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靠在沙发上，吃着昨天忘了吃完的蛋塔，手机萤幕暗着，脑子里还在想小迪说的那些事。5月8号的凶杀案，姊姊的si，火j的失踪，还有随身碟上雄哥的名字，像一团乱麻，怎麽都理不清。窗外的城市噪音一如既往，车声、警笛、人声，混成一锅杂烩汤。我点了根菸，吐了个烟圈，试图让自己放空，结果门铃响了，尖锐的声音像把刀，y生生把我的平静切碎。
我皱着眉，起身走到门边，透过猫眼一看，是个满脸胡渣的大叔，穿着一件皱巴巴的风衣，手里提着个破旧的公事包。这家伙我熟，叫老萧，是我的仲介。细作这行，单子大多通过仲介转手，他们负责牵线、谈价，ch0u一成佣金。老萧g这行快二十年，脸上每条皱纹都像在诉说某个肮脏的交易。我开了门，没好气地说：「喂，老萧，这麽早跑来g嘛？又想坑我接什麽破单子？」
老萧咧嘴一笑，露出满嘴h牙，径自走进来，熟门熟路地往沙发上一坐，顺手从桌上抓了罐我没喝完的可乐，咕噜咕噜灌了半罐。「维，别这麽凶嘛。我这次可是来送大礼的，棘手的案子，适合你这种y骨头。」
我翻了个白眼，关上门，点了根新菸。「棘手到什麽程度？别跟我说又是帮哪个政客擦pgu，我最近心情不好，没空伺候那些肥猪。」
老萧哈哈一笑，把公事包扔在桌上，掏出一叠文件，推到我面前。「这次不是政客，是政府的标案。你也知道，细作这行，政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前提是你得乖乖完成他们的作业。你去年没接标案，上面已经有点不爽了，再不补一个，说不定哪天警察就来敲你门。」
我吐了口烟，心里骂了一句。细作这行，表面上违法，实际上却跟政府有种微妙的共生关系。很多高层都知道我们的存在，毕竟有些肮脏事，警察或特务g不了，只能靠我们这些影子。为了和平共存，政府每年会丢出几个所谓的「标案」，费用低得可怜，难度高得离谱，像是潜入敌国偷情报、暗杀某个敏感目标，或者清理某个连警察都不敢碰的犯罪团伙。完成标案的细作，只要不做出太出格的事，政府会保密身分，甚至帮忙擦掉一些小麻烦。这是潜规则，也是我们这行的生存之道。
我拿起文件，随手翻了翻，封面上标着「机密」，下面是一堆编号和简要任务描述。我瞥了老萧一眼：「说吧，这次什麽鬼任务？」
老萧清了清嗓子，语气变得正经：「马来西亚，吉隆坡一个黑帮，叫私会。这帮家伙专g人口贩卖和毒品生意，最近几年抓了不少台湾人，b他们做诈骗或卖身。上面想把困在那边的台湾人救出来，顺便把私会一网打尽。你得去当卧底，混进他们内部，0清底细，然後配合当地行动。」
「卧底？」我冷笑一声。「老萧，你知道我这人没耐心，卧底这种慢活我可不擅长。还有，私会听起来不是什麽小角se，上面怎麽不派自己的公务员去？」
老萧摇摇头，点了根菸，跟我对ch0u起来。「他们有个公务员已经混进去了，代号贰零贰，在帮派里叫皮克，在那边待了快两年，爬到中层位置。这次你过去，他会以介绍人的身分把你带进去。你只需要配合他，找到人质位置和黑帮的运作细节，然後等时机成熟，上面会派人收网。」
「贰零贰？皮克？」我皱起眉。公务员是政府自己养的细作，身世不明，训练严苛，听话得像机器人。他们不像我们这些野路子的细作，满脑子只有任务，效率和能力未必b得上外面的人，但绝对忠诚。我见过几个公务员，冷得像冰块，连笑都不会，g起活来却像jg密仪器。「这贰零贰靠谱吗？」
「靠谱是靠谱，但上面觉得他一个人ga0不定，私会的头目太狡猾。」老萧吐了个烟圈，继续说：「你的身分已经安排好了，化名阿龙，背景是个从台湾跑路的诈骗犯，专长是开锁和枪械。皮克会在吉隆坡机场接你，後续他会带你进帮派。任务期限三个月，报酬五十万。」
「五十万？」我差点把菸喷出去。「老萧，逗我？跑马来西亚当卧底，随时可能被剁成r0u酱，就给五十万？这标案我看还是丢给别人吧。」
「别急别急。」老萧连忙摆手，笑得像只老狐狸。「五十万是明的，上面还答应，任务完成後，帮你把户籍档案洗乾净，连你上次在基隆那单的案底也一并清了。维，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政府很少这麽大方。」
我沉默了几秒，脑子里盘算着。基隆那单是两年前的事，我帮一个黑帮偷军火清单，结果不小心被监视器拍到，虽然没暴露身分，但警察留了档案，一直是个隐患。如果政府肯帮我清掉，确实值这个价。我吐了口烟，点点头：「好，我接了。什麽时候出发？」
