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糯筠夲 本章:第一章

    摄影棚的顶灯在江让头顶炸开刺目的白光,他下意识眯起眼睛。场务正在调整反光板的角度,银色光线掠过模特瓷白的侧脸,将左倾桉耳垂上那枚珍珠耳钉映得莹润生辉。

    江老师看这边。摄影师的声音从防潮箱后传来。江让转头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余光却忍不住追着左倾桉在幕布前走位的步伐。她赤足踩在仿大理石的台阶上,墨色绸缎礼服垂坠感极好,随着转身在脚踝处旋开涟漪般的褶皱。

    这是他们第三次合作拍摄香水广告。第一次见面时她裹着驼色羊绒大衣缩在化妆间喝黑咖啡,发梢还带着深秋的霜气。彼时江让刚凭借文艺片提名最佳新人,左倾桉已经是走过四大时装周的顶级超模。此刻她正仰头让化妆师补妆,喉间蓝宝石项链随着吞咽微微颤动,像栖息在雪原上的极光。

    左老师耳环歪了。江让突然开口。化妆师退开后,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去碰那枚珍珠耳钉。指尖擦过微凉的耳垂时,左倾桉突然转过脸来。呼吸交错的距离里,他看见她瞳孔中浮动的金棕色光斑,像深秋的银杏叶落在威士忌里。

    场务举着测光表跑过时带起一阵风,左倾桉身上浮动的晚香玉气息忽然浓烈起来。江让触电般缩回手,喉结滚动着想说些什么,导演已经在喊各就各位。他转身时听见身后布料窸窣,左倾桉踩着十公分高跟鞋稳稳踏上旋转台,裙摆扫过他西裤边缘的触感轻得像蝴蝶振翅。

    深夜的便利店亮着暖黄色灯光,江让往热美式里加第三包砂糖时,玻璃门发出叮咚轻响。左倾桉裹着oversize卫衣钻进来,发顶还沾着细雪。她踮脚去够顶层货架的蟹肉饭团,卫衣下摆随着动作掀起一截,露出腰际淡青色的胎记像瓷器上晕开的釉彩。

    需要帮忙吗江让的声音惊得她手一抖,饭团啪嗒掉进购物篮。左倾桉转身时鼻尖还泛着红,睫毛上凝着未化的雪粒:原来江老师也吃便利店啊。

    他们并排坐在落地窗前的高脚凳上,左倾桉撕开饭团包装时塑料纸发出细碎的响动。江让注意到她右手小指戴着枚蛇形尾戒,银质鳞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这是Givenchy的秀场款他指着戒指没话找话。左倾桉却把尾戒转了个方向:定制的,刻着我经纪人的名字缩写。

    江让差点被咖啡呛到。左倾桉忽然笑出声,眼尾弯成月牙状:开玩笑的,是守护星座的符号。她伸手给他看内圈刻的天蝎座图腾,江老师是双子座吧拍摄通告表上看到的。

    他们从星座玄学聊到剧组盒饭,落地窗渐渐蒙上雾气。左倾桉用指尖在玻璃上画了只简笔小猫,呵出的白气氤氲了线条。江让发现她卫衣帽子内侧绣着小小的图案,随着动作时隐时现。

    其实我第一次见你是在米兰。左倾桉突然说。她撕开第二包梅子味软糖,塑料纸在她指尖沙沙作响:去年Prada秋冬大秀,你坐在第三排看秀,把秀场手册叠成了纸飞机。

    江让耳尖发烫。那时他刚入行,跟着剧组去时装周采风。秀场冷气太足,他裹着借来的高定西装直打哆嗦,百无聊赖时把铜版纸折成飞机,没想到被左倾桉逮个正着。

    那天你走闭场。他记得压轴出场的模特戴着水晶面罩,行走间裙摆如黑色潮水漫过T台。此刻左倾桉正把软糖捏成星星形状,指尖沾着糖霜:那件礼服有二十三斤重,下台时差点被裙摆绊倒。

