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无声地崩塌,空气在溯因者费恩降临的瞬间冻结。七枚黑环在他背後缓缓旋转,每一枚都刻着一段消失的名字,那些是被他抹除过的存在——曾经活过、说话过、ai过的人,如今连神都不记得他们来过这世上一瞬。
但此刻,费恩的目标,是艾罗赛尔路恩。
路恩握剑站在结界边缘,双眸映着那漆黑絮流,内心前所未有的冷静。他知道,这不是单纯的r0ut战斗。这是一场存在与否的赌局。费恩不会让他留下「结果」,更不会让他留下「痕迹」。
「你从未存在过。」费恩的声音如同记忆被擦除时的回响,无情又空洞。他伸出手,一道黑环飞出,像流星般轰向结界。
希安高举锁核,结界应声强化,蓝光闪烁的同时,周围场景变得模糊起来。费恩的能力不只是记忆抹除,更会「倒推」存在的根基,让整个空间都开始质疑:你真的来过这里吗?你曾经存在吗?
路恩感受到自己的名字开始在这片空间中淡化。他握着选择之钢的手不禁颤抖,连剑身也闪烁不定——连「武器记得主人的身分」这一规律,也正被费恩侵蚀。
不能输。不能被忘记。
「费恩,你忘记了一件事。」路恩脚步一踏,整个结界外扩,他的声音穿透记忆波动,带着某种无法否定的确信:「选择本身,会留下痕迹。即使没人记得我,我的选择会。」
那瞬间,选择之钢发出与过去不同的光——不再是寒冷的灰,而是一道微弱却清晰的银白线条,在虚空中刻下一段残句:
「他,曾站在命运之前,选择了留下。」
费恩皱眉。他第一次在「记忆消除场」中,看到目标的轨迹残留。他明白,这柄剑已不单是武器,而是「选择行动本身」的具现——哪怕世界忘了它是谁挥出,它依然证明:有人曾这麽做过。
「你的意志……已经具现为行为因。」费恩冷冷低语,「但这只让我更想彻底抹除你。」
他展开第二层黑环,唤出「群t遗忘域」,这一次,连希安也开始动摇。锁核微微破碎,屋内的一切开始倒退,记录开始崩溃。连同艾莉亚的影像,也如沙尘般一点一滴消散。
「不……不行……」路恩跪地,用剑尖入地面,声音沙哑,「艾莉亚……你说过……要陪我活下去……」
但语言已开始失效。他的声音,无人能听见。
除了一人。
远在百里之外的艾莉亚,此刻正在冷风中骑乘黑羽马匹,朝北境前进。她本应只为完成命运任务,内心冷静如霜。但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她感到心脏剧烈悸动,一个名字在她脑中浮现——没有来源,没有记忆,只有直觉:
「路恩。」
她拉住缰绳,睁大双眼。她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为什麽泪水忽然涌出。但有一个声音,在她内心深处轻声说:
「如果你不记得他,就没人能记得他了。」
那是她旧记忆中留存的「记忆触发点」。
她拔剑,对着自己左手的命运印记斩下。鲜血飞溅,但印记尚未完全消失,却已开始动摇。
命运使徒的誓约,被她主动破坏。
远处,费恩停下动作,神se首次出现破绽。他回头望向东方天空,感受到命运律系的纹路正在扭曲。
「……另一个变数,觉醒了。」
这短短一秒,就是路恩等的机会。
他猛然起身,选择之钢连斩三剑,每一击都划破费恩身後的黑环,将「遗忘」本身打成碎片。最终,他用最後一口气斩向费恩的x口,剑身没入寸许,剑尖却在其心核前停下。
费恩低头望着那柄仍闪烁光芒的剑,低声道:「你……记得你是谁。」
「我不是谁,我只是那个……选择了不服从的人。」路恩气息微弱,却坚定无b。
费恩沉默片刻,终於缓缓退後,低声道:
「你已经……不是变数。你是违常者。你会打破更多的规则,甚至——连命运的概念本身都将被你重写。」
他转身,步入虚空。但在消失前,他留下最後一句话:
「接下来,命运之眼会亲自观察你。」
战斗结束。
希安已昏迷,锁核碎成数片,却仍闪烁微光。路恩缓缓跪倒,手中剑依旧紧握。
而此时,在雪地的远方,艾莉亚出现了。
她望着跪地的身影,脑海中回响起一句她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我会陪你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