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本公子来的及时，要不然，你这小命儿，可就不保了。”顾长宁还没反应过来，耳畔便是响起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讥讽之声。
虽然搁在平日里，这讽刺的声音分外刺耳，可是今日顾长宁听在耳朵里，心里却是大定，救命稻草一般的抓住了对方的手臂。
对方没想到这个时候，顾长宁竟然还能翻盘，当即便是面色一紧，忙是调转身子，想要离开。
秦子琨却是眸子一冷，呵斥道：“这天牢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言毕便是挥刀上前，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既然没事，便随本王出去再说吧。”随后赶来的豫王看到眼前的有惊无险，也是长舒了口气，从旁道。
顾长宁刚刚缓过神儿来，听着豫王的话，眸子一亮。
第一卷
意气风发少年时
第58章
脱离虎口
秦元景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激斗在一块的秦子琨，点了点头，道：“也罢，此处到底还是天牢，不吉利，我们回去再说。”
言毕便是一把抱起腿脚发软的顾长宁，便要朝外面去。
顾长宁吓了一跳，忙是挣扎着想要起身：“你放手，我自己能走。”
秦元景白了她一眼，冷下脸来，没好气的回敬道：“你当本公子喜欢这样啊，不过是皇上有令，此事尚有许多不明之处，你暂且回府，要是你死在这里，王爷和本公子，都没法跟皇上交代。”
“你……”顾长宁听到秦元景又是在奚落自己，顿时便是心中一怒，可细想想，今日自己能够出的了这天牢，还是要多亏了眼前之人，于是便是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咬牙屈服道，“那就有劳公子了。”
秦元景鼻子里冷哼一声，抱起顾长宁，脚步从容的朝天牢外面走了出去。
顾长宁看了看身后的秦子琨，下意识的道：“秦将军还在里面……”
“有关心子琨的心思，不如好好用在本公子的身上，你真是好重。”秦元景又是毫不客气的赏了她一记大白眼，很是不满的嘟囔道。
顾长宁还没说话，一旁的豫王叹息着看着眼前斗嘴的两人，无奈道：“顾姑娘放心，秦将军武艺高强，这个人不是他的对手。”
……
“什么，你这消息可还确切，这顾长宁怎么可能这莫快就被放出来了。”皇后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吟儿，心中非常不解。
吟儿也是摇摇头，道：“此事千真万确，不会有错的，而且还是豫王殿下亲自去天牢接的人。”
皇后有些颓然的跌坐在一旁的椅子里面，心里却是微微不安起来，这皇上前几日还在让豫王彻查这个案子，看豫王的那个意思，不像是做做样子的，两日之内，根本就是进展缓慢，怎么可能今日一大早，就峰回路转了，这么神奇的事情，自己怎么事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得到。
就算是那个秦元景也在一起暗中查探，可是他那边，更是无从谈起，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
吟儿看着跌坐在椅子里面的皇后面色变幻，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皇后娘娘，今日朝堂之上，还有一事，奴婢觉得很是蹊跷。”
“说，什么事情。”皇后以手抚额，有些疲惫的道。
吟儿咬咬嘴唇，道：“今日一大早的，在豫王殿下入宫之前，那镇国公也进了皇上的御书房，听说进去了半个多时辰。”
“这个老东西。”皇后闻言细想了想，顿时便是缓过劲儿来，狠狠的一拍身旁的扶手，咬牙切齿道，“看来，我们这次，是被这个老东西计算了。”
吟儿凝眉，试探道：“娘娘的意思是，这周大人今日入宫，是向皇上坦诚此事，可是，此事是周锦玉所为，这种女儿家的妒忌之事，他那张老脸真的豁的出去吗？”
皇后闻言冷笑摇头：“吟儿，你错了，这样的事情，周大人怎么可能实话实说呢，到底是本宫低估他了。”
吟儿不解。
皇后看了她一眼，叹息着扶着椅子，站起身来，先是缓步踱到窗前，再微微凝视着有些阴沉的天边儿，深深舒了口气，方才开口道：“若是本宫所料不错的话，这周大人肯定是拿着我们给他的那封信，到皇上面前，编了个天衣无缝的故事，方才全身而退的。”
吟儿细细回忆了片刻，方才惋惜道：“也许娘娘说的对，奴婢得到的消息里说，镇国公进去之后，御书房里伺候的太监宫女都被陈公公赶了出去，里面只有陈公公一人伺候在旁……”
皇后冷嗤道：“所以本宫说，这件事情，那个老狐狸肯定是编了个好故事。”
“难道他能颠倒黑白不成，本来就是他们的人动的手，我们充其量不过是黄雀在后罢了。”吟儿愤愤不平。
