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忘影的脚确实崴着了,廖单简单地查看了一下,判断应该只是软组织损伤,但她痛得不能动弹,还是要赶紧去医院检查一番。
廖言弯下腰,很自然地搂住她,然后将她一把抱起。
乔忘影甚至来不及反应什么,就躺在了廖言结实的臂弯里,让她的心跳骤然一停。
怔了几秒,只听廖言在她耳边低语:“抓紧点,我要往岸边滑了。
”乔忘影立马紧张地抓住了他。
此时,天色已经全暗,夜空像一层柔软的帷幕,将两人紧紧包裹,弥漫着一股勾人的悸动。
十几秒后,伴随着凛冽的寒风,以及炙热的呼吸,他们终于到了岸边。
廖言将她轻轻放下,小心地帮她换好鞋子,而后又背起她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整个过程,乔忘影都没有说话,不是牢牢盯着廖言,就是把头埋在他的肩上。
她承认,她又不可避免地心动了。
坐上车子,两人过于亲密的距离总算分开,乔忘影清醒过来,想起崴着的脚,和后续上班搬家的麻烦事儿,不禁叹了口气。
“不开心?”廖言察觉到了她的低落,问道。
“看来我不适合滑冰,站着都能崴到脚。
”廖言笑了笑:“不是你不适合滑冰,怪我,刚刚不应该逗你。
”乔忘影摇了摇头,这件事又怎么能怪廖言呢?明明就是她想滑冰,廖言满足了她。
虽然他吓唬了她一下,但也确实护住了她,并没有让她摔倒。
“其实,我撞向你的时候并没有事,是那个鞋子我穿不习惯,它稍微有点大,在我准备转身的时候不小心踩空了。
”“所以啊,还是鞋子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下次给你买双合适的鞋子就可以了。
”还有下次吗?乔忘影的心里突然落寞了一瞬,等她搬走了,除了每周五晚上,他们还有机会再见面吗?到了医院,一番检查后乔忘影果然是脚踝处韧带拉伤,医生给她处理了一下,告知她需要在家休息半个月左右。
“半个月?这么久?”乔忘影忍不住吐槽。
“你应该庆幸不是骨折,不然就不是半个月这么短了。
”廖言垂下眼眸,见她着急的模样,心疼又好笑。
“可我明天还要签合同和搬家呢?还有酒吧上班怎么办?”乔忘影本以为她没有骨折,两三天就该好了,没想到还要休息半个月这么久。
“现在不是想搬家和工作的时候,你的崴伤虽然不严重,但也不是小事,什么时候养好了才能出门。
”乔忘影抿着唇角,无奈地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喜还是悲,喜的是她因为脚伤又可以同廖言多待一阵子了,悲的是她休息的这半个月,必然又是在廖言那白吃白住的半个月,可她欠他的已经够多了,她又怎么能还得清?而且她现在行动不便,回到家里又该如何与廖言相处?“你不用有太大压力,你的脚伤是由我引起的,当然也要由我负责到底。
”廖言似乎看出了她的为难,安慰她道。
乔忘影听罢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她并没有因为廖言的话轻松多少,反倒更加忧心忡忡,也许廖言对她越好,她就越受煎熬。
从医院出来后,刚好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想吃什么?现在应该只有美食才能抚慰你的心情吧?”廖言问道。
乔忘影笑了笑,双眼放光地看向他:“你还蛮懂我的嘛?我现在确实有点饿了。
”“那当然了,天大的事也耽误不了您吃饭啊,毕竟是吃货嘛?”廖言口气轻浮,带着丝戏谑的味道。
乔忘影白了他一眼:“那我想吃火锅,行吗?”廖言皱了皱眉头:“火锅太辛辣了,不适合你现在吃。
”“那你还问我想吃什么,我说了你又不让我吃。
”乔忘影小声埋怨。
廖言见状无奈地笑了笑,犹豫了片刻才松口:“好吧,既然你这么想吃,那就吃不辣的锅底。
”乔忘影本以为没戏了,听廖言这么一说,一下又来了精神。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会就想围在锅子旁,吃点热气腾腾的。
廖言驱车来到了一家老字号铜火锅店,既满足了乔忘影想吃火锅的想法,又避免了辛辣的问题。
铜锅上来后,廖言负责涮肉,乔忘影就负责吃肉。
蘸满麻酱的羊肉刚一入口,乔忘影就露出了超级满足的小表情。
见她吃得这么开心,廖言也不由自主地笑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看她吃饭。
