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赶车的车夫刚要答应,顾长宁却是摇了摇头,抢先道:“罢了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姑娘既然来了,怎么不进门就……”忍冬有些不解的顿了顿,看着顾长宁的脸。
顾长宁却是不由分说,放下了马车的帘子,身子也是朝轿子深处缩了缩,没有理会忍冬,只是微微闭上眼睛,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
见眼前的顾长宁已经下定决心,忍冬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与前面的车夫四目相对,挥了挥手:“没听到姑娘的话吗,回府去吧……”
车夫也是点了点头,调转马头朝着顾府的方向使了过去……
马车渐行渐远,咕噜的声音渐不可闻,烟雨阁的后门这才缓缓从里面打开。
第二卷
直道相思了无益
第179章
进退惑心
秦元景主仆二人立在门口,远远的眺望着,已经看不见的,马车背影。良久,秦子琨才开口道:“公子,既然你如今这样依依不舍,为何方才不开口,留下姑娘了。”
“你也看见了,方才的情况,并不是我不开口留她,而是他也在犹豫不决,是否进我烟雨阁的大门,即使如此,我又何必要打开这扇门,让我们彼此都陷入为难的境地……”良久,秦元景方才叹了一口气,略略感慨的道。
主仆二人微微顿了顿,外面又是,似乎丝丝缕缕地飘起了小雨,秦子琨抬起头,眯着眼睛朝天上看了一眼:“又下雨了,公子外面寒凉,我们回屋去吧!”
顾长宁的影子早已经消失不见,便是立在门口也是徒然,秦元景低头思量了片刻,点了点头:“也好……”
主仆二人刚刚回头,却是忽然看到一辆马车,急促地从巷子尽头驶了过来,主仆二人都是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朝着马车的方向望了过去,都这个时辰了,什么人,还急匆匆的往这个方向走,二人心里都很好奇,还没有看清楚马车,便是听到一个声音:“元景……”
果然是冲着烟雨阁过来的,秦元景拧了拧眉心,便是扶着秦子琨的手,朝马车的方向定睛望了过去。
马车在烟雨阁的后门徐徐停了下来,一身墨黑色长衫的豫王殿下从马车里面飞身跃下。
“都这个时辰了,你怎么会过来?”秦元景步下台阶儿,看清来人的脸,惊讶的问道。
豫王面上似乎为难,忍了忍,方才一边脚步不停的朝着院子里面走,一边道:“先别问那么多了,进去再说……”
待几人上了二楼,侍从们都机灵的退了出去,豫王看着眼前跳跃的灯火,沉思良久:“本王刚刚收到消息,是关于上次顾姑娘说的,沿河之水的事情……”
早点料到是这件事情,秦元景并不吃惊,只是微抬眼眸,朝着豫王殿下看了一眼,开口道:“怎么了?难道其中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地方吗。”
豫王殿下微抿了下薄薄的嘴唇,摇摇头站起身来,看着窗户外面飘过来的丝丝细雨,片刻之后,才终于悠悠的开口道:“你身上所中之毒,本王已经基本算是查清楚了。”
闻听此言,秦元景紧握着杯子的,微颤抖了一下:“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为难的?莫不是这种毒真的如同长宁那日所言的寒心草,易下难解,还是……根本就解不了。”
“能否解毒,也是得先要找到下毒之人,否则如何解毒,这种毒解药定然也是十分麻烦,现在开始研制,你如何等的急?”豫王殿下闻言眉心蹙的更紧了。
“方才王爷不是说,已经查清楚这毒药的来路了吗,难道他不肯交出解药?”秦元景也是不解。
提到这个,豫王便是又是心里一阵不爽快起来,摇头叹息道:“本王方才说的是查清楚了这毒的来历,而非下毒之人。”
毒药源头和下毒之人并非同一个人,若是如此,的确麻烦,毕竟此事涉及甚广,一旦被有心之人利用,的确不是件小事……
能让眼前的豫王殿下如此为难,举棋不定之人,又是出自武陵附近,这个毒药的出处,基本已经呼之欲出了,那也就是说,这下毒之人并无实证指向武陵王府了:“这么说,豫王殿下从心底是不相信,武陵王府会对我下毒了?”