皇后摇摇头：“这个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周大人亲自前来，皇上必定会联想到，我们云家和周家的多年不和，这件事情，一旦被牵引到了这个上面，那事实本身如何，皇上已经不再关心了。”
“娘娘的意思是，皇上眼下还不希望看到两家相斗，所以此事，皇上不想追究了。”吟儿也是反应过来，开口道。
皇后点头。
“如此真是太便宜了顾长宁那个贱人，我们筹谋多日，竟然只是这个结果，今日我们本来有机会除掉……”吟儿在一旁很不甘心。
话刚说到此处，便是被皇后的眼神儿飞快的制止了，严厉的道：“这件事情，既然未能成事，往后不许再提。”
吟儿也是心里一跳，自知失言，连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知错了，请皇后娘娘责罚。”
皇后叹息的看了她一眼，良久，方才亲自扶起她的身子，道：“这后宫之中，可不比当日在云府，凡事都要小心谨慎，你素来是个精细的，怎么今日这般沉不住气。”
吟儿咬牙：“娘娘教训的是，奴婢今后一定会谨言慎行的。”
皇后点了点头，脑子里细细思量了片刻，摇头道：“不过事情虽然未能如愿，但是，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也不算是一事无成，毕竟无论如何，那顾长宁和周锦玉算是撕破面皮了。”
“顾长宁如今已经化险为夷了，周锦玉这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只是，皇上那边，奴婢还是很担心，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到我们这里来。”吟儿在一旁有些担心的道。
皇后嘴角微微翘了翘，摇头：“你放心，看眼下皇上的意思，是想息事宁人了，顾长宁都已经是无罪释放了，可见这件事情，皇上也不会再查了。”
“那就好。”吟儿略略放心，朝着外面看了一眼，转换话题道，“娘娘，今日是十五，皇上一会儿就会过来用膳了，奴婢先去小厨房看一看，娘娘特地嘱咐的那几道菜做的怎么样了。”
皇后闻言点头，吟儿刚刚出门，便是瞧见陈公公亲自从外面走了进来，当即便是一愣。
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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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多谢公子
连忙是迎了上去：“陈公公，您来了……”
陈公公则是微微一笑，点头道：“吟儿，皇后娘娘可在宫中。”
吟儿见陈公公心情似乎不错，略略放下心来，连连点头，还不忘暗示道：“娘娘当然在宫中了，公公忘记了，今日是十五呢。”
言毕便是暗暗留意着陈公公的脸色变化，可陈公公却是面色不变，只是点了点头，开口道：“那就好。”
一边一刷手中的拂尘，朝大殿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吟儿见他根本就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脸上也是有些诧异，但却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赶紧加快步子，也是朝着大殿的方向快步而来。
“奴才陈未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安好。”陈公公一向都是礼仪周全，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吟儿和陈未方才在院子门口的话，其实皇后已经听清楚了，吟儿并未套到什么出来，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在皇上身边当差的人，嘴巴一定是不容易撬开的：“陈公公在皇上眼前当差，一向都是辛苦的很，在本宫这里，就不必客气了，起来吧。”
陈未闻言站起身来：“多谢娘娘。”
皇后目光轻抬，朝外面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皇上这个时辰也该下朝了吧，公公怎的今日来的要早一些。”
陈未点了点头，躬身回答道：“娘娘说的是，今日的确要比往日里来的早了一些，方才皇上派人传信儿过来，说是今日贵妃娘娘身子不太爽利，皇上有些担心，思量着平日里，皇后娘娘便是最识得大体，便先过去了……”
皇后闻言心里一寒，好一个下马威，什么贵妃身子有恙，根本就只是个托词罢了，看来皇上对自己再那件事情之中的谋算，已经心生怀疑了。
一旁的吟儿闻言也是一惊，抬眸看了看眼前的皇后，却是见她神情虽然并未多少变化，但是眼底深处，已经暗暗蒙上了一层薄霜。
