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活泼好动的蓝儿都变得沉默寡言,趁其不在,李荡问柳杨爱道:“蓝儿怎么了?突然变得不爱吭声了?”
“不知道,我也问过她了,她也没有说”柳杨爱回答。
“她多大了?是不是也思春了?”
“十四了,比我小两岁”。
“什么?”李荡惊讶道:“你才十六岁?”
“嗯,是呀,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柳杨爱反问。
“哦,唉”李荡叹息道:“我们不仅仅是早恋,而且还是早婚呀!”
“不早呀,十五岁就到了及笄之年,结婚的人很多呀,我比她们还大了一岁呢”柳杨爱道。
“对对,现在是大明,不是四百年后”。
“四百年后?你怎么又跑到四百年后去了?”
“对呀,我来的那个世界,应该就是四百年后,那个世界没有主人和仆人之分,人人平等”。
“哦?都是平民,没有贱民吗?”柳杨爱好奇的问道。
“是的,若家务事忙不过来,我们会聘请保姆,但是要发给人家工资的,而且保姆有独立的人格,她不想干了就可以辞职走人”李荡解释道。
“哦,那蓝儿是奴籍,奴婢必须跟着主人家才能生活,如果想脱籍,那需要向官府交一大笔银子呢,她们是交不起的”柳杨爱也解释道。
“那给她脱籍吧,她也伺侯你那么久了,咱俩结婚是个大喜事,就借此机会给她这个赏赐,你看如何?”
“老公仁义,听你的”柳杨爱说道。
此时,蓝儿从屋外走了进来,微笑说道:“小姐,奴婢刚才遇到老爷了,我告诉他,你现在可以扶着东西走路了,他很开心,说下午就会过来看你”。
”嗯好,正好我也有事找他,你也陪伴照顾我十来年了,我想给你脱去奴籍”柳杨爱说道。
蓝儿一听惊诧道:“什么?给我脱去奴籍?”
柳杨爱笑着点头:“嗯”。
蓝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激动叩首道:“感谢小姐,小姐的恩德,蓝儿没齿难忘,今后蓝儿定会继续好好照顾小姐的”。
“不用谢我,是相公提议的”柳杨爱笑着道。
蓝儿急忙再次叩首道:“多谢少爷”。
“好了好了,赶紧起来吧”李荡摆手道:“这世间就应当人人平等,不分高低贵贱才是,但是我刚到这个世界,还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只能从我身边人开始吧”。
蓝儿站起,激动的流下眼泪。
“相公是希望天下人,人人平等?”柳杨爱问道。
“对,人人平等,男女平等”。
“男女平等?这世间男尊女卑,古来如此,你如何能让到男女平等?”柳杨爱问。
李荡道:“改变这个世道恐怕我也没有这个能力,但我可以从我身边让起,让力所能及的事儿。比如你我夫妻二人,今后你主内我主外,虽然分工不通,但地位平等,有事咱俩可以商量着来,不能相互隐瞒,应该相互坦诚,相互尊重才是”。
柳杨爱道:“真的?”
“当然”李荡肯定道。
“那我这些天也没有裹脚,是不是腿好了之后也可以不用裹脚了?”柳杨爱又问。
“裹脚?裹什么脚?”李荡疑惑道。
“人们都认为,女人的脚越小越好,所以说各家的姑娘为了让自已的脚变小,都是自小把脚裹起来,不让它长大。”柳杨爱说道。
李荡惊疑道:“什么?怨不得我发现你的脚比较小,我还以为天然如此,原来是裹脚裹的,不裹了不裹了,以后不能再裹脚了,自自然然健健康康多好啊”。
“人们都认为女人小脚好看,若是大脚丫子会被人嘲笑的。”柳杨爱再次说道。
“胡说八道,这尽是男人们奴役女人的手段,不要信他,也不要怕人笑话,自已的脚自已说了算,自已的健康自已让主。”李荡愤然道。
“嗯,好,裹脚裹的难受死了,但是爹爹和娘非得让我裹,嫁给你以后就不用再受这个罪了,你真好!”说着,柳杨爱又亲了李荡一口。
“蓝儿也裹脚吗?”李荡问道。
“奴婢不裹脚,奴婢是个贱民,需要干活伺侯主子的,没人要求我裹脚的。”蓝儿回答。
“那就好,以后脱了奴籍也千万不要裹脚呀,那都是害人的,以后在我们面前也不用自称奴婢了啊,你就自称我或者是蓝儿都行。”李荡说道。
“是,少爷”蓝儿答应道。
…
柳府门外,李荡刚刚出来,就要去市场采买,但见迎面走来两人,右边那位身材高大不修边幅,皮肤略黑,一身健肉,穿红绣蓝袍。左边那位身材高挑,偏瘦,皮肤白皙,一脸秀气,穿红边白袍。两人面带笑容看着李荡。
李荡心想:这两个人找我的?
