直入,蛮不讲理地入侵着他的嗅觉。
盖头被轻轻地掀了起来,但他还是不敢抬头看陆老爷。
“怎么了?胆子这么小?”陆正民笑了一下。他的嗓音带着中年男人独有的浑厚和低沉,自有一种熨贴的温柔。
楚怜这才慢慢抬起头,看到了陆正民正盯着他的眼神。
“陆……陆老爷。”楚怜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又很快移开了视线,他看见了桌子上有一根喜烛快要燃尽了。
站在后面的晚秋帮忙灭了室内点着的几盏灯,又剪了剪灯花,看陆老爷没再吩咐,就识趣地退了下去,关上了门。
“你是填房,仪式从简。”陆正民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很自然地拉过他的手。楚怜只觉得男人宽厚的手掌是滚烫的,似乎烫得他的面上也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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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觉得好,就是好。”楚怜不知道怎么应,只能干巴巴地挤出这么一句。
陆正民似乎觉得他的反应很有意思,爽朗地笑了几声,他看向楚怜的眼神多了几分暧昧不清的意味。
“在醉玉馆,管事的对你好吗?”
楚怜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好是好的。吃,喝,穿都不缺我的。还有闻姐姐,她平日里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也多给我一份。”
“有没有跟着醉玉馆那些女人学一些才艺,琵琶古琴画画,都会吗?”
楚怜摇了摇头:“我都不太会,后面闻姐姐倒是教我识了几个字。”
“哦?”陆正民来了兴趣,“会背诗?”
听到诗,楚怜有些兴奋,他点点头:“会一点。”
“那背一首,给我听听。”陆正民的语气淡淡的,似乎只是在谈论一件莫不相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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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歌我会。”楚怜歪着脑袋,真的开始认真思考,一句一句地背诵。
背着背着,陆老爷的脸凑得越来越近,楚怜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背诗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声,直到他再也背不出声音——因为脑子一片空白。
“怎么不背了?”陆老爷凑近了他的嘴唇,低声问。
他慢慢地把手移到楚怜的扣子上,一个一个地解开,楚怜不敢抬头看陆老爷,全程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仿佛这样就可以转移注意力似的——今天闻莺给他穿了一双很漂亮的鞋子,上面绣的是鸳鸯戏水,他想,这应该是目前为止他收到的最好看的鞋。
“帮我解扣,解了就躺下睡吧。”陆正民低声说。
楚怜这才抬起手,也不敢看陆正民,生怕那灼热的视线会烫伤自己似的。
解完扣子之后,陆正民俯身帮他脱了鞋袜,随后他靠近了几分楚怜,楚怜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具温热的躯体散发的热气,以及陆正民身上淡淡的烟味。
“别怕。我把这灯灭了。”陆正民微微起身,把床头旁边的灯灭了,房间瞬间暗了下来。
在一片寂静的黑暗里,人的感官会放大好几倍,楚怜只觉得自己像个僵硬的玩偶,被陆正民放倒在床上,随后他不容抗拒地压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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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怜控制不住地在颤抖。陆正民显然也感觉到了,可能是黑暗让欲望和邪恶更无处遁形,刚才对他和蔼可亲的男人,瞬间就变得有些凶恶。他按住了楚怜的手,压低了嗓音说:“你闻姐姐教过你么?”
楚怜抖得厉害,他摇摇头,发丝蹭在枕头上发出窸窣的声响。
他的衣裳一件一件被褪去,他觉得自己像被慢慢剥去了外壳,露出了羞于见人的内核。
陆正民的腿插进了他的两腿之间,把他的大腿分开了些,接着,他感觉有个手指往他的隐秘处探去,从没开拓过的地方紧致湿滑,异物入侵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地夹紧了双腿,却又被陆正民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大腿根。
“放松些,不然会疼。”陆正民呼吸间的热气尽数喷洒在他耳边,他觉得两人的距离那么近,近到让他觉得心慌,怕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也能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抱着我。”陆正民在他耳边轻声说。
这更像是一个命令。楚怜遵守了这个命令,抬起手环抱着他的背,两人贴在了一起。楚怜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肌肤相贴”的滋味。
陆正民慢慢摸到了他前面那根可怜的小根茎,他瑟缩了一下,听见陆正民笑了一下。
他的脸上不受控制地烧得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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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分开些。”陆正民又说。
楚怜照做了。
他向男人敞开了双腿,手指退了出去,接着,男人的那根阳具插了进来,没有给他任何适应的机会,就这么凶狠地捅了进来。疼痛如潮水般席卷了他的每根神经,让他即使咬住了嘴唇也忍不住轻喘出声,他像是被强行分开成两半,肉体和灵魂在那一刻撕裂成了两半,一半被钉在床上,一半漂浮在空中。
“很痛?”
他听见陆正民这样问。他想点点头,但陆正民却又往里深入了些,让他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陆正民抱起他的双腿,让他的腿缠上他的腰,然后用力地往甬道深处挤,层层叠叠的媚肉争先恐后地包裹着他,里面像是潮湿温暖的洞穴,让人欲罢不能。
但楚怜却没这么好受,他大汗淋漓,几乎快要撑不住了。本来他就只有十六岁,加上女性器官就发育迟缓,小穴几乎是紧得要命,让他更难承受陆正民的撞击。可是陆正民丝毫可怜他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压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腿开始一下一下用力地顶撞着。
在黑暗里,他听见了细微的布料摩擦的声音,断续的喘息声,和着他如雷鸣的心跳声,被褥里充溢着烟草和熏香的味,那是欲望散发的浓烈气息。他的初夜充满着血的润滑,火的灼热和难以抑制的羞耻,他被置于男人饕餮的欲望漩涡中心,沉浮着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