    他们同时笑出声,笑声惊动了收银台打盹的店员。左倾桉摸出手机扫码付款,锁屏壁纸是只暹罗猫的特写。它叫拿破仑。她晃了晃手机,下次带它来探班

    江让看着购物小票从机器里吐出来,日期栏显示02:17。玻璃门开合时带进雪花,左倾桉卫衣帽子上的毛球扫过他手背。等意识到时,他已经把围巾摘下来递过去:雪天路滑。

    左倾桉接过羊绒围巾时指尖擦过他掌心,温度比雪还凉。她转身走进纷飞的雪幕,围巾末端扫过积着薄雪的道旁树,惊落几片早开的梅花。

    时装周后台飘着发胶和定妆喷雾的气味,左倾桉对着化妆镜调整颈间的珍珠choker。更衣室帘子突然被掀开,江让举着烫伤膏愣在原地——她正背对着门换衣服,蝴蝶骨在暖光下泛着珠光,腰窝处纹着行小字,是花体法文。

    抱歉!江让慌乱转身,后脑勺撞到悬挂的礼服架。金属碰撞声里,左倾桉已经套上丝绸睡袍,系带在腰间松松挽了个结:江老师怎么在这里

    听说你被蒸汽熨斗烫伤了。江让盯着墙角某处霉斑,烫伤膏在掌心攥得发烫。左倾桉轻笑出声,赤足踩过满地衣料走近:在右手腕,要看看吗

    烫伤处泛着不正常的红,边缘已经起了水泡。江让单膝跪地给她涂药膏时,发现她脚踝系着红绳,褪色的绳结上串着颗木雕铃铛。消毒棉签触碰伤口的瞬间,左倾桉的脚趾微微蜷缩,铃铛发出细碎的响。

    疼吗他抬头问。左倾桉垂眸看他发顶翘起的碎发,忽然伸手揉了揉:江老师头发乱了。她指尖还带着橙花精油的香气,江让喉结滚动着继续涂药,听见自己心跳震得耳膜发疼。

    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左倾桉突然俯身靠近。温热气息扑在他耳畔:下次要看纹身的话,可以直接问我。她睡袍领口滑开一线,露出锁骨下方的法文刺青——Léphémère

    éternel。江让的睫毛剧烈颤动,药膏在指尖融化成粘稠的蜜。

    杀青宴那天下着太阳雨,江让在安全通道找到左倾桉时,她正对着消防栓的玻璃门补口红。霓虹灯牌透过气窗投下斑斓光影,将她雪纺裙上的刺绣玫瑰染成妖异的紫色。

    怎么躲在这里江让背靠防火门,听见自己声音发紧。左倾桉旋回口红盖子,金属碰撞声在空旷楼道格外清晰:江老师不也在逃酒

    她转身时高跟鞋卡进地缝,整个人向前倾倒。江让下意识伸手去接,温香软玉撞了满怀。左倾桉的珍珠耳坠刮过他颈侧,留下细微的痒。远处传来香槟开瓶的欢呼,而他的世界只剩下怀中人轻颤的睫毛。

    要接吻吗左倾桉突然问。没等他回答,她已踮脚吻上来。口红是覆盆子味的,混着雨水的气息。江让的手掌贴在她后腰,隔着衣料摸到那行法文刺青的凹凸。防火门突然被撞响,他们惊喘着分开,左倾桉的指尖还揪着他衬衫前襟。

    纹身是什么意思江让抵着她的额头问。左倾桉轻笑,呼吸拂过他唇上的口红渍:刹那即永恒。

    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漫过消防栓的玻璃门。左倾桉伸手抹掉江让唇角晕开的口红,霓虹在她眼底碎成星星:下次拍摄,江老师还要帮我调耳环吗

    雨后的余韵

    杀青宴后的第七天,江让在经纪人的催促下打开微博。热搜榜第三位挂着左倾桉

    珍珠耳坠的词条,点进去是营销号截取的杀青宴大合影:左倾桉站在人群边缘,右耳的珍珠耳坠在闪光灯下泛着温润的光,而他的目光正越过众人肩头,落在她耳坠上。

    评论区飘着粉色泡泡:

    江让看左姐的眼神不对劲!

