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了眼镜的白釉少了几分平时的冷淡,用那狐狸眼直勾勾地盯着你看,像极了勾魂摄魄的妖精。
酒吧里喧闹,弥漫着各色的味道让顾星临忍不住地想要靠近白釉一些,白釉的衬衫衣扣解开了几颗,露出了锁骨和胸前的一片雪白。
衣袖往上挽了一截,露出一段细长的手腕来,依稀可见青色的血管,白釉的手上端着一杯淡蓝色的酒,偶尔抿一口喝的并不凶。
可他们在这里已经待了许久了,也不知道拒绝了多少个上前搭讪的人,白釉似乎并不经常来这样的地方,却自成一个气场,时间久了,酒吧里的人似乎渐渐明白,这两个其实是一对。
顾星临看着唇瓣红润的白釉有几分意动,又靠近了他一点拿手在人面前晃了晃,带着几分试探,又多了几分莫名的忐忑:“白少爷?醉了?”
“没有。”白釉嘴上否认,可眼里却带上了几分迷蒙,带着几分认真劲地打量着眼前的人,“顾星临?”
顾星临有几分无奈,他把名门培养出来的那个规规矩矩的公子带成了这样,喝醉了还说没醉呢?
“是我。”顾星临要去拿白釉的酒杯却被他躲开了。
“顾星临。”白釉后退了一点,两个人拉开了一点距离,白少爷后面的一句话说得轻飘飘的,可顾星临还是听见了,他说,“你千万不要喜欢上我。”
“为什么?白少爷长得好,身材好,家世好,什么都好,很少有人会不喜欢的吧?”顾星临心下微动,却半是调侃地同白釉说着话。
“我们上床就行了。”白釉把酒杯搁置在了一边起身就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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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临无奈之下只有跟着离开了酒吧。
微风吹过发出窸窣的声响,夜色下的老宅总带着几分怕人,昏黄的灯光拉长又缩短人影。
清晰的记忆涌入脑海,顾星临心底翻涌着几分酸涩,他觉得白釉是有话没有说出口的,并不是不喜欢,而是不能喜欢。
晚饭后顾星临去门口拿了外卖,也是因为这顿晚饭他们都没有吃多少,饭后白釉就被爷爷叫走了,老爷子叫人私聊的原因无非就是几种,倒也无需揣测。
顾星临只是下意识的觉得白釉不会被人欺负。
自己的屋子里亮着灯,想是白釉已经回来了,顾星临深吸了一口气,呼出的水汽凝结成了白雾,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困扰着他的就不再是家里的事,而是白釉这个人。
顾星临自然地推开了门反锁看向坐在床边的白釉,白釉的视线也恰好凝聚了过来。
顾星临微扬唇角,晃了晃手中的塑料袋:“釉釉,吃炸鸡汉堡吗?要不要我再给你拿个刀叉过来。”
“不用。”白釉站起身拿过顾星临手中的东西放在了窗边的梨木的书桌上,一点点拆开过后坐在椅子上戴上了手套拿起一个汉堡开始品尝。
“爷爷叫你去说了什么?”顾星临脱了外套之后拿了盒薯条开始啃,也不蘸番茄酱,就这样靠着墙,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嚣张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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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不是好奇,而是随意问的,而白釉答不答都无所谓。
“一家人走到今天,他很难过。”白釉答非所问,不是说人老了心就软了,老爷子在名利场上走到今天,那颗心最柔软的地方留给了家人,他狠不下这个心,也逐渐管不了家里的这些人了,或许还有几分后悔,觉得一家人贫穷的时候反而能够共苦,欲壑难填到底是共不了富贵的。
“爷爷说,以后顾家是你的,就看你能不能拿。
他要我帮你。”白釉又补充,顾爷爷同他说了很多,老爷子心软,脑子却门儿清,这个家里如果还有能够真正地支撑得起这个家业的,也就是顾星临了。
一开始,老爷子就清楚白釉的身份,只有那些脑子不清楚的才把白釉当做戏子:“顾星临,我家很有钱,你要是觉得累,入赘也未尝不可以。”
顾星临张了张口,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爷爷的态度,因为白釉的说辞。
“想要我吃软饭?
