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句话,我连站都站不稳了。
这不是想来修行吧!简直会让我永远修行不好了。
明非使我道心不稳,使我需要闭关便是他。
就是因道正才想闭关,如果与他一同闭关
不可想像的惨烈。
“自古以来哪有一同闭关的!”我以这句话充当藉口,回绝道正。
“虽然自古以来未尝如此……但师兄若愿尝试,或许能开一派风气之先?”这句话想都不用想,必然是长说的。
引导道正来此的始作俑者。
刚他听见道正说那句话时,只有略为惊叹,後面整个都是笑着的。
现在还说这种话简直是雪上加霜。
真是使我愤,就不能让我拒绝道正吗!
“你究竟在说什麽?”我忍不住怒斥“若我与道正都闭关了,那你是要来负责管理松殿吗?”
这时,一直不出声的青却开口“我能帮师兄管理”
他眼眸带点天真的纯粹,似乎如果我真的很困饶,他能立刻帮我解决。
到底是跟长他太常相处,连青也被影响。
连他也来凑热闹了吗?
道正则用感谢的目光看着长与青,而後又看向我。
他的目光像烈yan,照着我。让我脸火辣辣的刺疼。
怎麽都这副模样
真是真是一个个都不省心!
感觉怎麽说也无用,现在的我只想离开。
我叹了口气,转身要走。
道正轻轻拉住我衣角,声音还带点急切:「师父,还要闭关吗?」
我猛地甩开衣角,语气几近脱口:「不闭了!」
谁要跟你一起闭——那还怎麽闭得下去!
随後我便离开了青殿,可长和青的表情我都没看,只看到,道正用一种悲伤的目光看着我。
我下了山,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透透气。
去了山下的村庄,走在路上。
刚被道正看着,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慢慢消停。
我看着山下的村民们耕田,自告奋勇地过去帮忙。
妄想藉由做其他事,忘却刚才发生的一切。
拿起锄头忆起过往,我也有过靠双手慢慢种下苗的时候。父母还在时,食物便是慢慢种下,等成熟後便能烹饪,成为某时某刻的一餐。
这种种苗也像养徒弟一样,教导他,看他慢慢长大。
别人的种子向天而长,但我的这株种子……似乎朝我而来,而非向天成长。
锄头锄入地里,一下又一下,思绪逐渐锄开。
或许不逃避b较好。
耕田这件事,做了一下午,途中也见到了竹。
他竟没御剑,而是步行而来,手里还拿着他的扇子,百无聊赖地扇风。
身後跟着两个人,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略微不同只有发带及衣裳的颜se,一黑一白。
虽然说走路也能上山,但会b御剑累甚多,真意外看见竹。
“松师兄?”竹撇到我的身影,看了过来,眼神充满惊讶及困顿。
我笑笑回覆,竹的目光并不让我意外,因为耕田四肢皆沾染上泥土,白se的衣袍也沾满泥泞。现在我看起来肯定很狼狈。
他身後那两名少年也看了过来,唯唯诺诺的样子。
“他们是你的弟子吗?”偶有听闻,说竹收了两名新弟子,天天待在他身边。本来我也想去看看的,但那时在思考怎麽躲避道正便遗忘在脑後了。
竹看了眼那两人,他们马上自报姓名。
两人微微行礼,异口同声道:
“松仙君好,我是黑”
“松仙君好,我是白”
听到这两个简单而直白的名字,我愣了一下,黑与白感觉像长才会取的名称。听闻竹收了弟子却没料到给的名这麽简易。竹的取名风格,一如既往的难以捉0。
我勉强笑了笑,点了点头:“嗯,黑与白”
两个弟子站得笔直,身高意外b竹还要高大,眼神中藏着不容忽视的鋭气。
b起道正初见时的青涩胆怯,这两人显得过於端正……也许这才是普通师徒之间应有的样貌吧?
看着那两徒弟,不经想起道正刚入门之时。
入门要事,把他手中的木剑改为仙剑。
仙剑身重,他不易拿起。
那双手不断尝试,可太重了只能拿起一瞬便放下。
我便只在旁观望,明明很重,但他却一试再试。
势必要拿起。
那倔强的心态,大抵是怕他拿不起来我便不教了。
许久的尝试後,终於能拿起来,但那胳膊却不断颤抖,抖的跟筛子般。
“师父!我能拿起了!”他兴奋的目光看向我,就像刚完成命令的小狗一样,等待主人表扬。
“那你先劈开那树吧”说完这句话,我眼睁睁看着那眼里充满星星,兴奋的目光,以非常迅速的速度,淡了下去,而後却变成坚毅的目光。
那时我自己刚入门时,甚至是要劈开一个大石。
道正开始劈树,我也看着,时不时指点几句。过往我那时师父甚至什麽也没说,只是看着我。
与他人道此事,他们只会一脸震撼说道:“你师父也太严肃吧?”实则不然,师父只有修行时严肃,平时便犹如菩萨般,亲切地问我是否伤到,备药於我。
道正劈了几日皆不见劈开,我便直接上去去教。
站在他身後,手扶着他手,亲自教学。告诉他如何使力,如何劈开。
那时他的目光充满求学的样貌,专心致志的学习。
也不知什麽时候变成如今这般,为何喜欢上了我?
回忆完过往,我也并未与竹多说什麽,简单寒暄几句他便带黑白走了。
待他离去後,我又回想起刚刚的事。
那之後道正劈开了树,脚步飞快的跑来找我:“师父!我劈开了!”
看他那样子,我作为鼓励的00他的头:“不错”
他低着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但现在,脑海里却浮现我说着要闭关时,偷听到的道正,那时也是低头,只不过没有幸福的微笑。
只有哀伤。
望着田地,我手中的动作一顿。
我不是来忘记那些吗怎麽又想起来了。
真的是
原来我已经深陷其中吗?
田耕的差不多,那些村民走来。
“谢谢松仙君的帮忙啊,这些给你”说话的是较为年长的人,他给的物品是一篮马铃薯。
“不必,我所做之事并非采收,那些你们留下便可”我帮忙的只有整地,我将那马铃薯还回去。
“怎麽这麽说,你帮了我们很多,这个你一定要拿回去”在推脱便显的不礼貌了,我只好拿了那马铃薯走了。
想到竹刚刚是走路上山的,一时兴起,我也想走路上山了。
走在路上,想起回去要怎麽面对道正,也想起我离开时他的目光
那目光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很害怕。
不如回去用这马铃薯做点吃食吧?
道正他以往吃我所做的料理,都很开心,再做给他,他会开心吗?
明明是因为道正而离开,如今却又不经想起他,大抵他是我徒弟吧?
那时的我走在上山的路上,有所不知,我所坚持的想法正慢慢改变了。
可最後,我没有走到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