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医院里，林晚桥的主治医生在检查我的身体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沈女士，由于您一氧化碳中毒，外加情绪的影响，您最近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做肾脏移植。

    医生又抬头看了看林晚桥，满脸殷切与羡慕。

    林先生，沈女士对您，可真是没话说。打从您得了尿毒症后，她就找我要做配型。

    当初配型的时候，她刚怀了一个月的身孕。为了能顺利进行配型，她瞒着您进行了流产手术。只不过，她的子宫壁太薄了，这一次流产，大伤元气，以后能不能怀孕，都是个未知数了。

    而我做了流产手术那天，就是林晚桥提出让我生孩子的那天。

    那时我刚从手术室出来，忍不住泪流满面。

    孩子，为了救爸爸，你暂时不能来到这个世上了。

    妈妈欠你的，几辈子都还不清。

    我强行装作一副正常的样子，不想面对的却是林晚桥的指责与质问。

    那时我还天真的以为，林晚桥只是因为得了绝症没有安全感。

    等他治好病，一定会情绪稳定的。

    妻子能做到这个份上，真的是没得说。

    医生走后，林晚桥愣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直到我发出因浓烟侵入肺腑而产生的咳嗽后，他才陡然放声大哭。

    慧慧，我......我错了，我错的离谱。

    他在替我拍背之后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我......我不知道你肯为我付出这么多的。

    我......我鬼迷心窍，我总觉得你不爱我......我......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力气跟他废话许多了。

    我调出手机云端存储的各种检查照片。

    为了给他配型，我被取了一管又一管的血，还忍受了很久来自于清宫手术的疼痛。

    我从来没跟他说。

    我一直以为，真正的爱，是不需要天天挂在嘴边的。

    好了，现在你知道我爱你了吧。

    他点点头，旋即将头再度低垂，不敢直面看我。

    就像是每次我们吵架之后，他跟我认错时的乖顺态度一样。

    可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林晚桥，是你让我看清了你究竟是怎样的人。

    现在，我不爱你了。

    我不会给你生孩子，更不会给你捐肾。

    手机里，律师正好发来了拟定好的离婚协议书。

    看一下吧，没什么问题就赶紧签字。

    不！我不要离婚！

    林晚桥跪在床前，强行攥着我的手贴着他的脸。

    慧慧，是我不好，你打我吧！

    我......我只是太缺爱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不要你捐肾了，也不要你生孩子，我只求你不要离开我啊！

    我微微一笑，好啊。

    那你让宋清也做流产手术。

    林晚桥眼中期待的光陡然熄灭。

    不......不要......

    慧慧，宋清她好不容易怀上我的孩子的。我......我走了，就想留个后......

    呵呵，男人，不过如此。

    我使出浑身的力气甩开了他的手。

    林晚桥，我早就不该对你抱有期待的。

    不过不重要了。

    我在心里头默念着倒数。

    3、2、1。

    警察！林晚桥，你涉嫌纵火谋杀，你被逮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