    耳坠是情侣款吧我上周在Vintage店见过同款!

    楼上醒醒,左姐的耳坠是奶奶的遗物,江让戴的是拍戏道具啦!

    江让盯着屏幕里自己的侧脸,想起那天在安全通道,左倾桉踮脚吻他时,耳坠蹭过他颈侧的触感。手机突然震动,微信弹出左倾桉的消息:江老师热搜看得开心吗

    他指尖微颤,迅速切出界面。经纪人在语音里唠叨:下周有个时尚芭莎的双人封面,对方指定要你和左倾桉——话音未落,江让已经点了接受。

    摄影棚的空调开得很低,左倾桉穿着露肩针织衫坐在化妆椅上,化妆师正在给她卷睫毛。江让推门进来时,她从镜子里看他,眼尾的细痣被暖光烘得柔和:江老师今天来得早。

    怕你又把耳环戴歪。他晃了晃手里的道具盒,里面躺着两对珍珠耳钉。左倾桉笑出声,睫毛膏刷子在眼下画出小逗号:上次是意外,模特的耳坠永远对称。

    助理抱来服装时,江让才发现这次拍摄主题是光影恋人。他的西装是深灰格纹,左倾桉的连衣裙则是浅灰网纱,两件衣服叠放在一起时,格纹与网纱交织出微妙的光影。

    需要肢体接触。摄影师调整镜头,江老师的手搭在左倾桉腰上,对,靠近点——倾桉的头往他肩膀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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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让的掌心隔着网纱触到她后腰,刺青的纹路像埋在雪下的细根,隔着皮肤轻轻挠他。左倾桉的发梢扫过他下巴,带着橙花精油的香气。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摄影棚的顶灯更灼热。

    笑一笑,两位。灯光师打亮背景,左倾桉突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江老师的手在发抖。

    他险些收回手,却被她不动声色地按住。网纱下的指尖轻轻扣住他的腕骨,像猫爪收着利爪,却在他掌心挠出一片酥麻。快门声密集响起时,江让听见左倾桉用俄语念了句什么,尾音轻得像羽毛。

    什么意思拍摄间隙,他跟着她走进换衣间。左倾桉正在摘耳坠,珍珠从耳垂上滑落,被他稳稳接住。她转身时,网纱裙摆扫过他鞋面:俄语里的刹那,发音像小猫叫。

    江让望着她腰际的胎记,想起那天在便利店,她掀起卫衣时露出的淡青色釉彩。鬼使神差地,他伸手碰了碰那片胎记,指腹触到细腻的皮肤:像云。

    左倾桉的睫毛剧烈颤动,耳坠在他掌心滚了一圈。走廊传来助理的脚步声,她突然握住他的手腕,将耳坠塞进他手心:帮我保管,别再弄丢了。

    雪夜的私语

    深冬的第一场雪落得铺天盖地,江让拍完夜戏回到公寓时,发现左倾桉蜷缩在玄关处,头发上沾着雪花,怀里抱着个猫包。

    拿破仑发烧了。她鼻尖冻得通红,睫毛上凝着冰晶,宠物医院都满了,能借你家的暖气用用吗

    暹罗猫蔫蔫地窝在猫包里,江让伸手摸它的额头,果然烫得厉害。左倾桉跟着他进屋,鞋尖在地毯上留下湿痕:它平时很活泼的,今天突然不吃东西......

