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云舒尘卿舟雪 本章:第60章

    云舒尘偶尔挺感激她这种性子……晓得看破不说破。同时也庆幸自己尚还瞎着,不用对上她的眼睛,免去了更为致命的尴尬。

    她此刻实在太累,慢慢放松靠在卿舟雪身上,“过去几个时辰了?”

    卿舟雪将什么东西扔进了水中,发出微小的水流扰动声。而后她答,“约莫三个时辰。师尊,你还要继续睡吗?”

    三个时辰。

    情毒发作得这么久么。

    云舒尘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似乎越来越长了,这并非是什么好兆头。

    “嗯,要睡。”

    卿舟雪将她身下的被褥全部挪出来,给人仔细盖好。云舒尘躺在一片绵软里,觉得身上此刻较刚才舒服许多,一身粘腻都被擦去,只是……大概也被她看完了。

    一想到被徒儿瞧了一遍,还听了那么久的笑话——而她此刻瞧不见任何光景,且好生尴尬,尴尬一阵的劲儿缓过来后,不自觉生了点不平衡。

    卿舟雪刚想再倒杯水去,却被云舒尘攥着了一角衣袖,拉低下来。

    “困了。”云舒尘凉凉道,“你与我一道睡。”

    她似乎有些迟疑,轻声说,“现在虽是晚上,但其实还不到就寝的时辰。”

    “什么都看不见。”云舒尘抬手碰了碰自己的眼睛,“卿儿,我一人独睡总有些不舒服。”

    这句话似乎极大地激起了徒儿的怜爱之心,她再不多说什么,一阵窸窸窣窣解衣的声响就此传来。

    “都脱了。”

    卿舟雪解着腰带的手就此一顿,“什么都脱了么?”

    “嗯。”

    她背对着一段月色清辉,将雪白外袍挑起扯散,自肩头滑落。然后将脱下的衣裳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一边。

    卿舟雪觉得有些奇怪,她倒是半点不介意与师尊赤身裸体地挨着,甚至很是喜欢,但是师尊向来不会轻易如此,还说过她不知羞。

    哪怕她会吻她,两人也一同沐浴过一次,但放眼平日,云舒尘绝不会在她面前衣冠不整。相反,师尊在她面前一直都穿得很端庄得体。

    她掀开被褥,整个人躺了进去。正打算钻一个舒适之处,腿却慢慢被另两条腿压住。

    云舒尘经历今日这迷乱的一日,身子由于太累而沉寂下来,此刻这时候与她依偎着,也再起不了任何绮念。

    这正合她意,横竖自己不会难受。

    卿舟雪忽然感觉女人的一条腿挪了挪,有意无意地缠住了她。那一双柔软细腻的手抚上她的后腰,似乎是在丈量她,“卿儿近日是不是瘦了?”

    后腰被人若有若无地戳弄着,颈间又被人时不时呵上一口热气,像是调戏,但云舒尘做来,更似温柔的抚摸。

    “师尊,热。”

    “不是脱光了么。”云舒尘勾着唇角,“别动。我现下目不能视,许久未见你了。”

    她那手时而这里掐一把,那里捏一下,专挑痒的地方下手,卿舟雪逐渐有些不堪重负,下意识身子向后手一抵,就听得师尊轻笑一声,“胸口疼着,别推。”

    卿舟雪僵着手,不敢动了。

    云舒尘逗弄人的时候,哪怕身子乏累至极,顿时也不困起来。她慢条斯理地作弄着卿舟雪,一面幽幽道,“年轻姑娘真是惹人嫉妒,皮肉这般紧致。”

    她揪着她的腰。

    “……是师尊动得太少了。”

    “放肆。”那手往她后腰一拍,发出啪地一声轻响。

    卿舟雪顿时撑直了身子,在被褥中冒出一个脑袋。不多时,又被人摁下去。

    她只觉所触之处无一不温热柔软,胸腔里那物在怦然跳着,像是揣了一只扑蝶的小猫。云舒尘的手将她腹内的蝴蝶点着了,化为两扇横冲乱撞的暗火,整个身子都灼烧起来。

    今日耳旁不慎漏进去的那一点,高高低低的喘息,此刻也尽数在耳边,如隐约的春雷一样。

    她正难受又愉悦地,来到了某一种境界时,云舒尘却轻叹着声困了,所有的温柔如同退潮一般落下。

    师尊翻了个身,闭上眼。

    冰凉到彻骨的空气钻入卿舟雪的身旁。她有点难受地也翻了个身,然后又翻回来。翻来翻去怎么都再寻不到方才找到的舒适睡姿。

    她觉得自己腿间又有些粘腻,循着某次无意习得的经验,她不知不觉蹭近了师尊,连头发丝都未碰着,就听她说,“别闹,睡觉。”