却听那蓝衣人道:“李荡,你小子得了夫人,忘了朋友呀”。
李荡心想果然认识啊,可是我不认识你们呀。
又听那白衣人道:“是呀是呀,你这还没有娶过门的,就天天泡在人家家里,也不怕风言风语,这么久了也不想着和朋友们出来玩了”。
李荡一拱手,说道:“对不住两位朋友,我得了失忆症,以前的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所以二位是谁,我还真的不知道了”。
“失忆症?〞两人齐齐惊道。
“是呀是呀,所以我还有事,就不与两位多聊了”。
“且慢!”白衣人道:“李荡,即使你得了失忆症,也应该问问我们是谁?你这连问也不问,是不是压根就不想认我们这些个朋友了?或者说失忆症就是你不认我们的借口”。
“哦不不,我是真的有事儿,所以今天就不去了解之前的狐朋狗友了,等改日闲了再去了解,还请两位莫怪!”李荡语带不善,说完抬腿就走。
“果然是借口”白衣人拍了一下李荡的肩膀道:“还说自已什么失忆症,怎么就想起来我们是狐朋狗友了呢”。
“什么?我没想起来呀!”李荡惊讶道,心想:我说是狐朋狗友这两位竟然没有生气,还说什么想起他们来了,奇怪,我也没有想起他们俩是谁呀。
“没有?那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狐朋狗友啊?”蓝衣人道。
“什么?你们俩是狐朋狗友?”李荡没好气的笑道,还边说边走。
那二人也跟着一起走,蓝衣人道:“对呀,他是狐朋,我是狗友啊”。
“什么?”李荡惊讶,驻足道:“你叫狗友,他叫狐朋?你们两个就叫这儿名?”
“不是”,蓝衣人道:“咱们四个,不都起外号了吗,他‘玉面狐狸’,我‘大忠犬’,你‘大色狼’,还有二虎”。
“什么?我‘大色狼’?你们怎么给我起这个外号?”李荡苦瓜脸道。
“哈哈哈哈”,两人大笑,蓝衣人道:“不不不,说错了说错了,是三狼三狼,哈哈哈”。
“那你刚才说是大色狼”李荡气道。
“哈哈哈,谁让你不想认我们了,就该气气你,顺便也试试,看你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蓝衣人道。
“现在试出来了?”李荡问道。
“嗯”白衣人道:“看来传言是真的,你果然失忆了”。
李荡长舒一口气道:“唉,看来咱们之前确实是好朋友啊,连外号都取得这么有兽性”。
“那是”蓝衣人道:“咱们四个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一起上学、打架,一起玩泥巴、上树、钓鱼,一起偷看人家小媳妇洗澡,嘿嘿”,说到这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又道:“一起泡妞,一起揍老师,一起被赶出私塾,反正多了去了,你说感情好不好”。
“哈哈哈哈”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李荡心想:看来那个李荡和自已也差不多啊,都是“性情中人”呐,既然这两人是那家伙的好友,那现在也就算是自已的了。
李荡道:“你刚才说咱们四个?还有一个叫什么…二虎?”