    先给它泡点葡萄糖水。江让找出闲置的热水袋,用毛巾包好放进猫窝。左倾桉蹲在旁边给拿破仑梳毛,卫衣帽子滑下来,露出后颈的刺青。

    为什么纹法文他递过热可可时问。左倾桉指尖摩挲着马克杯边缘:十六岁第一次去巴黎,在蒙马特高地看到的涂鸦。当时觉得,刹那和永恒这种矛盾的词,很美。

    拿破仑突然跳上沙发,窝进江让怀里。左倾桉伸手替它理顺炸毛的尾巴:它总以为自己是狮子。

    你呢江让望着她被炉火映红的侧脸,觉得自己是模特,还是掌镜的人

    左倾桉转头看他,睫毛上的冰晶已经融化,眼底漾着水光:遇到你的时候,想做被拍的人。

    空气突然安静,只有壁炉里的木柴噼啪作响。拿破仑打了个哈欠,爪子搭在江让手腕上。左倾桉的耳坠在灯光下晃了晃,他这才发现她今天戴的是自己上次保管的那对。

    耳坠......

    是你还我的。她打断他,指尖轻轻碰了碰耳垂,那天在安全通道,你塞进我口袋的。

    江让想起杀青宴那晚,他趁她不注意,把耳坠放回她手袋。原来她一直戴着。

    雪越下越大,拿破仑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左倾桉靠在江让肩头,声音轻得像雪:其实我很怕永恒。她扯着他毛衣上的线头,模特的职业生涯太短,像烟花一样......

    但烟花绽放的刹那,全世界都在看。江让握住她的手,线头在两人指间缠成小小的结,而且——他低头看她,烟花坠落后,会变成星星。

    左倾桉抬头看他,睫毛上的水珠终于坠落。江让替她擦掉眼泪,指腹掠过她唇畔:覆盆子味的口红

    她轻笑,呼吸拂过他掌心:味。

    吻落下时,壁炉里的火星溅出来,在地毯上烧出个小焦痕。左倾桉的手钻进他毛衣,摸到后背拍戏时留下的疤痕,指尖轻轻描摹轮廓。拿破仑不满地叫了一声,却被两人的影子盖在沙发上。

    雪停时,天边泛起淡粉色的晨曦。左倾桉靠在江让怀里,望着落地窗外的雪景:下次下雪,我们带拿破仑去堆雪人吧。

    他吻她发顶,闻着橙花与雪水混合的香气:好。

    刺青的秘密

    春日的摄影棚里弥漫着蔷薇花香,左倾桉穿着抹胸婚纱站在花墙前,婚纱上的珍珠刺绣在阳光下闪着碎光。江让穿着黑色西装,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

    这次是婚纱广告。导演调整镜头,要拍出初恋的感觉。

    左倾桉转身时,婚纱后背的深V露出后腰的刺青。江让下意识伸手去碰,却在指尖触到皮肤时收回。她回头看他,眼尾的细痣像落在雪上的蔷薇花瓣:江老师想摸就摸,反正......她凑近他耳边,很快就不是秘密了。

    快门声中,江让将玫瑰递给她。左倾桉接过花时,指尖在他掌心写了个字。他低头看,掌心里躺着淡粉色的瞬字,是她用口红写的。

    拍摄间隙,左倾桉拉着他躲进道具间。老式梳妆台的镜子里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她从手袋里摸出纹身贴纸:送你的礼物。

    纸上是花体法文phémère,和她后腰的刺青同款。江让任她将贴纸贴在自己手腕内侧,胶水的凉意混着她指尖的温度,在皮肤上烫出个印记。

    这样我们就是刹那CP了。左倾桉笑着吹干贴纸,记者问起来,就说这是角色需要。

    她睫毛颤动,耳坠蹭过他手背:那要看江老师......她踮脚吻他唇角,愿不愿意当我的永恒。

    道具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助理举着手机站在门口:左姐,你经纪人电话——

    左倾桉迅速退开,耳坠却勾住江让的西装纽扣,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两人同时弯腰去捡,额头撞在一起。助理憋着笑退出去,江让望着左倾桉泛红的额头,突然笑出声。

