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把我送回去?宁兄明明救我出来了!”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半点姐弟情都不顾!”
凤绾不是个受气的主儿,即使要和凤笙修复关系,那也不能委屈自己。毕竟她要找皇帝舅舅认亲,也是为了自保过上快乐舒心的日子,那干嘛现在要委屈自己?
没有隔夜仇,才是感情维持长久之计。但不记仇的前提是,有仇当场就报。
听他骂的难听,凤绾悠哉悠哉地补刀:“你不是怪我不救你,心里只有裴秀才?”
“可我这一整日都为你的事情奔波劳碌。谁知道你先出来了。”
凤绾似遗憾地叹息了声,“那便再进去好好等着,等我今日的努力发挥作用再救你一次咯。”
凤笙远远听了,气急攻心,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个恶毒的女人!难道她以前对自己的好都是伪装的吗?
凤笙便这样被送到大牢里,默默忍受着老鼠和哀嚎,胆小得一晚上没睡好。等待凤绾准备好了再来救他。
孟长瑾悠然踱步走到凤绾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凤笙走远的方向。
“真是为了折磨凤笙?”
还未等她回答,孟长瑾先笑了起来,“你这般护短的人,何时会对亲弟弟如此虐待?”
凤绾轻哼了声。难得没和他吵嘴。
那当然了,她可护短的很。
若凤笙被宁誉就这样救出来,那案底还留在官府,把柄我在宁誉手上,一辈子都要听他的命令,做宁誉的走狗,毫无自由可言。
必得待自己洗刷凤笙的冤屈,真相大白才算真正地救出凤笙,重获自由呢。
至于牢狱中,他也受不了多少委屈,毕竟自己上下打点,绝不会让凤笙受到一点点委屈。
凤绾想起凤笙方才怒火爆发口不择言地伤人的话,气得脸腮鼓了鼓。
不过凤笙竟然这样说她!她必然要报复回来,那就让他在牢狱里多磨几日,等她消消火再说吧。
凤绾道:“花裳,等下陪我去找巡抚大人送生意合约,顺便说一下凤笙的事。”
花裳不情不愿地应了声。
她撇撇嘴,凤笙少爷这样冷待姑娘,姑娘还这样为他操心。
孟长瑾摇头失笑。
凤绾看向他,神色微微异样,疑惑地问道:“孟三爷怎么又闯进我的府邸了?”
加上上回后花园那次都两次了。
虽说上次他解释是听到有动静,才出于好心来查探她的安危的……
凤绾葱白的手指轻轻碾着衣角默默地想。
难道她的府邸的院墙这不不隔音?
孟长瑾微微笑着,清波微漾的眼眸注视着她,神情散漫如旧:
“你们府上吵嚷的动静这么大,我就在两府相邻的院墙旁的树荫里乘凉喝茶,想听不到都难。”
孟长瑾把玩着那把折扇,摇头笑了下:“我还想问你们府上怎么总是这么多外人闯入?莫不是中邪了?”
“唔,倒是给了我很多英雄救美的机会啊。”
可不是,加上这次,孟长瑾都帮了她三次了!
孟长瑾意味深长,听在凤绾耳朵里,便有些调侃的意味。
凤绾没多问。
毕竟孟长瑾堂堂一国储君,能没有自己的手段?八成她府上也有孟长瑾的眼线呢。
若是什么时候发现凤绾是反贼,或是密谋行刺孟长瑾,八成还没想好计划呢就被他的眼线给嘎了。
想到这,凤绾有些气闷。
先是孟长瑾的眼线,后是施媛儿的义兄宁誉,她的簪子还不知被谁盗走,
他们凤府都成筛子了!随随便便都能进来!
看来以后要多买一批护院,武功高超的那种!
“时候不早了,我还约了人,先走一步。”孟长瑾看看太阳西沉昏黄的天色说道。
“至于宁誉。”孟长瑾拿扇子敲了敲头,叹息道,“我让你不要惹他,你倒是将他惹了个彻底。”
“也罢,若他为难你,便和我说,我与他有几分交情在的。”
不等凤绾道谢,孟长瑾便戏谑地牵起嘴角:“凤大东家可别口头谢我,下回买卖让我五分利才能看出心意!”
孟长瑾辞了凤绾,出府,便到了竹香酒楼,径直往三楼雅间走去。
小二引着路向他道:“客官,里面有位客官等您有一会儿了呢。”
雅间的槅门打开又关上。
屋内,宁誉一撩袍子,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沉声道:“参见殿下。”
“免礼。你怎么来这洛水城?”
宁誉道:“陛下不放心殿下,也担忧交代您的事情,命我前来洛水城,辅助您。”
他年少厮杀疆场,倒没见老头担心过,出来找老头侄女,倒是担心上了。
孟长瑾坐在桌前,把玩着那柄折扇,散漫地笑了下:“他是担心我,还是担心我完不成他交代的事?”
宁誉低着头没接话。
孟长瑾眯了眯眼,微微弯腰问他:“你和那施媛儿什么关系,又和凤绾什么恩怨,我倒是感兴趣的很。”
孟长瑾拿起筷子,“起来,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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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府,霜兰苑。
施媛儿失魂落魄地回了小院。
她跌坐在床榻边,蹙着眉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梦中凤绾就是个草包,就像是她和裴清卓的狗,听话又愚蠢。
为何现在这条狗却这样难缠!
竟然不顾她的劝阻,让家丁将她最大的依靠她的义兄,当众赶了出去,裴清卓接连倒霉昏迷不醒,甚至凤笙都牵制不了她!
施媛儿想不通,葱白指尖紧紧掐着洁白的锦被。
明明梦中凤绾这些家财和她的公主遗女的身份,都是她的!从小荷花爱护自己、帮自己到二皇子爱慕自己尊自己为皇后,明明一切都应该很顺当的啊。
施媛儿想到什么,微微一顿。
对,小荷花说过,她喜欢的是自己!
小荷花亲近凤绾,只是因为凤绾救过她的命而已。她待在凤绾身边只是想替她治伤的!
施媛儿想到这,精神抖擞起来。
“雀儿,准备些点心,随我去梧桐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