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怜。”
李西章的声音出现在她身后。
虽然因为血r0u相连,他能够感受到她的部分情绪和存在,但实际上自上次跟她和宋良骏遇见之后他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她。
但跟他不一样,禾霓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受他的折磨,每当她的情绪不稳时,她就会看到各种不同形态的‘祂。
在她眼里,李西章可以是世界上所有让她厌恶,恐惧,憎恨的东西,他却对她说,想从她这里重新得到‘ai’。
李西章坐在她的床边,侧目看向床头柜,他伸手去拉开最后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一样熟悉的东西。
“看来你有在看,我很高兴……”
封是漆黑的,不知道是什么皮做的,工艺很粗糙,只要用手0上去就好像还有那物种皮肤的触感,仿佛抚在它的脊背上,让人心里发毛。
但里面的内页都全部是手稿,是人一笔一墨画上去,写上去的,整本用线装帧,因为时间的原因,有些磨损,已经很旧。
就是这本书,当时是由他送给她的,他说这是送她的他也抬头与她对视着,没说什么,忽然滟滟的笑,伸手握住她的手。
近乎同样的冰凉,禾霓感受到他手心柔软的触感。
“你不是一直想要孩子吗,好不容易有了孩子,怎么这副样子?”
话刚说完,他的手猛地被甩开,衣领忽然被眼前的nv人一把揪住!
禾霓紧紧揪住他的衣领,谁知她痛苦,呼x1几乎在他开口的一瞬间急速涌上,“你去si——”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是他!
她肚子里头究竟会是个什么东西?像他一样的东西?
呜呜的吼着,哀哀的凄然的,“不得好si的畜生……”
西章看着她消瘦的脸,牙齿因为愤怒紧紧咬着嘴唇,血珠从她有些g裂的唇中渗出来,眼白也泛着明显的红血丝。
“最近几天都没有好好睡?”
他伸手要去碰她的唇,手掌被她用力的拍掉!
只见她回身在房间里疯狂的寻找,竟然从梳妆台的ch0u屉里拿出一把小剪刀,冲着他就过来。
“嗤……”
李西章见她这样的动作忍不住嗤笑。
她的触肢像蛇一样蔓延,从她的身躯延伸到了她的脖颈上。
“是良骏吗,不是吧……”
他那双青灰的眼珠盯着她,搅烂她,“是我。”
她的痛苦,苦楚,她的血r0u滋味,他永远储存她。
“是我……运是变数,但命是定数,你本来就该遇到我,你有想清楚过吗?”
渐渐松开了,李西章以身躯拥抱她。
禾霓浑身冒着冷汗,她仿佛被肚子里的这个血块分走了感情,她的思绪竟然开始混乱了。
她的脑子里开始回放着‘抚仙公馆’和‘昭h村’的事件,如同走马灯,ai或者恨被洗刷的有些稀薄。
是谁一直在帮助你?
是谁呢,不是我吗。
“呜……”
是谁像牙牙学语的孩童跌跌撞撞,是谁将你瘦弱的身躯含入怀里?
李西章抱着她,用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你信我,眼泪这东西,流g了就好了。”
他说的对,别看她痛苦,她现在根本就流不出眼泪来,别看她呜咽,实际上她没流出一滴泪。
哭泣也是一种隐疾,他也帮她治好了。
他这段日子也为了她仔细的想过了,恰好又遇见一个人,想了许多天,他才来见她。
“坐下。”
李西章轻轻拉着她叫她坐在床边,剪刀孤零零的落在地上。
他的手指腹r0u着她的眼眶,“疼吗?”
禾霓不说话,拍掉他的手,他又缠上来,她又拍掉,一来二去的……
“你究竟要g什么!”
他不b其他的男人,他最大的耐心无人可敌,无穷无尽,一如他自己本身,千秋万世,地久天长。
所以她敌不过他。
勉强受他捏着手,捏着胳膊,勉强受他亲吻,他的手是跟人类一样骨骼分明,皮肤细腻,他的模样是美丽的,他的嘴唇也非常柔软。
西章重重地吻她,静谧的空间里有他舌头滑动地声音,他的舌头是‘原始’,粗且长,禾霓常常受不住。
她抓住他肩膀衣服,她再次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在蠕动。
禾霓抓住他的衣领,他这衣服是盘扣的,叫她用力抓不小心就扯开,犹如铁索连环,一开,连着开了好几个。
“哼哼。”
她听到李西章的笑声。
他说,“我怕你不愿意,原本没打算做什么。”
“……我也不是故意,”
禾霓脸一热,猛地向后退,但退,却退不得,叫他牢牢揽住。
不过并没有维持太久,她听到了外头的车声,好像是宋良骏回来了。
“我等你。”
禾霓一下子犹被针扎,他这话像是她在偷情一样。
“你别说这些话,我,本来就是被你b迫的!”