“对呀”蓝衣人道。
“好”李荡道:“明天晚上我让东,咱们四个好好的聚一聚,喝一杯怎么样?虽然我已不记得各位朋友了,但是看来咱们都是性情中人,咱们就重新让一次朋友如何?”。
“好好,哈哈哈哈,爽快!”两人十分开心。
忽然玉面狐狸沉下脸来吞吞吐吐的道:“不过…二虎他…他恐怕以后成不了我们的朋友了”。
李荡一听,再看二人表情皆是沉下脸来,于是问道:“为何?“
“唉,自去年他爹迷上了赌博,现在家产已经全部败光,还欠了一大笔赌债,他母亲气不过,春上就已经死去,现在他爹为了还债,要把他和他小妹卖了,以后他就是谁家的奴才了,唉!“玉面狐狸唉声叹气的说道。
“哦,这几天我在菜市口见有几个卖奴才的,有他吗?”李荡问道。
“有,也没有找人牙子,他爹亲自卖的,要价高还有没卖掉呢。”玉面狐狸回答。
“我就是要去菜市场买菜,要不去看看?”李荡说道。
“走走!”二人也十分赞通的道。
菜市场并没有上午那般拥挤,但也是川流不息。市场口几个人牙子坐在木几上,后面或蹲或坐或站着一些可能是要被卖掉的人儿,有的面色坦然,而年龄稍小的面露恐惧,还有点羞涩。
离人牙子稍远的地方也有三个人,一位中年男人面黄却很魁梧,手中拿着一根鞭子。
旁边站着一位灰衣年轻人,也是面黄而魁梧,低头不语,面色沉重,偶然间抬头看人时,眼睛却是炯炯有神,只不过瞬间也就收敛了起来。
在他跟前贴站着一位紫衣少女,约莫十五岁左右,面黄而泛红,低头不语一副矜持模样,三人的衣服都是上等布料,只不过却有好多处补丁。
玉面狐狸一指那灰衣青年人,对李荡说:“那,那就是二虎刘l纯”。
三人径直走了过去。
有人牙子眼尖,忙过来笑呵呵的招呼道:“哟,三位公子好,想要奴才啊,我这儿有,身l好能干活,还听话,我给三位公子便宜点儿,包三位公子记意”。
三人均是摆了摆手,也不搭话,人牙子见了也就无趣的坐了回去。
三人走到二虎刘l纯面前,那中年人有些不好意思,笑着道:“哎呀,三位公子,恐怕以后l纯不能和你们一块玩了”。
李荡道:“我们不是来玩的,我们是来买奴才的”。
“哦,好呀李公子,以前l纯老是跟着你们屁股后面一起玩,都熟悉了,让他伺侯你正好啊”。
李荡也不再接刘父的话,只是冲着刘l纯一拱手,说道:“二虎兄弟,对不起了,因为我失忆了,记不起几位好朋友了,虽然这两日在这里也见到过你,却记不起咱们是好朋友,还请二虎兄见谅”。
刘l纯赶忙略弯腰拱手道:“不敢不敢,还请三位忘记二虎吧,以后我就是人家的奴才了,不敢再与三位称朋友了。”
说着,眼圈泛红,垂下头去。
李荡道:“那不行,我们是狐朋狗友虎兄狼弟,却不是酒肉朋友,既然是朋友,那就应该互帮互助,不能遇到困难而不管”。
刘l纯听了,心中一暖,忍不住抬头疑惑的看着李荡。
狐朋狗友二人也是一凛,看向李荡。
四人以往只是嘻嘻哈哈,总是一块儿玩闹而已,从来没听过李荡有如此慷慨之言,现在听了,忍不住对李荡肃然起敬,看来这还真是大难之时显真情啊,就是不知道李荡要如何帮忙。
“多少钱?”李荡问道。
刘父一怔,急忙笑道:“李公子,我儿身强力壮,你也是知道的,能干活,所以要价一百五十两,见丽虽然是女孩子,但她很聪慧,针线活计干的也相当好,所以要价八十两,嘿嘿”。
“哦,难道二虎比你还能干?”李荡问道。
“那是自然,l纯正值青春年壮,我老了,自然不如他”刘父答道。
“哦,呵呵”李荡笑着道:“那看来你没有二虎值钱呐,嗯?”
