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剧烈的起伏仍未平定,rosa一连几个电话打过来,称上完课后立马就会赶来,我安慰她只是一些小伤,没什么大问题医院里消毒水是味道刺鼻,呛的人直流眼泪,鼻子酸痛,额头上的伤虽说已经处理完了,这会儿胀痛的难受挂断电话的时候,视线扫过wrence
的位置,他不知何时流了鼻血,正拿纸一点一点擦着,整个过程像一个设置好程序的机器人,眼神呆愣着看着正前方,衣袖上全是斑驳血迹,还好没伤着他的手,不然他再也没法弹琴了医生刚刚嘱托说没有什么不适就可以出院,我也没必要赖在这不走,我的身体状况还是自己清楚的rosa来的时候是中午了,大概是学校午餐时间,她风尘仆仆地拎着一个小食盒来的,进门的时候满脸担忧,恨不得直接扑上来一样我做了检查,身体各个部位的骨头都是好着的,rosa进来后瞪了一眼蹲在一旁的wrence
,后者起身看了我一眼离开了房间“denys呢?”
我靠在床上问那个医生刚刚来过,说下午差不多就能出院了rosa一副大跌眼镜的模样,往门的方向瞟了一眼,“你这是怎么回事,还好意思问我,denys去修车行的时候给我拍了照片,两辆车都撞成那样了,你还能全身而退真是庆幸!”她见我的表情古怪,叹了一口气
“我不相信你原来说的话,你真的是兴致大发想去看朝霞?”“那就是我们两人一起兴致大发想去看朝霞了”rosa脸色精彩,片刻后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点开相册一张照片赫然出现的是一张修车行的背景照片,而那辆车前挂的挂件看着很熟悉,是速度与激情纪念挂链这可不要太吉利“以后别再兴致大发了,挺费命的,这次是你命大”她随后打开了盖子,一股鸡汤的清香气飘来“有点凉了,但是还能喝”她把勺子伸了过来这次车祸的消息并没有传的很广泛,有几个能说上几句话的同学注意到我的伤,我便说是不小心磕的,wrence
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他身体完全没影响这段时间的天气总是阴云不定,有的时候上完课出了门就是瓢泼大雨,半晌后又再度放晴,很快wrence
便要去往美国了虽然两地之间只隔了一条尼亚加拉河,却也等同于异地近期他沉迷于一把手工制作的上古老吉他,弹起来的音像是在弹棉花,像一把刚刚出土的老古董,他喜欢把它们一个个拆开,再一个个装回去最近这段日子里酒吧的人流量都不是很多,除去晚上固定的演出时间外,大部分时间都是酒吧老板和他们在一起闲聊,他的课程也排的不是很多了我很庆幸在此期间denys竟能够仍旧保持那种纯朴的学习状态,像一辆永不停歇的车子,吱呀吱呀地行驶,从不被看好,到坚持至最后只是仍会有一些生活中隐藏的惊喜,在rosa那次车祸后第一次同我说话时,她兴奋地告诉我她和denys在一起了“就是这样,水到渠成?我其实也没想到”她搅着杯子里那些触碰杯壁就发出响声的冰块,一边耸肩,她难得露出这样的表情,眉间是兴奋的神情“我们今晚可能要去约会,你那位?”这种已经不是暗示了,看她那个样子便是在提醒我wrence
不靠谱之类的,不过对于她和denys之间的事情,我表示绝对的祝福,毕竟我早就发觉了他们之间那种古怪的化学反应wrence
的乐队并没有写什么新歌,还是唱着原来的那些,或是客人们花钱点歌,他对音乐是纯粹的热爱,不掺杂半分盈利的,毕竟在经济富裕和宽厚到一定程度上时,某些身外之物便不比精神层面上的丰富重要了rosa已经完全从一个迷妹转为他的忠实黑粉了“如果他再这样不把你的命当命的话,我想我会炸掉他”我哈哈笑着,为自己真实表情覆上面具,他怎么会不把我的命当命呢,是我开车撞上去的,一阵后怕,脊背在发凉,那天早上,当油门已经踩到底时,他是真的想死吗“开个玩笑,我先回去了,下午的课帮你请假了,我新买了点水果汁,你晚上如果来的话我给你烤肉吃”她扭头一个k,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房间,走到门口还留恋地招招手,随后消失在视线内在那个没有太阳的清晨,耳边是起伏不断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仪表蹭蹭往上蹿个不断,眼前是快到模糊的景色,天边血红的朝霞遥遥升起,道路的尽头,是死亡他本应冲过去,但在我强行扭转他人命运的情况下,那辆飞驰的大g停下来了,wrence