见眼前的秦元景总是这般的聪慧机警,豫王也是无话可说,同意点头道:“你说得对,武陵王府虽然一直都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可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从未有过什么异动,如果说,这次公然对你下手,本王倒是想不出他们此举的目的是什么。”
虽然安若枫在自己离京这件事情上谋算不少,可这安若枫一向心思缜密,滴水不漏,用自家毒药下手,未免太过张扬,不似他往日的性子:“我也认为,这次不像是安若枫的手段,只是……”
“只是什么?”豫王见他思量良久,方才说出这番话来,侧脸望着他,拧紧眉头。
请问景台起头来,豫王殿下的方向,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这才站起身来:“只是,在安若枫,毕竟是远在京城之中,对于五六王府那边的情形也未必完全能够找,如果说是武陵王府的人,自作聪明借此机会,想要把我除去,这种可能性却也不是没有。”
“你的意思是说,这次向你下毒的,不是安若枫,而是武陵王府的其他人,亦或者是说与武陵王府相关的其他人。”经过秦元景的如此提醒,豫王殿下没事,一下也是似乎顿悟不过来。
说到此处,二人心照不宣的对望一眼,二人都是一阵沉默,良久秦元景才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这种可能性也只是我的一种猜测而已,这些日子看看安若枫那边有什么情形吧,我想我们能够探听的消息,这安世子一定比我们更快,我们能够想到的安若枫,定然也是能够想得到,他只会比我们想得更加周全。”
“看来你对这安若枫很有信心。”豫王苦中作乐的一笑。
秦元景徐瞥了他一眼:“也并非是你所想的那样,只是这安若枫比我们更加了解武陵王府,武陵王府是否是铁板一块,我想以安若枫的心思,心中早已有数,所以这件事情只需,多多留意一下安若枫的动向,便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看着眼前的秦元景,这个时候还是思路如此清晰,似乎是在谈论一件,完全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语文,心里便是微微一沉,瞧了瞧他日渐苍白的面孔,心中又是微微黯淡:“既然你身上所中之毒来自武陵王府,无论武陵王府的情况如何,我想那安若枫总是有办法拿到解药的,只不过如何让他交出解药,我们可是要费些心思了。”
这话说的不错,如何能够让安若枫交出解药,的确是个问题,更何况如果安若枫想置身事外的话,这种显示完全可以不理,原本这下毒之事就与他无关,如果他将解药,拿出来的话,反而显得欲盖弥彰了,即使如此,如果自己是安世子的话,只怕也会彻底地将此事撇得一干二净,并且还能借此机会除掉自己,真是,一举数得的事情。当即便是眉头拧成一团,没有说话。
第二卷
直道相思了无益
第180章
闲事莫理
安若枫捏着手中的信笺,还没看完,面色便是已经大变,一旁的长风对他这个态度,早有预料之中,见状只是暗自在一旁暗暗捏了捏袖子中的拳头。
片刻之后,便是瞧见安若枫,似乎是在勉强压下心头怒火,紧闭着眼睛,拧着眉头,思量了很久,方才终于睁开眼睛,对一旁立着的长风道:“闲事莫理是什么意思。”
长风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眼前安若枫的神色,脑子里又是飞快的转了转,放在谨慎的答道:“属下以为,王爷的意思是,让我们不要理会此事,毕竟在京城里面,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是关乎在武陵王府,何况这种寒心草早已绝迹江湖,如今这种毒药也只是我们武陵王府还在配置,所以属下以为王爷应当是这个意思。”
“好一个闲事莫理。”安若枫“啪……”的一声,将手中的信件,扔在眼前的桌子上,接着便是藤的的一声,便是站起身来,“这都几日过去了,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只怕这种毒药的源头他们早已查明,只不过眼下没有人找到武陵王府而已,父王以为别人都是啥子吗,这眼下的这种情况,我们武陵王府真的可以做到闲事莫理,置身事外吗?如果真是如此的话,父亲当日就该看好寒心草才是,今日也不至于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了。”
是的,这个时候外面,似乎还是风平浪静,但是,这几日,豫王殿下的,眼线似乎很是活跃,与烟雨阁哪里也是来往频繁,只怕,这个消息,早已传到了秦元景的耳朵之中,大家之所以还没有动静,也是因为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指向武陵王府下的毒,但是也许这些日子他们正在查清此事,眼下结果如何,恐怕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既然武陵王府已经与这寒心草沾上了边儿,这次府自然是那些人监视的对象,我们王府那边也是不能例外,如果真的闲事莫理的话,是否。欲盖弥彰了。
