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呆子。

    等擦了一遍又一遍，江诺的身上闻不到任何臭味，司砚才心满意足。

    从洁癖的状态里抽离，司砚才骤然注意到，周围的黑暗衬得江诺皮肤白皙，因着屈身倚靠在石头上，肌肉紧实的背部线条流畅下压，实在让人移不开目光。

    身后突然没了动作，江诺疑惑回头，“怎么……”

    话音未落，突然附上温热身体，腰身被双臂禁锢，肩膀传来轻轻啄吻的滚烫。

    江诺没有说完的询问得到解答，他唇角含笑，转过身重新搂着司砚的脖颈。

    “擦干净了？”他揶揄问。

    司砚微微挑眉，故意凑近去闻，鼻尖划过江诺颈间，呼吸喷洒湿润微凉。

    “干净了，诺诺现在是香的。”

    说罢，又在锁骨处啄吻几下，慢慢流连上移，直至覆上唇瓣。

    耳鬓厮磨、唇齿相依。

    江诺亲够了，才微微退开，指尖在司砚后背轻划，玩意渐起。

    “司砚，你知道刚才我在想什么吗。”

    “嗯？”司砚低声询问，嗓音低撩。

    “在想……”

    司砚呼吸顿止，隐忍闷哼，浑身的温度都随着被握紧而骤然升起。

    “诺诺，别闹。”他轻蹭江诺的脸颊，却像撒娇似的。

    “谁让你刚才不理我的。”

    江诺现在对于无理取闹运用得可谓是炉火纯青。

    他狡黠笑着，亲亲司砚的脸颊，格外强势。

    司砚紧紧拥抱着怀里的人，无法阻止便任由欲望滋生，压着江诺亲得越发汹涌。

    过了许久，江诺依偎在司砚怀里，懒懒伸着手让他擦干净，干净的衣服终于被两人穿上。

    玩闹够了，江诺开始思考起正事。

    “自从进了这墓穴，四麻子就换了人一样。”

    他歪头嘟囔着，靠在司砚肩膀上按揉手指，“在外面坐车都要抽烟，拿烟杆当个宝贝，进来后烟也不抽，烟杆成了翻动尸体的工具。”

    “这可不像是老烟枪会做的事。”

    司砚环抱着怀里的人，语气低沉缱绻，“会不会是被夺舍，体内有两个灵魂。”

    “那就更奇怪了，另一个灵魂进墓室才出来，看样子不太像是原来的四麻子，但是……”

    江诺拖长语调，还在犹豫，司砚适时接话，“但是墓室里出现的四麻子，更在乎阿武这个儿子。”

    而外面那个四麻子，显然没有把阿武当做儿子，使唤奴隶似的。

    在外面坐车时，听四麻子说家里的事情，江诺就有个疑惑，四麻子的爹会改运，能够把王老六的命改成大富大贵。

    但他们自己家却穷困潦倒至极，所谓继承父亲衣钵的四麻子，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改运似的。

    现在看来，只能是外面的四麻子压根就不会改运，而进入墓室后出现的四麻子，对棺材和尸体的传说信手拈来，才是继承的那个。

    第279章

    休息，张林三的秘密

    关于四麻子的事情，江诺和司砚商量完后，又把宋正给叫了过来。

    听到喊声的宋正刚准备起身，就看见其他人揶揄起哄的眼神。

    “人家小俩口的事情，怎么还要叫上你啊！”

    “要我说还是你们城里人玩得花！”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你们三个男人怎么还老是待在一起呢！”

    宋正：“……”

    他要报警了。

    又不能说是过去商量事情，宋正忍了又忍，顶着一大帮子人起哄的眼神离开岸边。

    宋正捂着眼睛走到怪石旁，“我真的可以过来吗？”

    司砚轻咳了声，耳畔微红，搂着江诺往前面走近了些。

    “睁开眼。”

    “得。”

    宋正放下捂着眼睛的手，问，“是发现了什么吗？”

    江诺简单说了对四麻子的怀疑，宋正显然也深有其感，“我本来还怀疑是不是双重人格来着，没有你们想的这么诡异。”

    “不过我今天接触了这么多人，还发现了一点。”