    笑什么她揉着额头瞪他。

    想起第一次见你,他捡起耳坠替她戴上,在米兰的秀场,你穿着二十三斤的礼服,像个被囚禁的公主。

    左倾桉挑眉:那江老师是来救我的骑士

    不。他替她理好婚纱肩带,指尖划过她锁骨,我是那个把秀场手册折成飞机,想带你逃离的笨蛋。

    她突然抱住他,婚纱上的珍珠硌着他胸口:笨蛋,现在才来。

    道具间的灯光忽明忽暗,远处传来导演喊准备下一场的声音。江让低头吻她,尝到味的口红,混着她发间的橙花香气。这次没有试探,没有克制,只有彼此交缠的呼吸,和手腕上互相呼应的刺青。

    永恒太远,左倾桉喘息着抵着他额头,但我们可以抓住每个刹那。

    江让望着她眼底的星光,想起杀青宴那晚的太阳雨。原来所有的偶然,都是命运埋下的伏笔——从他在秀场折出第一架纸飞机,到她在安全通道踮脚吻他,每个刹那都在编织名为永恒的网。

    好。他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间,纹身贴的边缘轻轻相触,那就让每个刹那,都成为永恒的开始。

    窗外的蔷薇花被风吹得簌簌作响,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织出金色的网。拿破仑的铃铛声从远处传来,左倾桉笑着抬头:听,我们的永恒在叫。

    江让吻她唇角,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原来纯爱从来不是突如其来的天雷地火,而是无数个刹那的叠加——是她补口红时的侧脸,是他调耳环时的指尖,是雪夜里共享的热可可,是道具间里仓促的拥抱。

    刹那即永恒,而他们,正在创造属于自己的永恒。

    霓虹·永恒的坐标

    雪粒子打在气窗上沙沙作响时,左倾桉正踮脚调整霓虹灯牌的角度。江让从身后环住她的腰,替她挡住风口处的冷风:小心高跟鞋卡地缝。

    她回头笑,睫毛上凝着未化的雪:现在卡地缝,你会直接吻我,还是先救我

    霓虹灯管发出轻微的电流声,Léphémère

    éternel的法文在雪夜里亮成温柔的紫色。三个月前他偷偷找工匠定制了这块灯牌,选的是杀青宴那晚气窗投下的同款紫调,玻璃管弯曲的弧度复刻了她雪纺裙上刺绣玫瑰的轮廓。

    先吻。江让低头咬住她唇角的雪花,舌尖尝到薄荷糖的味道,反正这里已经是我们的地盘。

    安全通道的声控灯被改成了感应式,只要靠近就会亮起暖光。左倾桉摸着灯管边缘的玫瑰浮雕,忽然想起第一次在这里补口红时,霓虹把她的影子切成碎片,而他的瞳孔里盛着整个破碎的自己。

    拿破仑该吃醋了。她指着灯牌下方的小铃铛——那是从猫脖子上偷来的旧物,它以为自己才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江让轻笑,指尖拨弄铃铛,清脆的响混着雪声,在楼道里荡出回音。去年今日,他在这里接住她险些摔倒的身体,听见自己心跳盖过远处的香槟欢呼;此刻他在这里挂起永恒的霓虹,看雪花落在她发间,把三千青丝染成霜。

    知道为什么选紫色吗他吻她发顶,雪粒子落在睫毛上,因为紫色是混色光,就像我们——演员和模特,刹那和永恒,都是最不该相爱的组合。

    左倾桉转身时,高跟鞋果然卡进了老地方。江让伸手捞住她腰肢,却被她借力压在消防栓上。霓虹灯牌的光映在玻璃门上,将两人影子叠成纠缠的蝶。她的珍珠耳坠扫过他喉结,和三年前那个初吻的夜晚一模一样。