    卿舟雪欲言又止,最终又被云舒尘一把摁住,为了不吵到她师尊的睡眠,她便只能这样不上不下地吊着。

    云舒尘很是疲乏,在沉入睡梦之时,心情莫名地好了些许。想想卿舟雪总是让她似渴非渴,她终于也有一日能替天行道,让这祸害人的风水轮流转转。

    就此,一夜安眠。

    翌日早上,云舒尘感觉面上有些热,应该是光。她不免蹙眉翻了个身,生怕将脸晒到,伸手往边上摸摸,空无一人,但里头透着点热意,卿舟雪当是走得不久。

    走了?

    她是不是忘了她的师尊现在目不能视,需得妥帖照顾。

    云舒尘才不悦地蹙了眉,就听得门外吱呀一声轻响。有人几步走过来,床铺下陷,“师尊,你是打算去灵素峰住着,还是就此回峰了?”

    听到她熟悉的声音,云舒尘这才将眉梢放平些许。“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不用再叨扰灵素峰。”

    “昨日……昨日师尊为什么突然会?”卿舟雪顿了顿,仍将此问抛出来。她知道云舒尘或许会因此尴尬,但此事相当突兀,需得弄清楚。

    “是因为平日喝的药?”

    卿舟雪突然想起来几年前柳寻芹对她所言,似乎是因为此类药物对于寒毒有压制效用,但同时另有别的用处。

    “嗯。”她应了一声。

    “那柳师叔是何意思,就是这样一直压下去么。可虽是每日用量不多,积压起来就会伤身,又如何能长久?”卿舟雪越想越觉得不对,但她对于药理也只是晓得些皮毛,因此不敢妄言。

    “不是。”云舒尘一时发愁,难道要说自己缺个双修的人,最好是冰灵根的那种?

    这引线也太明显了。

    但俨然柳寻芹是和卿舟雪私下聊过什么的,时间过得太久,卿舟雪只记得自己当时是下意识地将此事划出了身为弟子该管的地盘,决定在冷热方面照顾好师尊。

    至于到底是何方法,她竟有些记不得了。

    她沉默片刻,“师尊,还是去灵素峰看一看为好。也不知你昨日捱过去,可会落下什么隐患?”

    云舒尘在此事上,到底是没拗过卿舟雪。清霜剑似乎早觉出了些什么,相当懂事地在一梦崖上等候。

    卿舟雪欣赏地看着它,的确是闻名的宝剑,竟无需灵力驱使,它也晓得自己揣测主人心意。

    云舒尘又被她打横抱起时,她莫名地想,似乎自打雷劫以后,她这双腿分明没断——却再没了用处。每日不是躺得安分,就是被卿舟雪抱着。

    但昨日的确过火了点,她本就腿软,因此想要下来走走心思也逐渐淡了。

    灵素峰。

    柳长老才从外头回来,一眼瞥见她二人,又看向云舒尘,习惯性审视一番,直蹙眉,“昨日是不是毒发了。我记得我交代过你现在身体虚弱,需得安神静养。”

    早在雷劫之后,卿舟雪都能觉察出来,师尊的身体的确比以前还弱了不少。

    她一向是个多病的,但着实没有像现在这样,稍微一牵动就会咳血,没事还会胸口闷疼,每日犯倦的时辰也较以前长了许多。

    脸色愈是苍白,许久都未见什么血色,柔弱得像是要不久于人世。

    云舒尘自己并未觉得,但她的徒弟把这种细微变化都收入眼底,只能暗自心焦。

    “如果你还想多活几年,不能再拖了。”

    柳寻芹把着她的脉,再度睁开眼时,淡淡说了这么一句话。

    “早先寒疾虽说不是很严重,但这一次大伤堆着小患,还诱发了两种毒素,纵然你修为甚高,也禁不起长期磋磨。”

    柳寻芹比常人能瞧见更多,她瞥向云舒尘——面上的确是个光鲜的美人,而在医仙那一双眼中,更为惹人注目的其实是那丹田上密布的细小裂纹,以及因经年积毒而被侵蚀的肌骨。

    她宛若一株快要被蛀空了的娇艳的花,只徒留瓣上来不及褪去的残红,但折断根茎一看,皆是沉沉的死气。

    第100章

    “师叔,那此症该如何解?”