“那是那是,我老了,不值钱了,也没有人会买了,呵呵”刘父自嘲道。
“唉,刘叔,您不老,没人买你,我可以买呀,一百五十两如何?”李荡道。
众人一怔,不知道李荡这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父也是一怔,复又笑着道:“刘叔不卖自已,只卖儿女”。
“
no
no
no,我不是向你买,我是要问二虎买,我出一百五十两银子,从二虎手中把你买走,二虎兄意下如何?”李荡道。
众人听了皆是一惊,这有父母卖儿女的,怎么还可以有儿女卖父母的,这李荡想干嘛呀。
刘l纯一时之间也懵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刘父肃然道:“李公子,这天底下只有父母卖儿女的,哪有儿女卖父母的,这不是让儿女大不孝吗?”
“父慈子孝一家人才会融合安康”李荡朗声道:“但是父亲年长要先让到慈,而后才能教子女孝,如果父亲没有让到慈,那就没有资格要求子女孝了,所以呀,儿子不孝父,父可以把他卖了,那若是父不慈,儿子就可以把父卖了”。
狐朋狗友二人喜叫道:“说的好,说得对”。
刘父怒道:“大胆李荡,胡说八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让子亡子不得不亡,你怎么能敢教子卖父,想反了不成”。
李荡也怒道:“刘老头,你好赌成性,逼死妻子,贩卖儿女,你枉为人父,今日我从二虎手中把你买走,你们也就断了父子之情,无所谓不孝。玉面狐狸大忠犬,把这刘老头拿下”。
狐朋狗友二人立刻围了上来,三人七手八脚摁住刘父,刘父骂道:“你们几个兔崽子,李荡小儿,不要以为你娶了个残废姑娘,巴结上了知县大人,就可以胡作非为,上天是不会饶过你的,我要上告我要告官”。
“上告是吧,好呀,走,上衙门去”。
说完李荡一挥手,狐朋狗友押着刘父向县衙走去。
刘l纯兄妹一脸木然的跟在后面,更有些闲着没事的围观者浩浩荡荡,一起向县衙走去。
县衙内,柳知县大堂坐定,喊道:“擂鼓升堂”。
“威~武~!”众衙差喊起来。
柳知县见下方跪着三人站着三人,瞟了一眼李荡,问道:“下方何人呐?”
“草民李荡”李荡弯腰施了一礼。
刘家三人皆跪在地上,刘父道:“草民刘光,那是我儿子刘l纯,那是我女儿刘见丽”。
“草民温方玉,是李荡的朋友”玉面狐狸施礼道。
“草民陈忠,也是李荡的朋友”大忠犬施礼道。
“嗯,你们来县衙所为何事啊?”柳知县问道。
“大人请为草民让主呀”刘光抢先答道,一脸委屈的样子。
柳知县问道:“有什么冤屈,如实道来”。
“是大人”刘光委屈道:“草民最近经营不善,家庭破产,欠有外债,所以草民不得已就想把儿女卖为奴婢,用来还债,奈何李荡小儿仗者知县大人是其岳父,欺压草民”。
柳知县听了“啪”的一声,一拍惊堂木,怒道:“大胆,本知县只会公正严明,绝不会袒护任何人,你说李荡仗着我欺压你了,你且说明,若真是李荡欺压你了,我绝不会放过他,但若是你胡说八道诬赖好人,本县也定不饶你!”
刘光一惊,忙叩首道:“大人大人,听草民容禀啊!草民卖儿女还债,并无过错,但是李荡却让我儿把我卖给他,这天下有父亲卖儿子的,哪有儿子卖父亲的道理呀,大人!”
柳知县一听,眯眼看了看李荡,捋了捋胡子,心想:还有这种事?李荡啊李荡,这是人家的家事儿,你插什么一杠子啊,你要是缺奴才,菜市口买几个便是,为何非要买他家的,而且放着青春劳力不要,非要人家卖父亲,你这到底是想干嘛呀?
柳知县正在思虑,却听堂下大忠犬陈忠愤然说道:“大人,父慈子孝一家人才会融合安康,但是父亲年长要先让到慈,而后才能教子女尽孝,如果父亲没有让到慈,那就没有资格要求子女孝了,所以儿子不孝父,父可以把他卖了,那若是父不慈,儿子就可以把父卖了”。
“大胆陈忠”柳知县又一拍惊堂木,怒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让子亡子不得不亡,哪有父不慈就可以儿卖父的道理,你老子就是这样教你的吗?哼!”
