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尸体的奇怪之处

    富丽堂皇的别墅里。

    三楼厕所和起居室的交界走廊，现场勘察的法医和年轻警察在尸体旁边观察，见到队长回来立刻上前。

    “队长，尸体又开始发生变化了。”

    几人匆忙走过去，看到尸体的刹那，就算是日日相处的枕边人也忍不住反胃，王夫人捂着嘴干呕几声，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味道和尸体模样带来的冲击感。

    张苟是第一次看到尸体，也是吓得不轻，刚才还完全不在乎的神色变得胆怯恐惧，只敢远远看着，举着直播手机的手臂都颤抖。

    〖哈哈哈哈你不是胆子很大吗，怕什么啊，江诺都敢直接和尸体面对面了。〗

    〖有些人是口嗨的，胆子小的，犟嘴的。〗

    〖丫的你会不会拍啊

    ，给老子把手伸直了！狗屁都看不到！〗

    张苟不是没有看到弹幕，虽然现在只想装作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架不住直播间热度实在高，直接跑到了首页第一，还有看见江诺的封面源源不断进来的粉丝和路人。

    他狠狠咬牙，又经不起刺激，当即就又上前几步，把手机摄像头对准了尸体拍摄。

    司砚立刻掏出口罩戴好，和江诺一起蹲下观察尸体。

    正如警察所说，王老六的尸体死亡时间很短，但除高高耸起像是一个水球的腹部外，浑身都已经发黑发硬，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血液和内脏的干尸。

    尸体干瘪的嘴巴无意识张开，脸颊深深凹陷，眼睛里还残余了惊恐，死不瞑目。

    江诺找法医要了个手套，戴上后按了按腹部，柔软得像塞满了棉花，但也能够感受到里面已经空空荡荡。

    “里面是黑气。”江诺说，又看向司砚，“你觉得呢。”

    司砚没有否认，手指隔着几厘米点了点尸体的胸膛，“诺诺，这里是不是有个花纹。”

    江诺挑开尸体的衣服，果不其然看到了从皮肤深处显现出来的花纹。

    “隔开看看。”江诺没有犹豫，从口袋里抓了把匕首就打算动手。

    “诶诶诶，江先生！”

    警察吓得立马制止，先一步问，“你能够确定是鬼杀吗，是的话才能隔开尸体，否则我们还是得按照人杀的流程走。”

    两个法医也连连点头，但是格外好奇尸体里面究竟是什么，恨不得亲自上手。

    江诺诶嘿了声，差点忘了这茬。

    “确定是鬼杀……不过是不是鬼亲自杀，还不确定。”

    司砚已经预料到会发生什么，已经远离了尸体，从门后面探出头看。

    江诺说完，锋利匕首已经插进了尸体胸膛，从心口右侧竖直切开。

    刹那间，浓郁的黑气弥散。

    江诺捏着鼻尖，避免吸入气息。

    但是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呕！！”张苟第一个撑不住，江诺也坏心眼没有提醒他，直面黑气的扑散，浓郁的尸臭和腐烂味道直呛鼻子，他丢开手机，跑出去大吐特吐。

    警察们也受不住这个臭味，像是直接暴露于横尸遍野的乱葬岗，臭到极致。

    〖妈妈诶……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这股臭气味。〗

    〖好邪门的死法，期待一个诺神和司娇娇破案找真相！〗

    〖我看谁还说没有鬼，这么邪门哪个人类都做到这步……〗

    〖刚才和张苟一起骂的人呢，出来溜两圈~〗

    江诺在口袋里翻翻找找，找出来一个小瓷瓶，把黑气都收了回去。

    回头一看，走廊里已经被熏晕了好几个人。

    “嘿嘿，真是不好意思。”

    江诺语气愉悦，骤然觉得自己找到开心的好方法，虽然有些缺德。

    黑气散去后，尸体里面确实是空荡荡。

    砰！

    走廊尽头的门突然无风自动，砰的关紧，一阵阴风吹了进来。

    门后的司砚眼神微冷，顺着阴冷气息追了过去。

    “司砚！”江诺察觉到危险，立刻跟过去，不再管地上已经被分尸的尸体。

    法医和警察面面相觑，这下谁都不敢再动尸体，就连留在这里都觉得一阵发冷。

    那可是鬼啊！

    队长抓挠着头发，“去，去把案子上报，转给协会的人来负责。”