    卿舟雪这么一问,柳寻芹略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你随我过来。”

    “我的病情,还不能让我听了么。”云舒尘坐在一旁,闭上双眼,半边身子倚靠在桌子上,单手撑起了右下颔。

    柳寻芹说,“早就和你说过。你若是想再听一次,自然可以。”

    于是卿舟雪坐在了云舒尘身旁,柳寻芹正对着她二人。她垂眸想了想,便说起了此症结的治法。

    柳长老的切入点相当溯源,旁征博引,是自寒疾如何作用于人体开始,卿舟雪并非医修,从没听说过她口中讲授的这些机理,不过她很专注地暗暗记下她的每一句话,也不管有用没用。

    卿舟雪向来是个好学生,从内门考试连年第一都能瞧出来些许端倪。她听了一柱香时辰后,竟能问出一些问题来,譬如“《灵枢》一经书中所记载的‘寒厥取足阳明、少阴于足,皆留之。’是何意思”,“若与师尊治病,需不需要取四时为齐”。

    柳寻芹俨然是对于此等罕见病患颇有研究,但也因为是头一次试水,还需检验,她从不轻易和人谈起,免得误导小辈。

    但她现在显然将卿舟雪纳入了整一场“试水”之中,因此不吝啬与她详谈。

    云舒尘略感无聊地听她们俩针对自己,掰扯了许久的医道。也不知柳寻芹那女人到底是想救她,还是单纯为了满足她自个奇怪的探究欲。

    以她们师姐妹多年的了解来看,后者大概是占上风。

    “以用冰灵根为佳,是将寒气引出来。至于为何火灵根不行,本座早先也试过。”柳寻芹沉思片刻,她让卿舟雪冻了一片叶子,而后再缓慢地诱导着寒气分离,那叶片鲜嫩如初。而后她拈起被冻住的第二片叶子,抬起一旁正用小火温着的茶壶,在火焰上迅速过了一遍。

    相当明显地,叶片一冷一热,冰霜虽褪去,但总有些萎靡。

    “况且火性无形不定,自双修时,难以为人精确所控。她的身体很弱,出不得半点差池,还是较为稳固专一的冰灵根更好。”

    卿舟雪肃然点了点头,“嗯。”

    柳长老俨然对这个专心听讲的临时弟子很是满意。

    云舒尘在一旁浅浅打了个呵欠。

    待她们开始一本正经地谈论起双修之术时,云舒尘倦困的神色终于出现一丝波动。

    用双修来治病的确是个偏门,若放眼修仙界的有头有脸的医修之中,能堂而皇之谈论此道者甚少。

    柳长老不是寻常之辈,卿舟雪似乎也不是什么寻常之辈。平日里两个沉默寡言的人,还隔了一辈份,居然分外投缘,就双修之术严谨讨论起来。自然,主要是柳寻芹在事无巨细地嘱咐卿舟雪。

    真是奇了。

    此般情形似乎有些诡异,云舒尘再一次庆幸自己无需瞧见这场面,不然定会如坐针毡。

    虽然现在也差不离。

    日过西斜,她们二人才回到鹤衣峰。早先雷劫波及得整太初境个昏天暗地,阿锦被吓得不知躲到哪里去,直到今日才瞧见了它的身影。

    准确地说,是一回家就瞧见了一些小菜。文火炖煮的鱼肉青菜粥,一种颜色碧绿如草叶的团子,规规矩矩地摆着。

    如常地用过晚饭之后,卿舟雪似乎显得有些缄默。

    虽说她平日里也没什么话,那只能算是安静罢了。此般缄默——云舒尘敏锐地嗅到了她满腹心事,只是欲言又止的感觉。

    “想说什么?”

    她没有理会卿舟雪喂来的下一口粥,径直开口问道。

    卿舟雪的手腕悬在半空,顿了顿,最后又将勺子放回粥中,“师尊的病……我是冰灵根,恰好合适。”

    “不一定合适就要用,不是么?”云舒尘不动声色。

    “可师尊受了伤,还中着毒。”卿舟雪蹙眉,给她倒了杯茶,“柳师叔说,不好再拖。”

    “嗯。”

    云舒尘拿起茶杯,感受着热气扑上脸面。“那徒儿今日可学会了?”

    “双修。”

    她一字一句地将这两个字抛出来,伴随着茶杯重新落回桌面发出的一声极微的脆响。

    “纸上得来终觉浅。”云舒尘随即松开茶杯,改为支起自己的下巴,似笑非笑,“你要试吗?”

