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哦豁，第一天见面，第二天以男朋友自居，业务还挺熟练。

    “不可能！他肯定是机器人！”沈系钊说，“除非沈言宁和你接吻！不然我不信……”

    他了解沈言宁，在沈言宁的心中机器人的地位很特殊。

    所以沈言宁不会像别人一样，把机器人当自己的伴侣。

    伊司看了眼沈系钊，第一次觉得这个人还算顺眼。

    534现实5

    “你不信就不信，你算老几？”沈言宁白了沈系钊一眼，“只要机器人中心的工作人员相信，不就够了？”

    沈系钊和李瑾意一起看向工作人员，他们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因为已经大概猜测出结果了。

    工作人员说道：“经过鉴定，这位先生，确实是人类，并非机器人。”

    “不可能！你们必须要检查清楚！”沈系钊揪住了一个工作人员的衣领，“你们这是玩忽职守！”

    机器狗朝着沈系钊汪汪叫，一双大眼睛露出了红色的光芒。

    这是警告的意思，要是沈系钊不放开工作人员，机器狗就会展开攻击。

    沈系钊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老公，我们先回家吧，A星球各方面都不好！”李瑾意看情况不妙，觉得还是先撤退比较好。

    他一刻也不想在A星待了，还是回到S星好。

    沈系钊松了手，暗忖着等回到S星，他会想办法证明伊司是一个非法机器人。

    外人离开后，屋子里又只剩下沈言宁、伊司、零零了。

    沈言宁说：“零零，走吧，去逛商场，给你买点东西。你如果想的话，我们可以先去游乐场，再去商场。”

    伊司幽幽地看着零零。

    “我对游乐场没兴趣。”零零指了指伊司问，“你不给你男朋友买吗？”

    随着仿生机器人越来越普遍，商家推出了各种各样的机器人服装。

    “不是男朋友。”沈言宁屈指轻轻地敲了零零的头。

    零零敷衍地应了一声。

    三人一起前往商场，零零站在中间，分别被伊司和沈言宁牵着。

    有机器人收集狂，一看到三人，就好奇地问：“你们三位都是人类？不是仿生机器人？你们的相貌也太出色了。”

    “都是人类。”伊司抢先回答。

    来者讪笑一下说：“真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们之中应该有一位是仿生机器人。你们有考虑过向机器人制造公司售卖身体数据吗？我想一定会很受欢迎……”

    “不会考虑，我想和我男朋友安静逛街。”伊司冰蓝色的眼眸，像是两颗纯粹冰冷的蓝宝石，表面华光璀璨，却冷得人有些害怕。

    那人感受到伊司身上骇人的气场，识相地走了。

    沈言宁松了一口气，他挺烦这种人的。

    售卖身体各项数据，有的人缺钱，确实会这样做。

    譬如身材好的，把身材数据授权给机器人公司。

    也有脸好的，会把五官数据卖出去，或签合同，给几年使用权。

    纵然在合同中，会写清楚，可以用来做什么类型的机器人，沈言宁也不希望有机器人顶着和自己类似的身材、容貌服务别人。

    “你怎么又自称我男朋友？”沈言宁问伊司。

    伊司说：“难道要自称你的机器人，让刚刚那厚着脸皮的人，缠着你问我的数据？”

    这话没毛病，沈言宁无法反驳，他道：“好吧，要是再遇到这种情况，就这么处理。”

    零零抬眸看了眼沈言宁，你骚起来都斗不过他，现在更加斗不过。

    沈言宁兴致勃勃地去童装区，给零零买了不少衣服。

    然后，又被零零拉着去给伊司选衣服。

    伊司就是个身材架子，零零指着一套又一套衣服，说：“他穿上会好看。”

    沈言宁一想，觉得应该会很好看，说：“那就买吧。”

    伊司试了几套衣服，沈言宁都觉得好，索性都买了。

    “宁宁试试这几套。”伊司也给沈言宁选了好几套。

    沈言宁糊里糊涂被伊司拉着进了更衣间，他换了衣服出来，却没见到伊司，抿了抿唇。

    伊司试衣服的时候，他都在外面看着。

    他试衣服，伊司怎么就不见了？

    “他付钱去了。”零零说，“你别失落，他说了你穿什么都好看。”

    “什……什么啊，我失落什么了？”沈言宁不承认。

    零零当场给沈言宁来了一段无实物表演。

    假装做了一个开门的动作，然后就开始左顾右盼，没有看到想看的人，还把唇线抿直了。

    沈言宁看着零零的表演，小声问：“你没夸张？”

    他刚刚那么明显的吗？

    “没夸张，精准复制。”让零零自己表演，他反而演不出。

    有参照物，就可以百分百还原。

    伊司走过来，问：“复制什么？”

    沈言宁赶忙捂住零零的嘴，说：“就是一个小品表演。”

    “宁宁真好看。”伊司没深究，而是看沈言宁换上的新衣服，“和我想象中一样适合你。”

    “所以你都买了？”沈言宁奇怪，你一个机器人，哪里来那么多钱？

    伊司微笑：“宁宁穿上都特别好看，忍不住想买下来。”