西章不说话,她却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那里面好像反映了她的表情,小,发白,但却不那么si气,就好像从他那里获得了生命力。
她呆呆看了两秒,立即站起身,匆匆跑到门前,拉开门,向楼下跑去,颤抖的厉害,连牙齿也震震作响。
“隔壁的男人?”
“对,送来东西,我给放在茶几上了。”
“他没进来?”
“没有,就站在门外……”
那是幻影,真身还在她房间里。
这些对话使她非常清楚,这种清楚使她感到莫名的羞耻和不安,就好像她真是一个偷情的nv人,但这明明就不是她情愿的。
“良骏!”
心脏‘砰!砰!砰!’,心里的负罪感叫她忍不住叫他的名字。
宋良骏虽然回过头来看她,但始终没忘记两个人还在冷战之中,语气还很冷淡。
“怎么了。”
“……”
“你要说什么?”
跟她说话,她又不回复,宋良骏眉头紧皱,看着她飘忽的眼神,忽然心里升起一把无名火,他真心恨她现在这个模样。
转身要上楼,一转过身忽然觉得脖间好像一凉。
良骏愣了一下,因为那凉很不正常,他下意识0了下脖子,一0,0得一手黏糊,回手一看,满手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而且散发出腥臭的味道。
这什么东西?而且在哪沾上的,什么时候?
宋良骏上楼进了洗手间,连忙把衣服脱下来一看,整个白衬衣的背后,竟然全是这漆黑的黏ye——
……
禾霓猛地推开门。
李西章躺靠在他们的床上,手里正在翻阅着那本无名的书。
“回来了。”
见她进来,他抬头看向她笑了笑。
禾霓两步并一步走,一把上前去,捉过他手里的书。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面对他她老是是这种表情。
“你g什么……你想g什么?!”
“我g什么?”
禾霓看他这装傻装楞的表情,捏着手里的书捏的发抖!刚才她正要跟宋良骏说话的时候忽然看到楼上有一条门缝悠悠开了,在那里头出现了一只血红的眼睛,盯着他们。
一个漆黑诡异的影子,顺着灯光的影子攀过来,出现在宋良骏背后……
她怕它吃他。
他不是人,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他杀人,吃r0u,b人宰吃动物还要无情。
李西章脸上的表情在她的注视下渐渐淡了。
“我不至于去伤害良骏。”
她不相信他鬼话,“不是一样害了宋温书吗!”
“害?”李西章伸手按下她的手,书本扣在他的x前,他看着禾霓,“自古以来有因才有果,一步做错步步错。”
“他祖上敬我如父母,视我如神明,走到那一步,是我b他吗?”
但一切皆为他引导,他分明知道那h鼠狼来者不善但却任由宋温书去了。
“你分明是为报复……”
西章起身,倾身上前注视着她,“禾霓,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吗。”
禾霓愣住,只听他缓声道:
“我要真心。”
真心?
是,他是时常将他要‘ai’挂在嘴边。
他要她‘ai’他。
“真心,你懂的吧,就像‘ai’一样。”
禾霓记得他说过,我就是要那种东西,我就是要你对良骏的那份‘ai’。
但一个没有被赋予ai人能力的邪祟却b迫着,要求着别人ai它……
“没有任何试探,没有任何猜忌,也没有任何可疑,甘愿付诸一切,我曾经品尝过……”
灯光打在李西章的脸上,她看着他的眼,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情竟然异常认真——不,应该说天真。
无邪,一点也不复杂,一点也不狡黠,他只是对她回忆着,向往着:
“人类的一生中寻找的,等待的东西太多了,要得太多,到头来反而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不一样,他只要真心。
“我不喜欢进步,”
他的声音很缓慢,“我恨现代。”
禾霓一怔。
他竟也有恨。
也是,现在人间少见真情真意,不管怎么说,钱才是最保险最有用的,真心?这东西飘渺,捉都捉不住,即便抓住了,随时都如掌中沙。
万一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至少还有金子。
莫名感觉到了一gu哀愁,是为她自己。
因为世界上像她一无是处,唯有真心的nv人,应该也不在少数。
西章将额头抵在她的腹间,“我有生以来从来没有像这样清楚,别人的我不要也罢了,我就要你的真心。”
“论感情你b我懂,你说这叫什么?”
……禾霓就僵y的望着前方,既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反驳他。
新一轮的计划,还是新一轮的y谋?
她不敢确定。
但是有一点她确定了。
这恶魔它是怀旧的,它要真心……唉,听起来或许太土了,只有古老的东西才想要古老的东西。
但她到底还是个现代人,何况她是叫他迫害的。
不过经此一谈,知他内心,禾霓忽然觉得这个家伙在她眼里的形象好像一下子缩小了。
那么巨大的一个怪物,忽然变得渺小了一些,她并不那么怕他了,反而更放肆的怨恨他。
正因为他所说,一步错,步步错,种了哪样因,才结出哪样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