见一旁的长风半晌不语,安若枫便是侧过脸来,逼问道:“父王真的只有这几个字吗?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话带过来。”
长风摇头:“没有,这个属下特地追问过。”
想了想,又接着道,“公子,会不会是王爷也在查明此事,或许眼下没有人知道真相,这下毒之人,究竟是谁,如果大家都没有查清楚的话,也不能贸然把这种罪行,强加在我们王府身上吧。”
的确如此,要想撼动武陵王府,必须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这个理由显然不够充分,而且还是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但是如果皇上想借此发难的话,想来朝中的御史们可以帮忙想出,成千上万个法子,乃是武陵王府土崩瓦解:“既然父亲不愿意我们唱首此事,那解药的事情,是不是也是毫无进展。”
既然闲事莫理,紧要的事情,自然,武陵王爷也是不想沾染的,长风叹了一口气:“是的,公子若是想自己配制解药的话,只怕眼下时日不够,而且在我们质子府也没有会配制解药的人。”
“这件事情,我不是早就吩咐你去办了吗?怎么时至今日还跟我说这些,你是怎么办事的。”提到这个安若枫竟然是难得的满脸怒火。
解药的事情,说起来容易,配置起来确实很难,但不说,京城眼下的的阴雨绵绵,对配制解药很是不利,就算是找到了那几味药材,只怕也未必能够配得出来,更何况,这紫府之中的确没有人可以配制的出来。自己之所以如今才将此事和盘托出,是因为当时只是以为,公子,不过是一句玩笑罢了,难道真的会为了秦元景去配置如此费劲的解药,何况这个好不容易配置出来的解药,一旦从质子府中送出去,没准,还会给质子府带来灭顶之灾。
但是瞟了一眼长风的脸色,安若枫已经明白了他心中所想:“无论如何你都要把解药给我弄过来,这秦元景中毒已久,若是解药,来得太晚,只怕便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了。”
长风刚要说话,便是听到外面,侍从急切的道:“公子,顾姑娘来了……”
里面的主仆二人对望一眼,安若枫速速将眼前的信笺,随手丢到面前的抽屉里面,这才对侍从吩咐的:“请姑娘到前厅等候,我稍后便到。”
……
偌大的客厅里面,只有顾长宁一个人在,质子府里面的下人门,都是按照规矩立在前厅的外面,他们见到安若枫和常风,一起走了过来,便是连忙上前行礼,安若风则是看着里面的顾长宁心里莫名其妙的,便是忽然突突一跳,脚步微微滞了滞,方才从容的朝着屋子里面走了过去。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顾长宁搁下茶盏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还算平静,瞧不出喜怒。
与刚刚进门的安若枫对望一眼,略咬咬嘴唇却也没有先开口,安若枫略等了片刻,看着眼前的顾长宁没有先开口的意思,便是勉强一笑,半开玩笑的道:“长宁,今日怎么一个人过来了?忍冬那丫头呢。”
顾长宁闻听此言,看着安若枫的脸色微微缓了缓,却是并不见半丝笑容:“看来,安世子心情似乎不错,这个时候竟然也能开起玩笑。”
此话一出安若枫和一旁的长风,心里都是微微顿了顿,看来今日的顾长宁是来者不善呢,难道那个消息,她这么快便已经知道了。
二人的目光微微对望了一眼,安若枫这才缓步上前:“这些日子,孟大夫常来府上,这药也是喝了不少,若是还没有作用的话,可不是白费了大夫和长宁你的一片苦心。”
听到这个,顾长宁方才注意到眼前的安若枫今日的面色,似乎比之前的确神采飞扬了许多,便是咬了咬嘴唇,难道真的是他吗?这件事情中他谋划那么多,未能如愿,难道一定要用这种法子,来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吗?如果是他的话自己是否是应该当面诘问,还是需要言语试探呢。
似乎是看出了顾长宁的心思。安若枫却是粲然一笑,对顾长宁微微示意,他先前做自己的事是释然的,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看来你今日过来,是有其他的事情。”
第二卷
直道相思了无益
第181章
一个愿望
顾长宁闻言也是没有推辞,也是顺势的坐了下来,抬眸看着对面面色坦然地安若枫:“安世子一向聪慧,机敏过人,相比对于长宁今日的来意,世子已经早已洞悉了吧。”
听对面的顾长宁如此说话,安若枫隐在袖子里面的有些微微颤了颤,这才迎接上顾长宁探寻的目光,安若枫轻启嘴唇:“长宁,你也疑心这件事情是我做的,是不是?”