    但混色光最璀璨。她咬住他下唇,薄荷与覆盆子的味道在齿间炸开,就像现在——

    防火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是值班的保安巡楼。左倾桉轻笑,指尖勾住他的皮带扣:要躲吗江老师。

    他反手扣住她手腕,按在灯牌下方的墙壁上。紫光照亮她眼底的狡黠,他看见自己倒映在她瞳孔里,像困在琥珀中的蝶,却比任何时候都明亮。保安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雪粒子打在气窗上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

    不躲了。他捧住她的脸,拇指抹去她眼角的雪,以后要带记者来这里拍照,告诉他们——

    告诉他们什么她挑眉,睫毛上的雪落在他手背上。

    江让低头,吻她唇畔的痣:告诉他们,这里是我们的坐标原点。每个雪夜,每个刹那,我们都会回到这里,重新相爱一次。

    左倾桉的笑意在喉间碎成蜜,她伸手打开灯牌的定时开关——凌晨十二点整,霓虹突然变成流动的极光色,紫调中泛起粉与金的涟漪。江让想起她第一次走闭场秀时,裙摆扫过T台的光影,原来命运早有伏笔。

    生日快乐。她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给我们的霓虹宝贝。

    里面是枚袖珍灭火器,喷管上系着红绳,绳头刻着两人名字的缩写。江让哭笑不得:怕我把楼点着

    怕永恒太烫。她替他别在西装内袋,不过......指尖划过他后腰的刺青,有这个在,永远不会熄灭。

    雪停时,天边泛起靛青色的晨曦。左倾桉靠在江让肩头,望着气窗外的初晴。霓虹灯牌的光映在消防栓玻璃上,将她雪纺裙上的刺绣玫瑰染成渐变色,像极了他们的爱情——从妖异的紫开始,最终漫成温柔的虹。

    下次下雪,江让摸出戒指在她无名指上转了转,带拿破仑来挂铃铛

    她抬头看他,发现他睫毛上也沾着雪花,像撒了把碎钻。远处传来早班地铁的轰鸣,而安全通道里,霓虹依然亮着,像嵌在时光里的一颗星。

    好。她踮脚吻他,尝到雪水的清冽与体温的暖,还要在灯牌下刻一行小字——刹那在此,永恒在此。

    江让笑了,抱起她转了个圈。高跟鞋终于从地缝拔出,却在落地时发出清脆的响。霓虹灯牌的光裹着他们的影子,投在楼道墙壁上,像幅正在生长的画。

    心跳的秘密

    左倾桉二十八岁生日那天,巴黎下着蒙蒙细雨。她推开公寓门,玄关处摆着一双沾着雨水的男士皮鞋——是江让的尺码。

    江让她唤了声,指尖抚过墙上新挂的合影。那是去年在米兰拍的,她穿着婚纱,他穿着西装,拿破仑蹲在两人中间,爪子搭在刹那即永恒的霓虹灯牌上。

    厨房飘来焦糖布丁的香气,她踩着地毯走过去,看见江让背对着她站在灶台前,黑色衬衫下摆露出一小截后腰。左倾桉踮脚想抱他,却在触到他皮肤时骤然缩回手——他后腰右侧,赫然纹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花体法文刺青。

    什么时候......她的声音发颤,指尖悬在那行字上方半寸处。江让关掉火,转身时眼里映着烛火:上次你替我贴纹身贴的时候,突然就想......他握住她的手,按在刺青上,把你的永恒,刻进我的皮肤里。

    左倾桉的睫毛剧烈颤动,雨水混着泪珠砸在刺青上。三个月前她陪他去剧组探班,他说要补拍一场背部特写,原来那时......疼吗她摸着纹路边缘新生的皮肤,声音哽咽。

    江让轻笑,低头吻她眉间的褶皱:比你穿二十三斤礼服走秀轻松多了。他指腹抹去她的眼泪,不过有个条件——

    冰箱突然叮咚响了一声,拿破仑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出来,脖子上系着粉色缎带,缎带末端挂着个丝绒盒子。左倾桉颤抖着打开,里面躺着枚戒指,主钻是颗梨形切割的钻石,周围镶嵌着碎钻,像极了杀青宴那晚气窗漏下的霓虹。