「後天，机票已经订好。」老萧从文件里ch0u出一张单子，上面是行程和联络方式。「到吉隆坡後，皮克会在机场出口等你，穿蓝se西装，拿着阿龙的牌子。别ga0砸啊，维，这单要是办好了，你在圈子里的名声又能上一层。」
「得了吧，名声能当饭吃？」我翻了个白眼，把文件收进ch0u屉。「还有什麽要交代的？」
「没了。」老萧站起来，拍拍pgu准备走。「对了，别忘了带点维大力，马来西亚的热天可不是开玩笑的。」
「滚。」我扔了个空菸盒过去，他哈哈笑着闪出门。
老萧走後，我回到沙发上，盯着桌上的文件发呆。马来西亚，私会，卧底，这任务听起来就像个火坑，但标案的诱惑太大，清掉案底意味着我能少点後顾之忧。我正准备去收拾行李，眼角瞥到桌上多了一张纸，是老萧忘了带走的档案。我拿起来一看，封面上写着「政府标案：机密」，内容只有短短几行：
任务：找到——并将其带回销毁。
中间的名字被黑笔涂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是谁。备注写着：「目标行踪不定，极度危险，仅限顶尖细作执行。」我皱了眉，心里有点不舒服。这档案明显不是我的任务，但老萧随手留下，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我摇摇头，把纸塞进ch0u屉，没多想，开始准备行李。
收拾行李对我这种细作来说是家常便饭。克拉克35是标配，拆成零件藏在行李箱夹层；两把匕首、一组开锁工具、几个烟雾弹，塞进隐藏口袋；再加一套换洗衣服和一罐维大力——老萧说得对，马来西亚的热天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还带了个微型无人机，用来探路，还有几张假证件，万一需要换身分。收拾完，我点了根菸，靠在yan台，看着城市的雾霾，心里盘算着这趟任务。
私会不是小角se，人口贩卖和毒品生意做到跨国，背後肯定有大靠山。贰零贰，化名皮克，虽然混了两年，但能爬到中层，应该有点本事。我得小心点，公务员虽然听话，但太过机械化，临场应变未必靠谱。还有小迪说的5月8号凶杀案，虽然离现在还有两个月，但那个规律让我心里不安。姊姊的si、火j的失踪，还有雄哥的绿se标记，这些线索像一张网，慢慢收紧。
两天後，我登上飞往吉隆坡的班机。飞机上，我戴着耳机，闭目养神，脑子里却在过任务细节。到了吉隆坡国际机场，热浪扑面而来，空气黏得像糖浆。我拖着行李，穿过拥挤的入境大厅，远远就看到一个穿蓝se西装的男人，举着一块写着「阿龙」的牌子。他三十出头，短发，面无表情，眼神冷得像机器，活脱脱就是公务员的标准模样。
我走过去，点了根菸，语气轻松：「你是皮克？」
他点点头，声音平板：「阿龙，欢迎。我是你的联络人，跟我走。」
我吐了口烟，跟在他身後，心里却在掂量。这家伙果然像个机器人，连多说一句话的兴趣都没有。上了他的车，他开着一辆不起眼的，朝市区驶去。车内沉默得让人压抑，我试着打破僵局：「你混私会多久了？他们的头目是什麽人？」
皮克目不斜视，回答得像背书：「两年。头目叫卡迪尔，马来人，四十多岁，狡猾，残忍。核心成员有二十多人，底下还有上百个小弟。人质关在郊区一个废弃工厂，具t位置我还在确认。」
「效率不错。」我笑了笑，试探地问：「你这种公务员，平时都g什麽？除了听上面命令，还有没有点自己的想法？」
他终於瞥了我一眼，眼神冷得像冰。「完成任务，没别的。」
我耸耸肩，没再问。车子开进吉隆坡市区，霓虹灯和车流让这地方看起来跟台北没什麽两样，但空气里多了一gu热带的sh气和危险的气息。皮克把车停在一家破旧旅馆前，递给我一把钥匙。「你住这，明天我带你去见卡迪尔。别乱跑，这地方不安全。」
「谢了，机器人。」我拿了钥匙，下车，拖着行李进旅馆。房间小得像个棺材，墙上还有水渍，但我没抱怨，细作这行，住惯了这种地方。我把行李箱打开，检查装备，然後点了根菸，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的霉斑。马来西亚的任务才刚开始，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单不会像表面看起来那麽简单。老萧留下的档案、雄哥的影子、还有5月8号的凶杀案，这些东西像一张网，慢慢把我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