见安若枫问的如此的直截了当,顾长宁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但自己今日前来的目的,便是这个,与其自己费心的去猜测,倒不如,直截了当地知道答案,何况眼下,对方已经将话头挑明了:“公子曾经说过,在京城之中,任何事情都不是能够凭借臆断揣测来判定是非的,这件事情也是一样。”
见顾长宁对自己昔日的话还记得如此清楚,安若枫心里倒是微微一热嘴角也是随之荡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浅笑来,语带感慨的道:“没想到若枫不过,随口一言,你竟然也记得这般清楚,这个倒是让若枫没有想到。”
顾长宁脸上却是没有笑,只是目光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安若枫,终于艰难地问出了口:“今日长宁前来,便是不想做任何揣测,只想当面请教公子,是不是公子或者是武陵王府,对秦元景下的毒。”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情,只是如果自己开口说这件事情,是否是武陵王府下的毒,自己眼下还在查探之中,但是下毒之事肯定是与自己无关,他又是否会相信自己。
见安若枫不语,顾长宁心里也是一个咯噔,难道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在这件事情上,你磨蹭那么多,最后未能如愿,没想到你竟然会使出这种卑劣的手段,如今,你得偿所愿了。”
见自己还未开口,这顾长宁已经将这个帽子扣到了自己的头上,安若枫心里便是微微一沉,刚到嘴边的话,却又不知如何说起,只是道:“眼下秦公子的身子,到了哪个地步,这寒心草虽然性子很慢,但是,却也最是难解,京城里面的那些太医们若是不了解毒性,请你转告秦公子,万不能随意用药,否则的话只会适得其反……”
“让太医们都不下手,难道你是在让秦元景坐以待毙吗。”顾长林听到他这句话,顿时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见他并不相信自己,安若枫已经早有预料,面色没变,只是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你今日前来我的府上,虽然是为了向我确认,这都是否为我所下?但是我想,这种都出自武陵王府,这件事情想必你已经很清楚了,即使如此,你今日前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希望我能为你找到解药,否则的话,这秦元景怕是凶多吉少。”
顾长宁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安若枫说中心思,今日听到他的这番话,顾长宁一点都不奇怪:“不错,我今日前来的确是为了解药,如果你真的愿意将解药拿出来的话,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闻听此言安若风心里自是,五味杂陈,未了秦元景,他竟然什么都能够豁得出去,可是却不肯听从自己的一句解释,原来,我们二人在他的心目之中,竟是如此的云泥有别。
“怎么?你不愿意?”见安若枫只是嘴角泛笑,却又是对自己的提议并不点头,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见今日的顾长宁竟然连耐心都失去了,安若枫抬起头来,直视着她的脸:“你为了秦元景,真的是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是。”顾长宁并没有避开他的眼神,而是,将头微微地昂了昂,我毫不示弱的模样儿。
顾长宁近日的样子,仿佛一把雪亮的剪刀,狠狠的扎入了安若枫的心里,顿时便是一阵生疼:“解药,过几日我自会派人送到你的府上,不过我刚才叮嘱的话,你也一定要转告其缘,否则的话我的解药未必见效。”
顿了顿,又是看着顾昌林的脸,目光微微转柔:“至于,你与我交换的条件。”话说到此处,安若枫微微顿了顿,还有接着的道,“如今我还没有想好,待他日我想好了,你记得今日的承诺便好。”
“我顾长宁虽然不是男子,但也知道一言九鼎的道理,只是希望安世子真的愿意拿出解药,不要食言才好。”安若枫话音刚落,顾长宁便是站起身来,在清冷的丢下一句。
“你在府中静候便是,我安若枫在任何时候,都绝不会失言于你。”安若枫也是微微敛起脸上的笑意,正色道。
……
看着顾长宁不顾远去,长风走了过来,看着眼前的安若枫,又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儿,不用问,心里便是已经了然了。
