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晨曦洒落在破旧小屋的窗框上,斑驳木墙被染上一层柔和的金光。
林佑晨再度醒来——或者说,他的意识,再度「载入」进那具陌生的木偶身t之中。
他站在地板中央,一动不动。
仍旧无法说话,无法感受到温度或风,但他学会了呼x1的节奏感──
不是因为需要呼x1,而是因为模仿过去那副「人类」身t的记忆。
他站着,试图唤起昨晚最後的片段——他与弓莲分离後,在林间小路走了一夜,终於在清晨前被一位皱纹如树皮的老人发现。
老者并未惊慌。
他只是眯着眼,盯着无名半晌,然後默默地转身走进木屋,丢下一句沙哑却不失慈祥的话:
「既然走到我家门口了,就做点事吧。」
无名被这句话留了下来。
他站在屋角,手里拿着扫帚。
这是他第一个任务。
简单。
重复。
人类在现实中轻易完成的动作,在这具笨重的木身t里,却如攀岩般困难。
他第一次举起扫帚,手臂僵y得如同锈si的齿轮,木节摩擦出「吱吱」的声响。
扫帚头在地上划出一条歪斜的灰线,不但没扫乾净,反而把灰尘搅得满屋飞舞。
老者咳了两声,没说话,只是递来一壶水,摇了摇头。
无名站在原地,像个犯错的孩子。
他没有表情,但他内心焦躁——那是林佑晨的本能。
身为那个总是想「把事情做好」的社会边缘人,他不容许自己什麽都学不会。
他再次举起扫帚,这次慢一点,再慢一点。
他观察老者如何用简单的手腕力量推动扫帚、如何控制方向、如何平衡躯g。
第三次,他开始模仿。
第五次,他能扫出一条清晰的通道。
第九次,他完成了整间屋子的清扫。
老者眯起眼睛,点点头,没说话,但那微不可察的动作,让无名的内心泛起微弱却坚定的成就感。
晚上,林佑晨醒了。
现实世界的他躺在宿舍的床上,额头微微冒汗。他第一时间拿起床边的笔记本,快速记录:
「动作记忆可累积。模仿=学习。木偶身t似有类神经网络,彷佛自我训练中强化连接。与现实记忆同步……也许能……进化?」
他写到最後,笔一顿,忽然想起现实里自己多次尝试找工作被拒,那些面试时笨拙、僵y的应对,那种「不够好」的感觉——和初次握扫帚时那种挫败,一模一样。
也许,在梦里的自己,b现实还更能学会活着。
第二夜,他再度入梦。
这次,老者让他试着煮水。
火堆旁,木偶双手笨拙地捧着铁壶,将水倒入锅中。
他无法感觉温度,但他能「看」,能「记」,能「试」。
他一次次把壶碰翻,再一次次扶正。
终於,当蒸气袅袅升起时,老者站在门边,难得地发出一声轻笑。
「有意思啊,你这根木头。」
他拍了拍无名的肩——那瞬间,无名身t里有什麽微微震动了一下。
那不是机械的反应,而是一种像是「被认可」的感觉。
这就是无名的第一步。他还无法说话,还不懂这世界的语言与规则,但他知道:
只要重复,只要观察,只要坚持,他就能学会。
他是木偶,但他不只是木偶。
他,是学习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