    “好。”年轻警察应答，然后又听见砰的一声。

    “要不……我们还是跟上江诺吧。”他默默提议，也是看过直播的，“不惹他的话……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队长：“好办法。”

    摇摇晃晃吐完回来的张苟见众人都往楼上去，抓起手机跟过去，还不忘在直播里嘴硬。

    “我就是害怕尸体而已！又不能真的证明有鬼！”

    众人一路追到楼上书房，司砚没有看见厉鬼踪影，反倒见一个老妇人在角落里默默哭泣，气若游丝，更像是濒死之前的呼救。

    司砚停下，半蹲下身观察老妇人，“你怎么了？”

    老妇人费力抬头，无声张开嘴，面颊已经深深凹陷，宽大衣衫笼罩的腹部同样高耸。

    怨气缠身。

    司砚稍讶，快速伸出修长双指，以灵力封住死穴。

    恰好此时江诺赶到，配合极其默契，一纸黄符贴在老妇人额头上，牵着司砚退后。

    “呃！！”

    老妇人痛呼一声，仰躺摔落在地面，源源不断的黑气从体内溢出，被黄符压制无法四散。

    江诺甩出一枚袖刀，正好看见警察们过来，当即灵光一闪，招呼一个年轻警察过来。

    “手伸出来。”江诺说。

    警察跟着做，一句我是你的粉丝还堵在喉咙里，手指就被江诺割开取血。

    他茫然，只能眼睁睁看着江诺甩出袖刀，正中已经泛黑的黄符，牢牢钉在墙面，黑气散去。

    老妇人大喘气，扶着墙面淋漓不尽呕血，黑血全都呕吐完了，这才终于有力气站起来。

    警察上前扶着她，询问身份。

    听见身份是这家别墅的保姆，江诺半靠司砚肩膀边问，“这间房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抬头望去，房间门口大开，装饰很普通却看一眼就让人心生压抑。

    “这是王先生的收藏室，里面都是他不想卖出去的好宝贝……我，我今天就是来这里打扫，才开始不舒服的。”

    保姆说完话，就被警察带下楼休息了。

    房间里非常阴冷，满屋子的阴怨气息乱窜，江诺又让警察先进去。

    “为什么？”警察队长问。

    江诺笑眯眯，“你们身上阳气重。”

    警察：“……”

    第255章

    王老六养小鬼

    警察虽然问题多，但还是听话，毕竟也怕撞鬼。

    三个警察陆陆续续进去，居然除了刚进门时有些不适外，就没有别的感觉了。

    最不舒服的人是张苟。

    他举着手机在最后进去，看着满屏的刷礼物就算再害怕也要直播，还要嘴硬说就是不相信有鬼。

    张苟是否相信有鬼，网友们并不关心，只要能够看到直播就行。

    “怎么这么冷啊。”张苟搓了搓手臂，“这大冬天的开什么空调……”

    他刚抱怨完，就见空调并没有打开，吓得浑身莫名一颤，忙不迭跟紧几个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的警察。

    警察队长最先发现房间里的整体不和谐，“王老六的宝贝看起来的挺杂啊，不是说他是专业的收藏家吗。”

    “很多收藏家都有自己喜欢的某种固定风格，他倒是挺简单粗暴，乱七八糟摆放。”

    江诺摩挲着左眼，“挺有规律的。”

    队长一愣，再次扫视房间，“什么规律？”

    司砚拢了拢大衣，和江诺寸步不离，“阵法规律。”

    队长：“……”

    他退后两步，把勘察现场的任务再次交给两人。

    这自己要是能够看得出来就有鬼了。

    在展示柜的正中央最内侧，摆放着一个西瓜大小的瓷娃娃，通体黝黑，像是玉石。

    此时王太太换了件衣服进来，见众人都在观察这个瓷娃娃，解释道：“我们家老六说黑色的玉瓷娃娃少见，就一直摆在这里面了。”

    江诺摇了摇手指，“不是黑色的。”

    “这不是黑色难道是白色？”张苟总算找到了插话口，嗤笑一声，“你别不是神神鬼鬼的东西说多啊啊啊！！”

    他笑容一变，被江诺抓着手狠狠按在瓷娃娃脑袋上，刹那间灼热感从手心传出，像是架在火上烤。

    “你放开！啊！”