“公子,姑娘既然已经知道了此事,她……没有听信公子的解释。”长风从外面走了进来,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如今是秦元景身中剧毒,她是断不会听从我的解释的,我早该明白。”良久,安若风才幽幽的开口道。
其实,这个结果长风也是早已预料,看到眼前的安若枫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即使这样,公子早已预料到那今日,姑娘所言公子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安若枫摇头苦笑,眼下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自己如何才能在几日之内将这个解药拿到手,否则的话只怕,那秦元景,怕是真的等不到了。
长风见他苦笑无语,想了下,便是准备朝屋外走。
“你干什么?”还没走两步,便是被身后的安若枫严词呵斥住了。
“我想亲自向姑娘解释一下,公子难道在他心目中,就是那种卑鄙小人吗。”长风头也没回,站到门口,准备固执地向外走。
安若枫向前走了两步,提高声音道:“我的解释尚且不管用,你以为你的那几句话,他就会相信吗……”
“就让他不相信,我也要去,将事情说的明白,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我们做下的,我们为什么要背下这个黑锅。”长风显然并不甘心被人冤枉。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马上去,而且要尽快拿过来,还有……”安若枫一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快步走到桌子后面,匆匆的写了一封信,亲自封好,递了过来,“把这封信快马加鞭,一定要亲自送到父王的手上。”
长风立在那里,看着手中的信笺,心里也是没底:“公子,已经答应顾姑娘,为他找寻解药了,是吗。”
安若枫点了点头。
长风心里一惊:“王爷的意思,公子不是不明白,这次,我们也是徒劳无功,如果这样的话,我们是拿不到解药的,与其你答应姑娘,倒不如置之不理,就算我们答应了姑娘,姑娘对我们的误会一样还在,公子又何须要如此为难自己呢……”
第二卷
直道相思了无益
第182章
解药困局
安若枫此刻却已经似乎不想再听到这些话,有些颓然地挥了挥手,谈些着道:“你记住,一定把这封信要送到父王的手上,就一定能够达到目的。”
“世事无绝对,如果王爷坚持不同意,拿出解药吗?公子可有想到退路?”长风紧捏着手中的信笺,咬了咬嘴唇。
安若枫长舒了一口气:“你送过去便是,一切我们只能坐等父王的决断了。”
长风见他已经是决心已下,也不敢单过,马上将手中的信笺,亲自拿了出去。
还没走出房门,便是瞧见提着药箱的孟大夫走了过来。长风卷帘的一刹那,还是和孟大夫微微颔首,二人擦肩而过。
瞧着孟大夫依然按时过来,安若枫心里,也是略略感动,只是想起今日,顾成宁对自己的误悔,心里又是没来由的便是一阵郁闷难受。孟大夫上前,规矩的行礼之后便是一刻不停的即可为安若枫把脉。
片刻之后,孟大夫便是抬起头来,双眼细细的端详着眼前的安若枫,却见他一副心思蔫蔫,神游魂外的模样,便是摇头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安若枫见状忙是收回迷茫的目光,对眼前的孟大夫开口道:“若枫的身子,如今这个模样,若枫已经很感激了,孟大夫不必叹气。”
对面的老者缓缓坐了下来,目光正视着眼前的安若枫,这才开口道:“公子误会了,老朽,并非是叹息公子的身子,相反的,公子的身子,如今,胶质之前已经恢复了许多。”
“即使如此,大夫方才何以叹气呢。”安若枫更加不解,勉强笑道。
望着眼前强颜欢笑的少年,孟大夫叹息道:“老朽今日,从迈进这个房门开始,便是瞧见世子一副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模样,公子可还记得,老朽开始为公子诊脉的时候,说过的那些话。”
闻听此言安若枫,面上微微愣了愣,还是开口说了实话:“自然是记得,若想痊愈,需要少思少虑,只是这少思少虑,对于若枫来说,实在是太过奢侈,在这京城之中,像若枫这种质子,无权无势,每日在京城之中,都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许多事情,实在是……”
对于这些事情,大夫并不是不明白,只不过便是如此该提醒的,作为医者,他还是必须要提醒到:“公子的话,老朽明白,只是老朽也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安若枫含笑点头:“不知孟大夫有何指教,若风洗耳恭听。”