“冬天能吃上这么一口,也太温暖,太幸福了吧?”乔忘影吃了一会,望了眼寒风瑟瑟的窗外,忍不住感叹。
顺着这句话,廖言的目光忽然温柔了几度。
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这个冬天,因为她的到来,仿佛与从前的每一个冬天都不太一样。
她带他逛了不曾逛过的夜市,吃了不太干净的路边摊,放了跨年夜只属于他们俩的烟花,玩了多年来未曾玩过的打雪仗……以及时隔七年再次回到明大,再次滑向那片他热爱的冰场。
因为乔忘影,他这些年的生活,好像终于有了些不一样的颜色,这个冬天于他来说,毋庸置疑,是最温暖的一个冬天。
*回到家后,已是晚上9点多了。
乔忘影的身上一股子火锅味,她想赶紧洗洗就上床了。
可她此时却犯了难,她这样别说洗澡了,连一个人洗漱都够费劲的。
“需要帮忙吗?”廖言看着单脚蹦跳,手拿板凳的乔忘影不禁捏了把汗。
“不用不用。
”乔忘影连忙摇头,这事怎么好麻烦廖言呢?哪怕她今天一点都不洗了,也绝对不可能让他帮忙的,不然她非得尴尬死了。
乔忘影已经想好了,既然她不方便洗澡,但火锅味又很重,那就干脆只洗个头算了。
她准备坐在马桶上洗,所以搬来了一个凳子放水盆。
卫生间的暖风很暖和,一切准备妥当后,乔忘影换了件吊带睡裙,她打算洗完头后,直接就洗漱睡觉。
头发有条不紊地洗完了,她拿来干毛巾用力地擦了擦,她的头发不长,简单擦擦便不怎么沥水。
接下来就是洗脚了,刚刚花洒被她接完水后随意地扔在了地上,她现在只好低头侧身去捡,不料花洒还未够到,她的胳膊就不小心把水盆打翻了。
“扑通”一声,水盆掉落在地上,飞溅的水花撒了她一身一地,塑料凳子也移出了几步。
“啊!”乔忘影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吓到,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怎么了?”门外的廖言一听到动静立马站起身来,事实上他一直都在小心留意着乔忘影的情况,生怕她在浴室里滑倒。
“额,没事没事。
”听闻廖言的声音让乔忘影猛然清醒了不少。
她不禁心虚了一下,好家伙,这有事也要说没事啊!难不成让廖言直接进来看到她这副样子?一想到这儿,乔忘影立马羞耻地摇了摇头,还好她只是把水盆打翻了,没有把她自己打翻。
乔忘影看了眼凌乱的地面,此时,水盆和凳子刚好挡住了地上的花洒,她只好用脚将这两个障碍物踢走,可花洒也随之被踢得更远了,无奈之下,她只能抬起一条腿缓缓站起,欠身去够花洒管子。
好巧不巧,她踩在了地板上湿滑的洗发液上,一个打滑,她就这么华丽丽地摔倒了!不过万幸的是,她抓住了花洒管子,而不至于失去重心地整个身体摔下去,只是顺着马桶滑到了地上,被崴的右脚也没有二次受伤,但坚硬的马桶壁还是磕得她背部疼痛不已。
乔忘影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哎呦”一声。
“到底怎么了?”仅仅过去两分钟,廖言又听到她大叫了一下,心中不免紧张疑惑起来。
“没事…我…我可以的。
”乔忘影急忙稳住廖言,然后挣扎着起来,可地面上全是水和泡沫,她的右脚又无法用力,于是她根本站起不来。
几分钟后,乔忘影放弃了挣扎,她的背部则火辣辣地疼着,让她一点力气也没有。
她不禁懊恼不已,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应该逞能洗头。
廖言在门外迟疑了一阵,没有听到水声和其他声音,让他隐隐觉得不妙。
“乔忘影,你是不是摔着了?我进来了哦?”“啊?不要,我可以起来的!”“什么?你真又摔倒了!”廖言听罢立马打开她的房门,走到浴室门口。
氤氲水汽之间,只见乔忘影蜷缩在地上。
她的脸颊被热气熏得泛红,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显得格外娇柔。
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滑落下来,滴在细腻的锁骨上,以及大片白皙的肌肤上。
再往下,她穿着一条米白色的缎面睡裙,丝滑的布料被水浸湿,此时紧贴在身上,隐约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双目交汇之际,乔忘影只觉一股热血冲入脑中,耳根瞬间红得发烫。
廖言则愣了一下,几乎不假思索地背过身子,捞起床上的棉被走向她。