“贵妃妹妹眼下有了身子，难免辛苦，皇上多去陪陪她，也是应该。”皇后终于隐去眼底儿的黯然，换了一副得体的笑脸儿来。
陈公公闻言忙是点了点头，不敢多言。
皇后则是微微抬手，对一旁郁闷的吟儿笑言道：“吟儿，本宫记得，上回皇上叫人赏赐的那些药材还有不少，你去挑几样儿过来，请陈公公帮忙带给贵妃妹妹，也是本宫的一点儿心意。”
吟儿闻言心虽不甘，但还是只能轻点了点头，忙是转身进了内室，捧出几个锦盒出来，笑意吟吟的递给眼前的陈公公，陈公公见状忙是接在手里：“娘娘心意，奴才自会带到，娘娘若是没有什么吩咐的话，奴才也该回去复命了。”
“公公慢走，吟儿，送公公出去。”皇后也自然没有留他的道理，听他这么一说，自然是顺水推舟的点了点头。
陈公公的身影儿刚刚出门儿，皇后脸上的笑容便是消失殆尽，狠狠的一挥手，桌上的茶盏尽数跌落在地，顿时便是茶水四溅，一片狼藉。
送走陈公公返回大殿的吟儿，刚刚走到门口，便是听到里面杯盏碎落的声音，心里免不了一声叹息，略顿了顿，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来，果然看见皇后正面色铁青的坐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娘娘……”
皇后黯然的以手抚额，闭这眼睛道：“皇上已经多久没有来本宫的清苑殿了？今日是十五，竟然也能想出这个由头来，怕是长久下去，过不了几日，本宫这里就要变成冷宫了。”
吟儿闻言心里一苦，连忙劝道：“娘娘何须如此丧气，其实今日之事，皇上不过是想要给娘娘提个醒儿，这件事情，我们从中的谋算，他虽然没有追究，但也并未对此事一无所知。”
皇后睁开眼睛：“这个道理，本宫当然明白，本宫只是不甘心，后宫里面，谁人不为自己谋算，难道贵妃就没有嘛……”
吟儿凝眉，不便多言。
“算了，你下去吧，本宫想单独待待……”皇后对吟儿挥挥手，重新合上了眼睛，吟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迈步走了出去。
……
顾长宁虽然被关在天牢里面不少事日，府邸上下自然是担心不少，可是眼下化险为夷，还被秦元景亲自送了出来，在外等候的江掌柜和丫头忍冬看的都是大吃一惊，虽然说着秦公子对姑娘一向不差，可是如今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将姑娘从天牢里面抱出来，也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
相比于忍冬和江掌柜的一脸不敢相信，秦元景的神色倒是坦荡的很，他从容的将顾长宁轻轻搁在顾府的马车里面，方才对一旁的顾言贴心吩咐道：“这里距离你们府邸，可是路途不近，今日本公子还有事情处理，就不便相送了，你路上可得小心些。”
顾言闻言连连点头，秦元景点了点头，探头对里面的顾长宁看了一眼，含笑道：“这些日子在天牢里面，还是吃苦了，今日瞧着都面有菜色了，回去好好歇息，可别错过了大事才好。”
外面人多眼杂，顾长宁也是不便多言，闻言点了点头：“多谢公子。”
秦元景搁下帘子，丢下一脸儿懵懂的江掌柜和忍冬，扬长而去。
豫王则是侧脸微微笑笑，也是快步朝着秦元景的方向走了过去。
见顾长宁虽然是吃了不少苦头，不过到今日终究还是安然无恙，江掌柜心里略略放心，见众人走远，也是连连吩咐马上回府。
忍冬钻进马车里面，看着窝在角落里面，头发散乱，面色清瘦的顾长宁，顿觉喉咙便是一阵哽哑：“姑娘……”
顾长宁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安慰一笑：“哭什么，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你这样多不吉利，快收起来。”
忍冬闻言连连抬起袖子抹干眼泪，连连点头，语无伦次的道：“姑娘说的是，我们眼下化险为夷，大懒不死，必有后福……”
顾长宁看了看她又哭又笑的脸，心里也是一阵感慨，没想到这京城里面，真的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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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撕破脸皮
不远处，一双阴损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顾长宁的马车，双眸都要冒出火星儿来，直到顾长宁的马车消失不见，方才狠狠的扯下帘子，咬牙切齿：“贱人，真是贱人……”
一旁的丫头绿珠则是连忙道：“姑娘，我们可不能轻举妄动，这件事情，我们不能再沾手了，要不然……”
周锦玉抬起头来，看了看一旁的绿珠，道：“你放心，这次我吃了大亏，怎么会不好好考虑，只是这个贱人，你也看到了，真是不知廉耻，我不会放过她的。”