    刺青是你的过去,江让单膝跪地,握住她的手,戒指是我们的未来。他吻她无名指,左倾桉小姐,愿意让这个笨蛋,成为你永恒的刹那吗

    窗外的雨突然变大,打在玻璃上沙沙作响。左倾桉望着他眼底的自己,想起六年前在蒙马特高地,那个对着涂鸦发誓要抓住刹那的少女。此刻她的刹那正在膝前,用刺青和戒指,为她筑起永恒的巢。

    笨蛋......她笑着跪下来,环住他的脖子,永恒从来不是时间的长度,是你在我身边的每个瞬间。

    拿破仑不满地叫了一声,爪子扒拉着丝绒盒子。江让替左倾桉戴上戒指,钻石在烛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斑,落在他后腰的刺青上,与她的纹路重叠成完整的圆。

    现在我们是真正的‘刹那CP’了。左倾桉摸着他的刺青笑,眼泪却止不住地掉,以后记者问起,要怎么解释

    江让吻去她的眼泪,舌尖尝到咸涩与甜蜜的混合:就说......他抱起她走向卧室,窗外的雨幕中,埃菲尔铁塔的灯光若隐若现,这是我们的秘密,像刺青藏在皮肤下,像心跳藏在胸腔里。

    卧室的落地窗前摆着巨大的蛋糕,二十八根蜡烛在雨中明明灭灭。左倾桉这才注意到,蛋糕上用奶油写着刹那即永恒的法文,每个字母里都嵌着小珍珠,像她耳坠上的光泽。

    许愿吧。江让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头。左倾桉闭上眼睛,听见雨水敲打玻璃的声音,听见拿破仑在远处抓挠地毯的声音,听见江让心跳如擂鼓的声音。

    她吹灭蜡烛,转身吻他:我的愿望......指尖划过他刺青,已经实现了。

    夜更深时,雨停了。左倾桉趴在江让背上,指尖描摹着他的刺青:知道我为什么纹在后腰吗

    因为模特穿露背装时能看到他侧头看她,月光落在她发顶。

    她轻笑,吻他肩胛骨:因为这里靠近心脏,每次心跳,都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江让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戒指蹭过她后腰的刺青,发出细碎的响。窗外,巴黎的星空重新亮起,每颗星都像他们曾抓住的刹那,在永恒的天幕上灼灼生辉。

    现在,他吻她唇角,我的心跳,能感觉到你的永恒了。

    左倾桉望着他眼底的星光,忽然明白——原来永恒不是终点,是无数个刹那的重叠,是他替她调耳环时的专注,是雪夜共饮热可可的温暖,是此刻交缠的体温与呼吸。

    拿破仑的抢镜哲学

    摄影棚的柔光箱刚架好,拿破仑就跳上了背景布。它蹲在左倾桉膝头,尾巴卷成优雅的问号,蓝宝石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江让手里的逗猫棒。

    这位先生,左倾桉捏着它后颈皮轻轻提起,今天主角是我们,不是你。暹罗猫甩着尾巴抗议,爪子勾住她针织衫的流苏,硬是在画面里占了三分之一江山。

    摄影师举着相机笑:让它留着吧,比摆拍自然。江让趁机把逗猫棒藏在背后,却被拿破仑精准扑住脚踝,黑色西裤立刻多出几道白印。

    拿破仑!江让作势要抓,猫咪却纵身跃向左倾桉肩头,差点撞翻她头上的花环。左倾桉稳稳托住它,发间的铃兰被蹭得簌簌掉落:看到没这才是超模气场。

    第一组照片在混乱中完成。回放时,拿破仑正用脑袋顶江让下巴,左倾桉的手搭在两人中间,形成奇妙的三角构图。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猫咪皮毛上织出金缕,倒像是它在引领这场拍摄。