还没追到我,就想要我入赘,想得倒是挺美。”顾星临哼了一声,带着几分傲娇的意味。
白釉这个人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有无数的破绽也没有想要去隐藏,可自己从第一眼开始就下意识地去相信了,之后白釉没有解释,而自己也没有生气,仿佛合该如此似的。
或许真的是命中注定了的,顾星临态度又软了下来带着几分惆怅:“小东西,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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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觉得我喜欢的是人妻受,可是当我这辈子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全世界最好的。”
“你确定你之前交往的那些是人妻受?”白釉带着几分质疑,凭着浅薄的印象总觉得难以置信。
顾星临一噎,随后回答:“那都是人设,倒是白少爷,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崩人设。”
老式的房子是粉墙,顾星临靠上去蹭了一身的灰,白釉忍不住挪了挪凳子想离人远一点。
“我没有人设。”白釉汉堡咬了一半把剩下的一半递给了顾星临,目光总忍不住打量这个房间。
看得出顾星临在这里住了很长的岁月,童年包括青少年。
落了灰的吉他包和篮球,遥控汽车和飞机,玻璃弹珠和卡片,毛绒玩偶和水晶球……
承载了男人过往许多的美好记忆。
白釉的目光看向对面的一面墙,墙上贴着各式各样的奖状,那暗红色的木架上还放着属于顾星临的奖牌和奖杯:“顾总以前成绩不错?”
“那可不,逢考必过,运动达人,人间百灵鸟。”顾星临颇为自得,对于自己他从来都是自信的,这个自信包含各个方面,从记事起开始臭屁一直臭屁到了现在这个年纪,“釉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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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白釉摇了摇头,“我没有上过学。”
也没有玩过这些看起来很有趣的东西。
顾星临吃完东西又蹭了一身灰,不依不饶地要去抱白釉,把人抱在怀里,白釉不低头他就踮脚去揉人的头发:“不难过,不难过。
学历并不能证明什么,何况釉釉还年轻,想读书现在去考也来得及。”
白釉被人搂着有几分嫌弃,却也没有推开他,因为顾星临的怀抱很暖,两个人互相喜欢,所以拥抱也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学历于他而言当然证明不了什么,而其实他也没有难过,只是觉得可惜,好像错过了一段值得铭记的的岁月而觉得可惜。
顾星临却煞有其事地跑过来安慰他的样子很可爱。
“对了,你要不要看我以前的照片?”顾星临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松开了白釉,目光灼灼地看着白釉的模样倒不像是询问,而是今晚这个照片白釉不想看也的看了。
“嗯。”白釉后退了几步拉开一点距离,看人满怀激动地去翻找他旧时候的相册。
只见人捧着厚厚的一本就过来了,拉着白釉坐在了床上,两个人的大腿碰在了一起,翻开的一半搁在了白釉的腿上,另一半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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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距离挨得极近,头发碰在了一起,仿佛一侧头一方就能亲吻上另一方的脸颊。
顾星临的相册混乱无序,第一页像是他十三四岁的年纪,染着一头火红的头发,耳朵上戴着黑色的耳钉,裤子破了七八个洞,微抬着下巴双手插兜拿着鼻孔看人,嚣张又明艳,整个照片都写着几个字:老子天下第一。
顾星临的余光去看白釉的神色,唇角微微勾起的模样连带着自己心情也好了不少,连方才的那种羞耻感也挥散了不少,感慨又怀念的语调说了句:“那年我双手插兜,被打的还不了手。”
白釉:……
“我翻墙上网,我自称校霸,我成绩好,长得帅,体育好,会乐器,我打架又厉害。
事实证明这么装逼是要被揍的。
就算我体魄好,也不可能一打很多个,只有挨打的份,然后被教导主任抓,周一的时候,一起国旗下做检讨。”顾星临自恋的模样仿佛当年挨打的那个不是他似的,“少年人荒唐又纯粹,好像未来全世界都是你的似的。
没有瞻前顾后,也不需要虚与委蛇的社交。
我那时候过的其实挺爽的,你信吗?”
“信。”白釉看着照片里的顾星临满眼星辰的模样,他是信的,好像全国的少年人都经历过一段兵荒马乱的青春,只有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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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页是十七八岁的顾星临,背景是礼堂的舞台上,顾星临坐在聚光灯下抱着把吉他的模样,没有了夸张的发型和耳钉,穿着宽松的校服干干净净的模样颇具少年感。
“我还记得,这个表演我拿了二等奖来着,我本来想唱情歌的,但是老师说不合适,就给换成积极向上正能量的了。
我唱的是什么来着?”顾星临陷入沉思停顿了大概半分钟后又道,“华为手机的主题曲,。
对了,你想要听我唱情歌吗?”
“想。”白釉只听着他的碎碎念,每翻一页他总要说上许多,跟随着他的言语白釉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时光就这样流淌下去,他们就这样平淡地生活下去就很好,不用轰轰烈烈,也不需要戏剧性的桥段来充实他们的故事。
“想啊?晚点再给你唱。
这张是我小学的时候去春游吧,那天我还掉进水沟里去了,惨兮兮的,同学们都笑我……”
“这张是我高中的时候,节假日一寝室的人约好了一起去海边旅行,看日出,站在海边大喊着自己的梦想,释放着自己的情绪。
每个人几百块,那几天虽然过的窘迫,但是很浪漫,浪漫这个词从来都不止属于情侣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