绿珠见她满脸怨毒不甘，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不过眼前这个地方可不是个久留之地，要是被人发现，那可就兹事体大了，尤其是皇后的人。
“姑娘说的是，来日方长，我们总是能找到机会的，不过我们出来的时辰也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府吧，若是被人发现了，可不得了。”绿珠连忙劝阻道。
周锦玉此刻已经恢复了少许理智来，自然心里也明白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回府。”
“对了，绿珠，今天是十五吧。”刚刚走了一段路，周锦玉似乎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道，“我记得，秦夫人的忌日是不是也快到了。”
绿珠闻言点头：“是的，秦夫人的忌日是二十，姑娘是要过去吗。”
周锦玉点了点头，道：“我记得元景哥哥每年都会去白云寺祭奠母亲的，我若是前去，必定可以见到元景哥哥。”
绿珠自然知道主子的心思，点了点头，道：“姑娘说的是，不过若是姑娘想要见秦公子，其实还能做的更好呢。”
“哦，你有什么主意吗。”周锦玉来了兴致，朝着绿珠看过来的眸子明显的亮了亮。
绿珠微微一笑，献计道：“奴婢听闻，寺院里面有不少经文是超度往生的，姑娘若是能够这几日赶抄几本出来，秦公子必定会感动的。”
“好主意。”周锦玉闻言点了点头，赞许道，“今日回复，你就去选个经文出来。”
绿珠还没搭话儿，便是马车忽然便是猛然朝着外面一颠，周锦玉促防不及的超前一扑，额头狠狠的撞在前面的椅子背靠儿上，顿时恼羞成怒：“怎么回事，这该死的奴才，连车都不会赶了吗。”
绿珠一边手忙脚乱的帮她揉着撞痛的额头，一边忙是掀开帘子，朝外面看了过去。
却是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马车前面，竟然包围着大大小小，衣衫褴褛的乞丐。
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忙是厌恶的掩上鼻子：“姑娘，外面都是乞丐，您不要出来。”
今日他们为了掩人耳目，根本就没有带人出来，眼下被乞丐团团围住，根本就脱不了身，周锦玉只能缩在马车里面，一边愤怒的道：“这些个不长眼的，竟然胆敢拦住本姑娘的马车，活够了吗。”
外面的车夫却是根本听不清她的话，已经被乱七八糟的声音团团围住：“给点儿吃的吧，实在是饿的不行了……”
“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把……”
“……”
人越围越多，车夫一个人左右遮挡着，但是这些人见马车里面的人根本就是垂下帘子，不为所动，便是有人大胆的朝着马车的方向爬了上来。
“该死的……”周锦玉大吃一惊，“这帮穷鬼，周虎，用鞭子抽死这帮狗东西，狠狠的抽死他们……”
外面的车夫见这些个人如此不管不顾，也是担心马车里面，周锦玉的安全，若是姑娘出了什么事情，只怕回到府邸，他们的脑袋也要搬家，当即便是心里一横，挥舞着手中的马鞭，劈头盖脸的朝眼前的乞丐身上抽打过去。
这些人本来就已经饿的奄奄一息，眼下拼死一搏，被马鞭抽打着扑通扑通的掉在地上，一片惨不忍睹。周锦玉见这些人掉下马车，眼里竟然露出喜色，掀开帘子，对周虎呵斥道：“蠢货，还不快走……”
“姑娘，这些人都挡在前面，怎么走的了……”周虎方才虽然把这些人抽到在地，但到底也是迫不得已，眼下这周围全是人，如何走的了，有些为难的道。
“笨蛋。”周锦玉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马鞭，朝着马屁股便是狠狠的一鞭子，马儿负痛的长嘶一声，撒开蹄子朝着人群的方向，眼看着就要飞奔而去。
在前面不远处，还未曾走远，正在查看这些乞丐的顾长宁早已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儿，见有人的马车被乞丐围困，正要上前解困，却不曾想到看到这般情形，顿时便是吓了一跳，一旁的顾言眼疾手快，忙是不顾安危的飞奔上前，狠狠一鞭撇在了马儿的脖颈之处，马车被迫的调转方向，高高的跃起前蹄，拖着马车朝旁边飞奔而去。
虽然还是免不了踏伤了几个乞丐，但是总好过从前面横冲过去，必定是扫到一大片死伤。
顾长宁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是瞧见那马车之上，赶车的车夫早已被颠下马车，慌慌张张的滚到一旁逃命去了，失去控制的马车更加肆无忌惮，撒开蹄子飞奔的毫无方向的疾驰而去。
顾言赶不及上前，那被拖行的马车已经“哐当”一声，被狂奔的马儿狠狠的摔倒在地。
“糟了，闯祸了，快去救人……”顾长宁心里一紧，连忙拨开人群，带着忍冬朝着马车的方向快步而去。