    宋正挠了挠头顶，语气有些沉重。

    “这伙人的过去都很悲惨，要么是突然亲人离世，要么是干脆家破人亡，就没有几个是正常人家。”

    “而且有些死亡的方式也太奇怪，发生一例都算是稀奇事，在这么小的团体中接连发生，就更奇怪。”

    江诺：“奇怪的死亡方式？”

    宋正掰着手指给他数，“有个叫老贾的，刚娶妻没多久，老婆让院子里养的鸡给啄死了，葬礼刚办完呢，老父亲抬棺材的时候脚一滑，又叫棺材给压死。”

    “还有个叫老徐的，以前家里多幸福啊有儿有女，就是去山里摘竹笋吃，小女儿掉进了土坑里活活给埋死，带着儿子去找女儿的时候，儿子又被山里的毒蛇给咬死。”

    江诺嘶了一声，摸了摸左眼，“怎么都倒霉到这个地步。”

    四麻子的家庭也很凄惨，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个地下室，豢养血尸守护尸体。

    司砚回忆着壁画内容，低声道：“带上二十个人到地底深处献祭，如果被厉鬼诅咒的人也在其中，会不会就是……现在这个四麻子。”

    毕竟阿武脸上的青鬼面还没有消失。

    但这就和他们在外面推断的结论有所出入。

    江诺沉吟，“说到底，之前发生的一切、包括王老六的案子，都逃不过一个‘运’字。”

    说着，他转过身，微眯眼眸看向那伙人的背影，总觉得他们的归顺没有这么简单，一群亡命之徒，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相信别人可以救命。

    “先去休息吧，或许到了地底就有答案。”

    总归都是群普通人，比厉鬼要好对付多了。

    宋正多问了一句，“那要是没有答案呢？”

    江诺歪头，假装思索嘻嘻一笑，“那就都杀了，反正这群人里总有个捣鬼的。”

    宋正：“……”

    就多余问。

    三人回去时，已经好些人或互相靠着，或寻了个干净的地方躺着休息。

    收着火堆的四麻子见他们回来，多看了江诺几眼，很快又收回眼神，把最后两条烤鱼递了过去。

    江诺就接了一条，剩下的给了阿武吃。

    倒也不是多善良，纯粹因为司砚讨厌鱼腥味。

    但是并不妨碍阿武眼神嗖一下亮起，迫不及待咬着填饱肚子，望向江诺的眼神都多了几分信赖。

    江诺从空间里另外拿了食物给司砚，吃完就靠着休息。

    时间缓慢过去，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还要面对什么，每个人都在尽可能补充体力精力。

    除了暗藏鬼胎的人。

    老徐睁开眼睛，瞳孔内顿时漆黑一片，眼白消失，僵硬转动脖子和几个同伴对视了眼，衣服底下的伤口已经溃烂得很严重。

    随后，又缓缓转头，齐齐看向江诺。

    他们的行动很缓慢，但目的明确，十只手指变得苍白浮肿，指甲却非常尖锐，像是怪物利爪。

    就在这时，并没有睡着的张林三悄咪咪睁开眼睛，看到这一幕内心惊骇，却不敢贸然打扰，捏着拳头思考了三秒钟，忽的佯装睡熟，双臂往外面一耷拉，正好打到进入浅眠的宋正。

    张林三知道宋正会醒的，因为他是警察。

    果然，宋正立刻戒备坐直身体，“谁？”

    “你们在干什么？”

    声如洪钟，江诺和司砚相继醒来，而后抬头望去。

    已经快要靠近江诺的老徐身体一顿，眼球霎时变了回来，“我……窝尿。”

    老徐说着，就往角落里走去，其他几个人也接连跟上。

    司砚搂着江诺的腰身坐起，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肩膀上，凤眸微微眯着，眸间困倦。

    “他们不对劲。”声音很轻，只有彼此才能听见。

    “没事，你继续休息。”

    江诺捏了捏司砚的耳垂，

    轻声哄着，施了道咒过去。

    要是人类，他们就不会有事，如若不是，稍后便会露出原形。

    司砚打了个哈欠，抱娃娃似的搂着江诺继续休息。

    而另一边的宋正疑惑看了眼张林三，这明显不是睡着了之后醒来，更像是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张林三立刻避开眼神，眼瞧着老徐几人已经回来，更是一个字都没有多说。