他用棉被把乔忘影围住,然后将她一把捞起。
尽管已经十分小心,可廖言的手还是触碰到了乔忘影受伤的地方,强烈的痛感让她立即触电般地呢喃了一声。
仅仅这一声,差点让廖言乱了方寸。
他将乔忘影快速地放在床上,掖好被角,问道:“怎么了?刚才发生什么了?”乔忘影则将被子紧紧裹在身上,只露出一个头出来。
她战战兢兢地告诉了廖言刚刚发生的事情,末了,她又补充一句:“我是不是很笨?又要被你取笑了。
”“你这么怕我取笑你?那还不让我帮你?”廖言笑着拍了拍她的头。
乔忘影下意识地往后一靠,背部刚好碰到了坚硬的床头,瞬间脸色一变。
“让我看看你的后背,刚刚一定是磕受伤了。
”廖言捕捉到了她的异常,声音急切。
“可我…穿的裙子…不太方便。
”乔忘影支支吾吾,十分不好意思。
“快翻过来,不然伤口感染就麻烦了。
”廖言的口气刻不容缓,似乎压根没有多余的想法。
乔忘影只好乖乖侧过身子,背对廖言。
随着身后的拉链被轻轻拉开,她紧张得屏住呼吸,双眼不自觉地紧紧闭住。
只见她整片的背部裸露在外,白皙的肌肤上有几道红红的印子,其中一小块地方竟已破皮渗血。
廖言见状赶紧拿来碘伏给她消毒,他一手按压着她的后背,一手给她上药。
随着廖言的触碰,乔忘影的身体一下紧绷了起来,她攥紧被角,心脏几乎快要爆裂。
她从未与廖言如此亲密地接触过,此情此景,简直比那个意外的桥边之吻还要撩人心弦。
更要命的是,廖言温热的气息呼在了她的背上,与他轻柔的指腹交织在一起,立刻催生出一股浓郁的荷尔蒙。
像是被点燃了一簇微弱的火苗,乔忘影的浑身开始燥热起来。
她觉得此刻她正处在一块危险的地带,前方就是迷人而诱惑的深渊,她几乎快要失足坠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内却一片安宁祥和,静到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可乔忘影明白,在这看似平静的画面下,实则巨浪涌动,强烈的情感都被彼此用力地压抑着。
“好了。
”廖言为她贴下创可贴后,拉上拉链,终于结束了这场暧昧至极的上药环节。
乔忘影翻过身来,裹紧被子坐好,刚一对上廖言的眼睛,就看见他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她一脸茫然状。
“你就这么怕我?脸红成这样,还出这么多汗。
”“我是被子裹得太紧了热的好吗?”乔忘影不愿承认自己的怂包特性,欲盖弥彰。
“不怕我你裹那么紧干嘛?”廖言凑近了她几分,勾唇一笑,撩人至极。
乔忘影听罢脸红得更厉害了。
她确实害怕,因为他们这会离得实在太近了,近到她压根不敢动弹,也许她稍微一动,就会情不自禁地触碰到廖言的唇瓣。
“不逗你了。
”廖言捏了捏她的脸蛋,站起身来。
乔忘影长出了一口气,面对廖言这张勾人的脸庞,她是真怕自己会把持不住。
几分钟后,廖言抱来一床棉被过来。
什么情况?他不会要跟她一起睡觉吧!乔忘影顿时如临大敌。
“你的被子全湿了,不介意盖我的被子吧?”原来是给她送被子的,乔忘影悬着的心瞬间掉落下来。
紧接着,她又忍不住在心里狂扇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呢?真是太羞耻了!“那你怎么办啊?”她抬头看了眼廖言。
“家里当然不止这一床被子了,不用担心我。
”说罢,他便挽起袖子,转身收拾浴室。
望着廖言忙碌的身影,乔忘影突然想到,浴室里还赤裸裸地挂着她的换洗小内内呢!额……她但愿廖言拖地时什么都看不见吧。
可没一会儿,廖言就从浴室里出来了,并且手上拿着她的换洗衣物,其中触目惊心的白色蕾丝内衣和粉色内裤,让乔忘影不禁瞳孔地震了一下!“记得换身干衣服再睡,。
”廖言淡然自若地将衣服递给她,没有半分扭捏尴尬。
乔忘影故作镇定地接过,压根不敢去看廖言。
她有时真佩服廖言沉着冷静的心态,喜怒不形于色,不像她,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
这天晚上,乔忘影裹着廖言的棉被,闻着他特有木质香味,竟然不到12点就睡着了。
睡梦中,她的脑海里满是廖言的身影。
迷迷糊糊之际,她的双腿不自觉地夹紧了棉被,仿佛这样会让她离廖言更近一些。
经过这晚,种种迹象都在向乔忘影透露着一个危险的讯号:她喜欢廖言,似乎已经不止心里,还有身体,她俨然已沉沦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