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内,浮光碎影漫天游移,彷佛时间在此地失去了秩序的逻辑。亚因缓步行走在一片无重力的残痕浮岛之上,命环在她掌中闪烁着不稳定的蓝光,像是心跳,又像警告。
她已经走进塔的第五层,这里没有指标,没有出入口,只有四周围绕的命轨残像,不断重复某些片段——哭泣、倒下、求救、si亡,或是……背叛。
每一幕都像来自她的记忆,却又陌生如他人梦魇。
命环微颤,一段命轨裂痕浮现,一道低沉陌生的声音隐约流入她的意识:
「错误不是来自命运,而是人类选择了服从。」
她一惊,猛然回头,却见空无一人。那声音未带敌意,甚至不像是对她说的,更像是谁在对自己低语。
「这里……有其他人?」她试着向命环发出查询指令,但反馈是——g扰来源不明,命轨权限重叠。
重叠?
她不确定那是命系统的错误,还是另一个与她相似的存在正行走在另一条接近的命途上。命环内部开始出现不属於她的记录碎片:
「她不是你。她只是替你si去的那个可能x。」
「如果你走到尽头,就会明白,那些选择从未属於你。」
亚因心头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像是有人在不断向她丢出问题,但又从未给出解答。她突然明白了——
有人正在观察她。
而那个人,很可能,也是一位逆命者。
此刻,在塔的另一边,赫兹亚尔静立於一扇静止门前。他的命痕镜核正在高速运作,扫描着亚因命轨的每一层波动。他已捕捉到她曾经犹豫的那一刻,也看见她拒绝杀si幻影时留下的那一滴眼泪。
「你……竟会犹豫。」他语气中并无讥讽,只有微妙的失望与悲哀。
在他眼中,亚因与曾经的某个人重叠了,那个他抛弃、背叛、却无法遗忘的名字——「芙莉欧丝」。
赫兹亚尔伸手按上静止门,输入反向命轨,强行在时间中刻下一道裂缝。他并不急於与亚因见面,只是静静将一段命语,刻在她必经的路径上:
「若你害怕选择,就别走进塔的深处。那里没有答案,只有真相。」
「而真相——总是b命运更残忍。」
这句话随着命轨脉冲传送出去,亚因停下脚步,彷佛能听见那声音自她脑海深处响起。
她低头看着掌中的命环,沉默许久,才喃喃道:
「……你到底是谁?是敌人,还是……同类?」
她不知道答案,但她明白一件事——
无论那人是谁,他b她更早踏上这条路,也看得更清楚。
而这条命途之中,不止她一个人曾选择逆命。
命环忽地碎裂出一道微小的光孔,露出下一层通路。她没有犹豫,迈步踏入。
远方,赫兹亚尔收起命痕镜核,低语:
「很好,你愿意走下去……那麽,你就有资格见他最後留下的真相。」
两条命运支线,未曾交错,却已开始彼此塑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