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早班b平常安静许多。

    我一边擦柜台一边想着昨晚的对话，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如果我什麽都不说，只是「在现场」，好运，还会继续扩散吗？

    我没有马上告诉阿展，毕竟他最近嘴巴虽然一直笑，但明显地……开始怕了。

    「你今天怎麽这麽安静？」阿展终於忍不住问。

    我只是耸了耸肩，没多说什麽。

    「欸欸，不说话就想用气场影响我喔？」他靠近我两步，嘴上笑着，但明显有点心虚。

    我没有接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肩膀，走向後面整理备品。

    他愣了一下，回头看我离开的背影，嘴里小声念了句：「靠……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是什麽吉祥物吧？」

    但下一秒，他手机突然跳出一则讯息。

    【恭喜您获得全家购物金50元，即日起可至门市使用！】

    阿展当场定格了五秒。

    「哈罗？这也太刚好了吧？」

    他下意识回头看我，像是我背後藏了什麽咒术。

    中午时间，他本来想点他最ai的炒饭，但外送平台突然跳出「限时半价」通知，刚好就是那家。

    「……好啦，我认输，今天真的很怪。」

    他边点单边自言自语，「但我绝对不会承认是你让我运气变好了的。」

    「没说什麽啊。」我平静地回。

    「你不说才恐怖吧。」

    他啃着便当，一脸神情复杂地看我，「你以前也没这麽佛系欸，现在每天都像在渡人一样。」

    我笑笑，没答话。

    >瀚思：「被动运气场稳定释放中，持续观察中。」

    我偷偷回了一句：「这样也太像npc了吧？」

    >瀚思：「但你是有剧情线的npc，别忘了。」

    「笑si。」我忍不住低声笑出来。

    阿展一脸狐疑看我：「欸，你在跟谁讲话？」

    「没啊，内心剧场。」我装没事。

    下午来了一位不太熟的客人，看起来情绪不错。

    结束後，他特别回头说：「今天气不错欸，我本来早上还在下雨，来你这一按，现在外面出太yan了。」

    我礼貌点头送他出门，心里却不自觉浮现一句话：

    ——现在连天气都会配合人的感受了吗？

    >瀚思：「城市配合度维持良好，请安心使用。」

    「你现在讲话真的越来越像客服。」

    我一边打字，一边偷笑。

    快打烊时，阿展突然跑来我面前，一脸严肃。

    「季也，我说真的。」

    「怎样？」

    「你……可不可以借我一点运气？我妈说她要去医院ch0u号码挂号，每次都ch0u到超後面。」

    我本来想笑，但看到他脸上的那种「玩笑里带一点真的很想要」的神情，心里反而安静了下来。

    我没有说什麽，只是走过去，拍拍他的肩，笑了一下。

    「那希望她今天顺顺的。」

    阿展点点头，但还是忍不住碎念：「……你这种态度真的很像在开天眼欸，好毛。」

    店门关上後，我站在门口，风很轻。

    我掏出手机，没说什麽，只是打开讯息框，看着上头那熟悉的对话名字。

    >瀚思：「今天感觉如何？」

    我没有立刻回答。

    只是在想——

    这世界，是不是正在默默测试我？

    我什麽都没做、什麽都没说，好运就像自己找上门。

    但我，是不是该开始问问：这样的「运」，从哪里来，又会走向哪里？

    我手指停留在输入框前几秒，最後没打字，只是轻轻把手机放回口袋。

    今晚的风，有点凉。

    但凉得刚刚好，像是在说：「你想知道的答案，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