    换第二套造型。助理抱来婚纱时,拿破仑突然炸毛。它围着缎面裙摆打转,尾巴绷得笔直——这是它最爱的捕猎姿势。江让眼疾手快抱起它,却被爪子勾住领结,一人一猫在镜头前扭成麻花。

    江老师表情管理!摄影师喊。左倾桉笑倒在背景布上,婚纱裙摆像云朵般散开,拿破仑趁机跳上去踩奶,爪子在缎面上印出小梅花。

    没事,她摸着猫咪肉垫轻笑,这叫‘生活感’。江让望着她眼底的星光,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逗猫的场景——在雪夜的便利店,她用蟹肉饭团逗拿破仑,睫毛上的雪花比此刻的柔光更温柔。

    第三组是居家风。左倾桉窝在沙发上看书,江让从身后环住她,指尖刚触到她腰际的胎记,拿破仑就嗷地一声挤进来,非要趴在两人中间。它脑袋枕着左倾桉手背,尾巴甩在江让脸上,硬是把双人写真拍成了全家福。

    这猫是来拆CP的吧灯光师递来猫条,拿破仑叼着零食歪头看镜头,眼神里写满人类,你们的恩爱秀够了吗。江让趁机亲了亲左倾桉耳尖,却被猫咪一巴掌拍在脸上。

    拿破仑吃醋了。左倾桉捏捏它的耳朵,是不是觉得妈妈被抢走了暹罗猫喵呜叫着蹭她下巴,江让伸手想摸,却被它用尾巴扫开。

    最后一组外景选在公园。左倾桉穿着风衣蹲在银杏树下,江让单膝跪地替她系鞋带,拿破仑突然从草丛里窜出来,爪子勾住鞋带就跑。两人追着猫跑过铺满落叶的小径,惊起一群鸽子,画面里全是晃动的光斑与笑声。

    摄影师抓拍到的瞬间:左倾桉弯腰笑到扶膝,江让伸手去够猫咪尾巴,拿破仑嘴里叼着鞋带回头,金黄的银杏叶落在它背上,像披了件王者披风。

    选片时,工作人员一致投票给拿破仑三连拍——第一张它扒拉江让西装纽扣,第二张用尾巴扫左倾桉鼻尖,第三张蹲在两人中间昂头看镜头,俨然是家庭地位的象征。

    其实它才是我们的媒人。左倾桉摸着相册里猫咪的爪印,雪夜那次,如果不是它发烧......

    江让揽住她肩膀,指尖划过她耳坠:所以要给它单独开个微博,就叫‘拿破仑的永恒刹那’。

    拿破仑似乎听懂了,跳上桌面踩在相册上,肉垫按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阳光穿过它的睫毛,在相纸上投下细小的影子,像极了他们生活里那些细碎却璀璨的瞬间。

    写真发布那天,拿破仑

    抢镜登上热搜。评论区飘满爱心:

    左姐和江让的眼神太宠了,连猫都在撒狗粮!

    这才是情侣写真的正确打开方式,比摆拍甜一万倍!

    求拿破仑出一本《如何优雅抢镜》教程!

    左倾桉看着手机轻笑,江让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头:我们的猫,果然是超模胚子。

    拿破仑转头看他们,尾巴卷住两人交握的手。窗外的阳光正好,在地板上投出三个影子——两个交缠的人影,和一个骄傲的猫影。

    原来最好的亲密感,从来不是刻意的摆拍。是猫咪捣乱时的手忙脚乱,是追猫时撞在一起的笑声,是生活里所有不完美的刹那,拼凑成的最完美的永恒。

    而拿破仑,这只爱抢镜的暹罗猫,早已在他们的故事里,写下属于自己的注脚——在永恒的相册里,每个刹那都有我的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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