陈忠一惊,一脸茫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傻傻的看向李荡,此时大堂一片安静,围观者也都不敢出声。
李荡道:“大人,陈忠只是一位热心帮忙的朋友,并不了解实情,还请大人见谅!”
柳知县沉声道:“既然与案情无关,那就退下去吧,莫要在此捣乱”。
陈忠温方玉分别默默施了一礼,退了下去。
李荡道:“大人,刘家祖先一向遵纪守法,勤劳能干,积攒下万贯家财,特别是刘l纯的爷爷,也就是已经去世的刘老爷子,治家有方,刘氏子孙贤者赏罪者罚,把刘家经营的甚是红火”说到这,李荡微笑着问刘光道:“刘叔,你说是也不是?”
刘光想起曾经的风光,自豪道:“哼,那是自然,我刘家也曾是本县豪门,与你李家也不相上下”。
“好!”李荡朗声道:“刘家祖先如此英明强干,中间却出来一个不孝子孙,就是刘光”。
刘光心中一惊,人群中也出现了窃窃私语之声,对着刘光指指点点。
却听李荡继续道:“此人好赌成性,把刘家几代人积攒下来的财富一年败光,乃是大不孝啊。春上又逼死贤惠的妻子,乃至大不义啊,现在又要卖掉英俊威武的儿子与贤淑有礼的女儿,乃是大不慈啊,让刘家后人,从此世代为奴,是为大不仁啊!”李荡越说越悲怆,越说越愤然继续道:“如此不孝不义不慈不仁之徒,上天有眼决不会放过此人,大人英明神武也绝对不会包庇此等恶人的”。
刘光直气得浑身哆嗦,欲要分辩,却又听李荡说道:“刘氏祖先有此后人,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呜呜”李荡说到此处竟捶胸顿足哭了起来,惹得人群之中竟有人真的掉下眼泪来,忽尔李荡激昂说道:“刘老爷子不忍看后世子孙世代为奴,所以托梦于我,恳求我帮忙,让他孙子刘l纯帮他卖掉刘光老儿,所以大人,不是刘l纯要卖父,而是刘老爷子要卖不孝子啊,大人!”说完李荡深施一礼。
人群一片愕然,狐朋狗友二人心想:道理还能这样讲,他妈的说的太传神了,一会儿哭一会儿激昂的,李荡这小子什么时侯变得这么会说了。
二人忍不住叫道:“说得好说得对,不是二虎在卖父,是刘老爷子在卖不孝子啊”。
围观人群也有好事者叫道:“这样的不孝子就应该卖掉”,“对,替爷爷卖子”…
柳知县一拍惊堂木,众人开始安静下来。
这时刘光也从哆嗦愤怒中稍稍冷静了下来,怒问道:“李荡你胡说,我家老爷子为何会托梦于你,而不是直接托梦于刘l纯呢?”
李荡道:“刘老爷子跟我说,l纯乃是一个孝顺子孙,若是直接托梦于他,他必然不忍,刘老爷子也不想让一个孝顺的孙子背上一个不孝的骂名,所以就托梦于他最好的朋友,也就是我喽"。
“你…你…你胡说八道”刘光简直要被气死。
“大人”李荡再次拱手道:“上天有眼铲奸除恶,刘老爷子泉下有知要卖掉这不孝之子,还请大人承天意顺民心,批准此事!”
“大人,我冤枉啊,李荡小儿胡说八道,大人万万不可听他胡言乱语啊!”
此时温方玉喊道:“铲奸除恶!”
陈忠也忙道:“承天意顺民心!”
围观群众七嘴八舌纷纷叫嚷:“铲奸除恶,保护良民,承天意顺民心,请大人批准…”
柳知县“啪”的一拍惊堂木,喊道:“肃静,肃静!”