    面前传来一阵响动,她伸手向前摸了摸,很快触到了一片如轻烟一般的柔软衣料。云舒尘拽着她的衣料,将人拉得近了些,轻叹一声,“你是不是忘了你现下碎了金丹。为师虽是重伤,但境界仍在。和我一起修炼,你那丹田承载得了这么多的灵力么?我若是一个不小心,你就得爆体而亡了。”

    这的确是横跨在治好师尊前的一道阻力。卿舟雪想到此处,却并不以为意,“无事,师尊怎会不小心的。”

    她明晃晃的信任让云舒尘一时住了嘴,竟不知说什么好。她坐在原地,拿起茶又细细品着,垂落的长袖掩去了半边神色。

    沉默良久。

    卿舟雪也观她良久,她很熟悉她的细微神色。

    她顿了顿,“师尊不愿意如此?”

    “自然不愿。”

    拉扯许久,云舒尘终于说出了心里话,连带着搁茶的力度略重,茶杯里溅起来一星半点的水花。

    “若你只是为了治好我的话。”

    她站起身,扶着座椅。

    卿舟雪习惯性地想要去搭把手,却被她轻轻推开,“鹤衣峰的摆设我都清楚,不是真的需要你扶。”

    卿舟雪愣在原地,看着那身影纤瘦的女人一步一步走回了屋内。她走得的确很稳,似乎在心中丈量着距离,站定在房门前,伸出一只手摸索片刻,便扶稳了门框,抬脚迈了进去。

    她定定地瞧着她的背影,心底忽然就抽疼一下。

    直至很多年后,卿舟雪才明白此般心疼是为何——云舒尘该是这样的人,可以在她面前娇弱一下,可以低头去爱她,但骨子里的骄矜永远不会为任何人辱没。

    可师尊的毒怎么办?

    卿舟雪的眉梢愈发蹙深,她骤然想起先前云舒尘在聊话本时与她所言——“因为……她们那是爱慕之情,搁在人间会成亲,放在修仙界会结为道侣,不是什么亲情友爱。这样说,你能明白么?”

    成亲。道侣。

    这两个词在她脑海中浮沉了一瞬。

    *

    卿舟雪记忆里一直有一抹红色,是她某一次去太初镇上给境内的灾民买米时碰见的。

    彼时外边战乱,但太初镇一派祥和。她走在街头,忽然在身后听着了些异响,回头一看——

    一满面春风的少年郎,踩着乌黑的云靴,跨着赤红枣马,胸前则扎了大红花。

    后头有几人抬着花轿,里头有个满身红霞的姑娘悄悄掀起一角帘,最后帘子垂落下来,花轿在吹锣打鼓里,满天喧嚣中缓缓远去了。

    卿舟雪在看热闹的人群中不慎听闻一些八卦,这是谁谁家的小娘子出嫁,又是谁谁家的小郎君娶亲。

    她头一次见识成亲的礼仪,记得很是清楚。虽不知修仙界结为道侣是不是另有规矩,但大体应当是差不离的。

    卿舟雪走去成衣坊,问了一下这儿的老板娘,那种红色的相当精致繁复的衣物,这里可有卖的?

    老板娘被她比划得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指的是嫁衣。当即一拍手,笑道,“说来真巧啊,我这儿的绣娘赶工了一件,本是要做给人家的。结果两家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这亲事居然没成。”

    老板娘本以为这玩意是卖不出去的,竟然还有这样不嫌晦气的姑娘眼巴巴凑上来买。

    她是个老实人,没好意思收卿舟雪太多银票,将配套的首饰也给了她。

    清霜剑日行千里,卿舟雪在山下耽搁了一阵子,回峰时天色黑如点墨。

    卿舟雪先是回了自己原先的屋子,将嫁衣扯开摆弄半天,结果由于过于繁复,一人实在难以穿上。她索性未系腰带,将其松松披在了身上。

    好像也不错。

    那些戴在头上的珠宝也相当沉重,卿舟雪勉强对着镜子别好了几个,有一些不知怎么用的,便只好放弃。

    云舒尘半躺在床上,正闭目养神,顺便缓缓推动着周身灵力运转疗伤。

    她忽然听得房门被推开,而后有什么……叮当作响地走了进来。

    “卿儿?”

    只听得那姑娘几个步子纠结不清,相当绊脚地走过来,似是穿了件下摆曳地的长裙,身上则像是戴了什么玉石,随着动作撞成一团,发出些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响。

    云舒尘有些诧异地坐直了身子,她竟一时难以确定是不是卿舟雪——毕竟她的徒儿平日要练剑,衣柜之中没有能拖上地面的累赘长袍。

    她感觉床榻边上被人坐着,微微下陷。她不由得去碰了碰,的确是徒儿,这一点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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