    等众人都休息够了，才继续赶路。

    这次张林三没有和弟兄们一起走，而是加快了速度，始终跟在宋正身后，像是害怕，又像是想说些什么。

    宋正连看了好几眼，都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江诺见状，在石壁转角处弹出一块小石头。

    “啊唷！”

    张林三脚下一滑，下意识想撑着身体站起来，手臂的力气却不够，还是崴了脚。

    “真是不小心。”江诺摇头，招手叫来宋正，“你背着他走吧。”

    宋正：“……”

    他满脸无语，为了获得更多线索，也只能蹲着身让张林三上来。

    这下宋正即使走在最后一个，落后大部队也没有人会怀疑。

    第280章

    我哥是我，我是弟弟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宋正看着前面那伙人的背影，低声问。

    “……对。”

    张林三总算没有了那么多顾忌，同样放低声音道：“刚才我不是故意打你，是看见了老徐他们……眼睛突然变黑了，跟个怪物一样。”

    “他们看样子……是想要杀死江诺。”

    宋正嗯了声，心想怪不得。

    不过想要害死江诺，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宋正回忆着刚才张林三的下意识，突然又问，“张林三，其实你才是警察吧。”

    话音刚落，他明显感受到背上的人身体僵硬。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听着近在耳畔的话，宋正冷笑了声，“你的伪装术实在不过关，而下意识的反应也不能掩盖。”

    “刚才在墓室开棺材的时候，其他人都说得如数家珍，就你一言不发，显然对倒货的知识完全不了解。”

    “你才是警察，为什么要说是你弟弟？”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宋正始终保持着跟前面的人几米远距离，良久才感受到背上的僵硬放缓，耳边传来叹息。

    “因为我就是弟弟，我哥才是张林三。”

    宋正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步伐微顿，“你……”

    他脑海里划过四麻子的异样，惊骇道：“你的身体里也是两具灵魂？”

    “什么？不……不是。”

    “我就叫张林，之前我没有骗你，我确实因为追击歹徒死亡，奇怪的是……我醒来后到了老家，他们叫我张林三，而我哥成了张林，已经躺在了棺材里。”

    回想起这件事，张林还是觉得毛骨悚然，“我和我哥差了七岁，样貌却很像，他总是长不老，别人一直以为是双胞胎。”

    “刀伤出现在我哥身上，他莫名其妙代替我死去，我想弄清楚为什么，恰好四麻子找到了我……说是他知道原因，我就伪装成我哥混入他的弟兄团里。”

    宋正渐渐从惊骇里反应过来，“那四麻子说了吗？”

    “没有。”

    张林浑身发冷，默默抱紧了宋正的脖子，“我进来后不久，也出现了溃烂的症状，我去逼问四麻子……结果，结果他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四麻子就像变了个人，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我看得出来前后差距，只以为是也换了个人。”

    这件事情不了了之，张林也再没办法离开这座墓宫，只能以哥哥的身份一直浑浑噩噩活着，暗中窥探这座墓宫的玄机，没想到还能迎来转机。

    信息量有点太大了，宋正还需要反应。

    “只有你一个人这样吗，其他人呢。”

    张林在他背上摇头，反应过来宋正看不到，又说，“我不知道，以前我都不认识他们，怕贸然试探会暴露。”

    “不过……我知道另外一件事。”

    宋正：“你说。”

    “四麻子知道谁是被厉鬼诅咒的人，而且不止一个，我哥就是其中一个。”

    啪嗒。

    宋正突然步伐一乱，踩到枯枝。

    前面的好些人立刻停住脚步，转头过来看。

    宋正迅速调整好表情，加快了速度追上江诺两人。

    张林扭到的脚踝也恢复不少，若无其事跟着走，但依旧一言不发。

    有些话不能现在说，江诺看了眼就收回视线。

    恰好此时，他们终于找到了第四层的墓室。

    墓室比第三层的还要大，棺椁也不需要寻找，就正正摆在中间。

    踏入墓室的刹那，江诺就听见两声尖叫接连响起。

    他回头，见在后面的刀疤脸突然滚地不起，脖子像是被什么勒住，双手痛苦拉扯，身边的秃子也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