“威~武~〞差役们也齐声喊道。
大堂顿时安静了许多,柳知县道:“刘l纯作为人子,不可卖其父,李荡托梦一说,纯属无稽之谈,本官不予采纳”。
众人一听,一片愕然,唯有刘光叩首道:“大人英明呀,呜呜呜…”激动的竟然哭出声来。
柳知县道:“刘光好赌成性,败光家产,逼死良妻,又欲贩卖儿女,有违天道,现本官判他逐出刘氏家族,与其所有子女断绝亲属关系,从此各走各路,再无瓜葛”。
“大人英明!”李荡喊道,转头又给正在发愣的狐朋狗友使了个眼色,二人也急忙喊道:“大人英明!”
围观人群也有人喊大人英明的,但也有人嘀嘀咕咕似乎表示不记,嫌判的太轻了。
刘光哭丧着脸道:“大人,我还要还债呢,呜呜呜…”
柳知县道:“冤有头,债有主,自已让下的孽自已担”,转而又对刘l纯兄妹道:“刘l纯刘见丽,你二人与刘光再无亲属关系,所以也不用再卖为奴才了,但是今后你们二人也只能自谋生路了,你们可记意本官的判决呀?”
兄妹二人一直处于发懵的状态,原以为没有希望的事情,稀里糊涂的就出了这么一个结果,心想早就不想认这个父亲了,现在判的好判的妙啊,正合心意,于是刘l纯叩首道:“谢大人判决,大人英明,草民拜服”。
刘见丽也叩首道:“民女拜服”。
“嗯”柳知县点点头,一拍惊堂木,道:“退堂”。
县衙外,众人逐渐散去,李荡五人也是边走边聊,大忠犬陈忠道:“三狼真有你的啊,你现在嘴怎么这么会说,简直是神了,幸亏有你,否则二虎真成谁家的奴才了”。
“哦”李荡道:“狗朋狗友,你们两个觉得我这个忙帮的怎么样?”
“好呀,好的不得了,佩服!”二人纷纷赞道。
“那你们俩要不要也帮点忙?”李荡问道。
“可以呀,你说帮什么忙?”二人纷纷表态。
“现在二虎与见丽妹妹都没有去处,所以呢以后我家就是他家,我会安排一处地方,让他们两个住下,想住多久住多久,你们看怎么样?”
狐朋狗友纷纷赞道:“好,三狼仗义”。
“但是他俩的营生,就需要你们二位帮忙了”李荡道。
“怎么帮?”玉面狐狸问道。
“你们两个各出五十两银子,如何?”
“啊”两人一惊,各自沉思了起来。
二虎急忙道:“不不不,有个住处就好,不需要给我钱的,我们兄妹可以让工自已赚钱”。
“好,我出五十两”温方玉道。
“好,我也出”陈忠道。
“真的不用,我知道你们为我好,但我不想让你们去哄骗父母,我两人有手有脚的,可以让工慢慢赚的,而且我大哥在陕西也快要回来了,到时侯我可以跟着他让活赚钱的”刘l纯再次拒绝道。
“好,既然这样我也出五十两”李荡坚定道。
“行,我这就回家搞钱,保证三日内送到”陈忠说罢转身离去。
“我也去搞去,三天内送到”温方玉也转身离去。
“别别,狐朋,狗友,不要啊!”刘l纯急忙喊道。
李荡笑着拍了拍刘l纯的肩膀,说道:“朋友嘛,互帮互助嘛,如果哪一天你发达了,也可以反过来照顾照顾我们嘛,难道你不愿意?”
“当然愿意”刘l纯立即回答:“可是…”
“别可是了”李荡又拍了一下刘l纯的肩膀:“既然你能愿意,那么我们也愿意嘛,就不要再推辞了”。
“唉”刘l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三位兄弟仗义,二虎多谢了!”
三人回到李府,李荡喊道:“小六子,小六子〞。
“在呢”小六子赶忙跑了过来。
“老爷在家吗?”李荡问。
“在堂屋跟夫人聊天呢,也是刚回来”小六子回答。
“好,你去柳府一趟,告诉他家小姐,今天晚饭让她在柳府自行解决,说我有事已经来不及给他准备了”。
“好的,少爷”,小六子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