终究没有狠下心来不减速直接撞上去我爱你,但有时,我更爱自由,我会看遍这个世界的蓝天,做一只翱翔于天空的鸟,而不是那个被束缚的生物,如果你只能做出这样空虚的承诺那么抱歉,亲爱的我或许会把那山谷的微风,川流不息的河流,那些奔腾的场面,都封存在记忆中,他们会随着时间的推迟而陈旧,却永不会消逝也许,我们应当挥手告别,为曾经的一切画上一个看起来体面些的句号,祈祷在往后的时光中,莫要渐行渐远在你二十岁时,你大概会坚信真爱至上,但当你三十岁,四十岁,曾经的激情耗尽时,你是否会看着那时一地鸡毛的生活,身边那个你早已厌倦的身体,为你的生活感到不值得“我本应有更好的选择”你会这样想,那些在热恋时被镶了一层金边的回忆,会被磨平棱角,在岁月中消耗殆尽我们无法预测未来未发生的事情,别说十年后,哪怕是十分钟也不行我还没有傻到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地步,及时止损才是现在最好的办法,忠言逆耳利于行,rosa那些劝阻的话,我也听进去不少但我可以骗得了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只是骗不了自己,心尖缭绕的情丝,是斩不断的那的确会很痛苦,大概会痛的像活着的时候割肉,但若不这么做,我将把自己的命运推到悬崖边上,谁能保证一个不留神,便会跌入万丈深渊一个女人最宝贵的时间就那么十几年,我也耗不起,等不起外人眼里,我们依旧,但只有两人独处时,才能感受到当中的破碎即使我在冥冥中已经搬离了他的房子,和rosa、denys住在一起,但无论前一晚演出到几点,wrence
依然每天早上都会准时站在楼下,捧上一束不重样的花我渐渐地习惯了如此浮于表面的永恒更使人留恋我可能会离开的,也许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下午,即使我可能这辈子都爱你在和wrence
独处时,我总是忍不住想要去触摸那看起来十分蓬松的头发,细软的发质在造型师的打理下变得极其有型,即使是已经到了锁骨的位置,依然在耳边形成一个优越的弧度生活似乎又成为了那滩平静的死水,一切波涛都好似被压了下去,距离wrence
离开的时间渐渐临近酒吧的主唱由于学业问题而辞去了这份无薪水的工作,转而去了别的城市,主唱的位置自然就顺承到了wrence
这里,他的那些狂热乐迷们甚至为他起了些爱称“you
are
y
w”wrence
提起这个总是笑着摇头“我要是能成为她们的法律,那么整个州的法规就要重新修订了”我微笑着把一杯酒一言而尽,不语看着台上的灯光闪烁,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老板的儿子今年十五岁了,这边的学业压力并不大在国内孩子都在备战冲刺中考的时候,这个毛头小子竟还有时间来父亲的酒吧里客串小丑角色,几乎是在台上又唱又跳,那模样活脱脱像一个天生的控场大王他一蹦一跳地下台,扑进母亲怀里,擦去小丑水彩后露出一张很清秀的脸,我身旁站在那侧身靠着吧台的wrence
伸手摸摸他的头“那些女孩未来会为你着迷的”每当问起这个,老板总是会不在意地挑挑眉,“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总是很宝贵,难道不是吗?”见我一愣,老板笑一笑,拿纸擦了擦胡子上蹭到的啤酒,把话题岔开了,但很快,又在不经意间绕了回来老板又开了一瓶酒,一小杯一小杯喝着
“玩耍是孩子的天性,我们不能去强行遏止它们”话题很快被他儿子的声音打断,原来是wrence
演唱的时间再次到了,下面的客人都在催促他快些上台见此情景,wrence
俯身低头轻轻一吻,在老板意味深长的眼神中,拎起刚调好弦的吉他,边走边朝台下示意自己回来了留下我在原地那个高脚凳上坐着,和老板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岔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