    张苟想要挣扎，又被江诺按着脸压了下去，甚至都能听见脸颊处传来的滋滋炙烤声。

    “江诺！快放开！”年轻警察阻止。

    江诺笑眯眯看了他们一眼，“干嘛，那我走？”

    队长拉着那年轻警察，摇了摇头。

    〖哈哈哈哈爽了！〗

    〖刚才就在猜测诺神什么时候会忍不住揍一顿这个人！果不其然！〗

    〖你说你，好端端的惹江诺干什么（背着手摇头）〗

    张苟的挣扎力度越来越小，痛苦的肌肉痉挛，江诺这才把人扔开，拍了拍手叉腰。

    “你看，我都说了不是黑色的嘛。”

    众人没空管张苟，再看过去时瓷娃娃已经变了颜色，刚才被张苟触碰的地方都泛白，再看张苟，分明刚才所有人都闻到了炙烤的气息，但皮肤却没有任何损伤，只扒了两团黑色上去，就像是浑然天成的丑陋胎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队长问。

    “这瓷娃娃被怨气缠绕，才会看起来像是黑色。”

    江诺随口解释，又把瓷娃娃转了过去，后脑勺的位置贴了半张残存的黑色符咒，上面的咒文看不太清。

    “另外半张在你们家吗？”江诺问王夫人。

    王夫人闪烁其词，害怕似的，“在是在……可是，老六以前说过，另外半张符纸不吉利，只有他可以碰。”

    司砚瞥了王夫人一眼，眼神冷幽，“王老六已经死了，再不拿出来，你也会死。”

    王夫人吞了吞口水。

    这句话杀伤力极高，她生怕自己也会出事，赶紧从王老六的书桌暗柜里拿出剩下的半张符咒。

    司砚接过，想要粘贴上去却被江诺扯走。

    “这玩意阴气很重，你不要摸。”

    江诺边说边把半张符咒往上怼，仔细辨认上面的咒文。

    “噢？”他歪了歪脑袋，有些惊讶，“还以为会是镇压符咒呢，竟然是滋养。”

    司砚幽幽看向王夫人，“你们在用人血养小鬼。”

    王夫人脸色煞白，跌坐在地上，“我不知道……”

    “我以为就是个招财的玩意，我不知道竟然是小鬼。”

    她的表情看起来非常恐惧，颤抖着嘴唇问，“那…那老六就是被小鬼杀死的？可老六供奉了它很长时间，怎么还会杀死他呢。”

    江诺打了个响指，语气轻快，“因为你们引了别的鬼魂进来，小鬼本就喜怒无常，以为是有鬼想和它抢供奉，所以就生气咯。”

    他解释的时候，掌心还摸着瓷娃娃的浑圆脑袋，忽的感受到小鬼的不爽，一巴掌过去。

    “安分点，不然吃了你。”

    江诺张大嘴巴恐吓。

    小鬼：“……”

    瓷娃娃重新安静下来。

    警察看着那瓷娃娃，觉得不可思议，“所以就可以结案了，是这……呃，娃娃杀死的王老六。”

    江诺：“很不幸，并不是。”

    他拍拍瓷娃娃脑壳，“这小鬼还没有沾染上人命，王老六是被厉鬼怨气杀死的。”

    司砚顺着拉老婆的话往下说，“从老寨门带出来的那一批货都沾染了怨气，最严重的那几样还在你们家，小鬼只是催发剂。”

    王夫人又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哭，哭得伤心欲绝。

    “这么棘手。”队长嘶了一声，问身后的同事，“电话打了吗？”

    “打了队长，刚才又打了个说小鬼的事情，协会那边说会尽快安排人。”

    那警察的话音刚落，司砚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爷爷。”

    ——“小砚啊，你今晚不用带小诺回家了，你们那附近出了个案子，你去处理一下。”

    司砚越听越觉得耳熟，嘴角抽搐，“是不是还有个瓷娃娃小鬼。”

    ——“对，要尽快调查出来原因，厉鬼坟墓和小鬼的事情都要查，稍后我让下面把资料发给你。”

    司砚：“……”

    他挂断电话，对上警察有些心虚的笑容，抿唇不满。

    江诺在一旁莫名想笑，双手摸上司砚的脸搓了搓，“不生气不生气。”

    司砚覆上他的手顺势搂住，轻轻哼了声。

    “今晚的约会泡汤了，我还订好了餐厅。”

    “没关系，只要你……”

    江诺的话还没说完，突然神色微变，掐指几下问警察，“刚才那个保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