见眼前的少年,礼仪周全,孟大夫也是忍不住心里轻叹一声,正色道:“公子客气了,只是在这京城之中,世事难料,沉沉浮浮,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清楚,所以,老朽以为,在这京城之中,谁能活得长久,才称得上是最后的赢家,不知公子,以为然否。”
没想到眼前的老者竟然能够说出这番出尘入世的道理来,安若枫心里也是一阵肃然起敬,思量良久,方才,拱手恭敬的道:“孟大夫所言极是,是若枫糊涂了。”
……
顾长宁刚刚回府,便是听到人都说,豫王殿下已经过来了,此刻正在听中等候,顾长宁脚步微微顿了顿,心里已经料到几分,只是对人多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更衣之后就会去前厅,先给殿下准备一壶好茶。”
忍冬闻言连忙应承着快步离开了。顾长宁则是在原地略略想了想,方才朝着前厅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豫王远远的看着行色匆匆的顾长宁,也是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与顾长宁四目相对,顾长宁先是心里一惊,然后才是勉强扯出一个笑脸,开口道:“今日长宁有事出门,没想到殿下您会亲自登门,只是不知殿下此乃来所为何事。”
豫王殿下定定的,看着她的脸,片刻之后,方才轻叹一口气,缓步走上前来:“听闻今日你出门的时候,连忍冬都没有带。”
顾长宁心里一惊,看来在这里回来之前,豫王殿下已经将自己府中的情况已经摸的很清楚了:“殿下真是心细如发。”
豫王看着避开他目光的顾长宁,心中的猜测便是确定大半,开口道:“你方才真的是去了安若枫那里,你是想从他那里拿到解药。”
没想到被眼前的豫王殿下,一语中的,顾长宁伸手死死的绞住袖子的一角,咬了咬嘴唇,刚才抬起头来:“是,眼下在京城之中,除了安若枫那里,恐怕没有人还能这么快的找到解药。”
果然是去了他那里,豫王殿下,摇了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顾长宁的脸:“你今日去安若枫那里去取解药的事情,若是元景知道了此事,我想他宁可不要那个解药。”
这句话,任由啥子也能听得出来,自己和那安若枫之间今日必定是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眼下连豫王殿下都这么认为,更何况是世人了:“王爷以为,长宁与安世子之间的交易不可告人了?”
想起那日安若枫在明月楼的时候,对顾长宁不遗余力的维护,还有如今在京城之中,恐怕对顾长宁与众不同的人,除了秦元景,变只有安若枫了,这件事情,豫王虽然从来没有提起过,但是也是略有耳闻的,不过眼下让自己说出来,终究还是说不出口,最后只得狠狠的一甩袖子:“解药的事情,本王自然会想办法,又何须非要如此呢,难道这么久你不了解安若枫的为人吗?他一向就是个机关算尽的人,如果没有相当的条件,他怎么可能将这么名贵的解药,轻易交出来……”
“那王爷以为,他与长宁交换的是什么?”话说的这个份上,顾长宁心里便是一阵委屈。
“无论你们交换的是什么,怎么都希望你能够就此打住,不要再和这个人沾上半丝半毫的联系,否则的话……”豫王殿下,说到这里,忽然不知道怎么接着往下面说。毕竟皇上密旨将她赐予秦元景为侍妾的事情,顾长宁自己并不知情,而且秦元景也没有将此事告知于她,自己虽然对此事是明白的,可是毕竟这件事情并没有拿到台面上来。
“否则如何,难道王爷要为这件事情,把长宁逐出京城吗?”顾长宁却是嗤笑一声,抬眸道。
第二卷
直道相思了无益
第183章
以命相博
豫王殿下一时语塞,看着顾长宁的脸,却只能恨恨地一甩袖子:“总之这件事情就此打住,而且,你与那安若枫之间的事情,本王不想知道,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尤其是元景。”
说着便是抬脚朝外面走去。
可是走到门口,他却又是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语气变缓的道:“解药的事情,你不必太操心,本王自然会想法子。”
说完便是脚步不停的朝外面走了过去。
顾长宁则是颓然的跌坐在地上嘴角荡漾出一丝苦笑。
忍冬则是看着豫王殿下路就冲冲而去,又是见到顾长宁跌倒在地,忙是冲了进来,扶起地上的顾长宁,有些惊慌失措:“姑娘,你怎么样?”
顾长宁只摇了摇头,有些疲惫的道:“没事,只是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