在马车里面，被颠的七荤八素的周锦玉主仆二人，只知道有人冲了过来，那以后外面的阵势就无从知晓了，只是看着马车飞奔而去，方才觉得不对劲儿，掀开帘子，车夫早已不知所踪，这才心惊肉跳起来，慌忙死死的趴在马车边上，死命的喊着救命。
也不晓得跑了多远，马车便是被狂奔的马儿摔了下来，马车哐当侧翻在地，周锦玉主仆二人只觉得天旋地转，被摔倒在马车里面。
顾长宁主仆二人慌乱的跑上前来，一眼看到马车门口，两个披头散发，根本看不清脸面儿的两个人，正有气无力的挥手喊着救命，忙是跑上前去，伸手扶着周锦玉的肩头：“姑娘，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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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恨意丛生
对方应声抬起头来，顾长宁主仆二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和周锦玉四目相对，周锦玉狠狠的甩开顾长宁的手，咬牙道：“顾长宁，是你……”
顾长宁显然也是没有想到冤家路窄，竟至于此，当即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可是眼瞧着周锦玉主仆二人披头散发，浑身是伤的惨兮兮模样，却也是不想计较太多，只是转身吩咐一旁楞在当场的顾言：“去把马车赶过来，先送周姑娘回府。”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周锦玉狠狠的一甩手，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这马车都快甩的七零八落了，这周锦玉竟然没事，倒真是命大，顾长宁看到这里心里也是略略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今日这周锦玉如此狼狈，自己也是多少要付些责任的：“周姑娘的马车碎了，此处距离你们府邸可是还有不短路程，姑娘眼下又受了伤，难道要徒步回去不成。”
“顾长宁，你会这么好心。”周锦玉冷哼一声，朝着一旁的顾言手上的马鞭看了一眼，冷冷道，“我们怎么方才本姑娘的马儿会突然发起狂来，将我们甩下来，原来是你在背后捣鬼。”
真是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的本事，怕是没有人做的比周锦玉更好了。
“周姑娘，你可不能这么说话，方才若不是我家姑娘先到一步，你这马儿还不知道要踏死多少人呢……”一旁的忍冬看不惯，出言分辨道。
“明明是你家姑娘出手伤人在先，现在竟然还反咬一口，简直是岂有此理。”皓月也是素来伶牙俐齿，怎么会受这般委屈，忍冬话音刚落，她便梗着脖子出言分辨道。
顾长宁却是并不想与她争辩今日之事的长短，眼下自己自从入了京城之后，事情不少，今日也算是自己出天牢的好日子，实在不想再这里纠缠，既然人家不愿意坐自己的马车，自己又何须要强人所难，于是上前轻拍了拍忍冬的肩头：“算了，既然周姑娘不愿意乘坐我们的马车，那我们走吧。”
忍冬也是点了点头，转过身子，还没走两步，身后的周锦玉便是快步跟了上来：“顾长宁，你想走，没这么容易。”
顾长宁闻言眉心一皱，着周锦玉又想如何，今日之事，她有错在先，这件事情，若是闹大，她叫人抽打乞丐的事情，必定也不会给她自己留下什么好名头：“姑娘又想怎样。”
“想怎么样？”周锦玉冷笑一声，看着顾长宁的脸，道，“你把本姑娘伤成这个样子，想说走就走吗？”
此处距离城门可是距离不远，若是招惹了京城的贵胄们，只怕自己又是不好脱身，于是有些不耐烦的对一旁的忍冬道：“把银子都拿出来，还有顾言，你把马车也留下。”
言毕便是对一旁的周锦玉道：“今日虽然周姑娘你伤人在先，但毕竟，贵府的马车摔成这样，也是长宁的错，这些银子，算是赔偿周姑娘今日受了惊吓，我这马车虽然不及姑娘的贵重，但是聊以代步总算还行。”
言毕便是对忍冬微微点头，忍冬连忙上前，将随身的银袋取了下来，朝皓月那边递了过去。皓月抬眸看了看身边的主子，周锦玉微微侧脸儿撇了一眼忍冬手中的钱袋，冷笑一声：“顾长宁，你是在打发叫花子吧。”
“今日又不是我们的错，这一下赔给你二百多两，还算少吗……”忍冬最是讨厌对方的贪得无厌，生气的喊出声来。
岂料她话还没说完，脸上便是狠狠的挨了周锦玉一记响亮的耳光：“贱婢，本姑娘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
忍冬被打的头脑一懵，没想到这周锦玉竟然会对自己动手，同样吃惊的还有一旁的顾长宁，她见状忙是上前一把将忍冬拉到身后，愤然道：“周锦玉，你不要太过分。”
周锦玉冷笑一声，轻拍了拍手，似是心情大好：“你这小丫头好生无礼，本姑娘代为教训，以免往后闯下大祸，尚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