    沈言宁感觉有点奇怪，他和机器人出来逛街，竟然让机器人买单。

    他很早就离开了沈家，这些年来独来独往，不怎么和人深交。

    衣物几乎都是自己买。

    孤孤单单一个人太久，现在饭有人做，逛街有人陪有人买单，会让他沉溺下去。

    按理说，他的戒备心那么高，突然有来历不明的家伙闯入他的生活，他会警惕排斥才对。

    可对着伊司和零零，就是一点都不排斥不起来。

    回到家，趁着伊司在做饭，沈言宁问零零：“你之前说我失忆，不是在开玩笑？”

    “不是。”

    “你以前就认识伊司？”

    “嗯。”

    “那我和他……”

    “恋人。”零零手撑着下巴，“所以你就不要纠结了，想亲他就亲他，想对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没羞没臊，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沈言宁皱着眉头：“你给我说说过程。”

    零零把沈言宁出车祸，他绑定沈言宁快穿的过程说了出来。

    沈言宁听着却没有想起什么来。

    “不如你和他身体刺激刺激，说不定就想起来了。”零零提建议。

    沈言宁看零零的眼神，就和看拉皮条的一样。

    他道：“你把我说的那么骚气，你才是满脑子黄废料吧？”

    “那也是拜你所赐，近朱者赤，近你者黄。”零零说得理直气壮。

    伊司端着菜出来，沈言宁悄悄瞄了伊司好几眼。

    “乖乖吃饭。”伊司摸着他的后脑勺，贴向他的唇，蜻蜓点水地亲了亲，动作自然亲昵。

    沈言宁摸了摸自己的唇瓣，似乎还残存着伊司亲过的触感。

    他说：“你们又没有证据可以证明……”

    “饭后回房间，我给你看。”伊司说。

    沈言宁不知道伊司要给自己看什么，但又怕是什么让人脸红的东西，有零零在，他就没多问。

    进了房间后，伊司把窗帘拉了，又把灯关了。

    房间陷入黑暗那一秒，沈言宁：！！！

    看什么东西？

    伊司把小夜灯打开，然后把他和沈言宁在快穿各个世界的内容，放给沈言宁看。

    沈言宁看着屏幕上和自己相似的脸，微愣。

    不过，很快他就顾不上惊讶了，因为和零零的对话也会播放出来。

    而他骚气冲天的内心活动，也一并放了出来。

    他悄悄瞄了眼看得津津有味的伊司，他道：“能二倍速加速播放吗？”

    “好。”伊司说。

    屏幕上放着沈言宁和顾叔叔这样那样的过程，沈言宁说：“这一部分跳过。”

    虽然很想看，但是决不能看。

    太高清了，纤毫毕现，他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把伊司扑了，后面的内容没办法看。

    零零说了，他和伊司相遇的位面有二十六个。

    他得多看几个世界，确定真实性。

    “困了就睡吧。”伊司看沈言宁都打哈欠了。

    沈言宁眨巴了一下眼睛，困到眼睛都湿了，他说：“好……”

    “要我陪你吗？”伊司道，“在你允许之前，我什么都不会对你做。”

    “要抱……”沈言宁低声说。

    他看在快穿世界里，对方总是会抱着他睡，很舒服的感觉……

    他现在已经不怀疑伊司和零零说的话了。

    困倦让沈言宁很快在伊司的怀中睡着。

    但不知道是不是过分害怕拥有了又失去，他做梦梦到了1214被销毁。

    他出生那个年代，挺流行孕妇在怀有身孕的时候，就买一个专属机器人备着。

    1214就是他还在娘胎里，母亲就为他准备好的机器人。

    他出生之后，1214整天抱着襁褓之中的他，是特别称职的机器人。

    冲牛奶需要多少度，洗澡的热水又多少度才是婴儿最喜欢的……1214下载了无数育婴知识，一点点收集属于沈言宁的一切。

    对沈言宁来说，1214很特别。

    1214和他密不可分，陪着他走过了童年，少年时期……

    机器人每一年的更新换代很快，沈言宁少年时期，几乎就把1214的零件全部换了一轮。后来厂家不出产相关零件了，他就自己学，自己做。

    1214老旧，偶尔还会程序出错，但饶是它千疮百孔，仍旧陪着他。

    母亲死后，对他来说，1214是他唯一的家人。

    沈系钊私自带朋友去沈言宁的房间，这朋友暗恋沈言宁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被1214打了一顿。

    沈系钊就以1214机器人坏掉会伤人为理由，买了新机器人，将1214送去处理了。

    沈言宁知道消息时，赶去找1214，已经找不到他的1214了。

    很多机器人熔成了一个完整的大铁球。

    黏得那么紧，又完全变形了，他根本无法找到1214，也分不清1214在哪里。

    沈言宁大发雷霆，沈父却觉得沈言宁小题大做，都买了新的，为什么还要在意那破旧的机器人？

    没有了1214，就没有任何人会站在沈言宁这边。

    他的委屈、无助、恐慌，也无人在意。

    “宁宁……不哭了。”伊司轻拍着沈言宁的后背，亲吻他湿漉漉的脸。

    将沈言宁流下的泪吻掉。

    沈言宁抱着伊司，难受得心口堵得慌。

    “1214……离开我了……”

    535现实6

    “我没有离开，宁宁，我一直陪着你。”

    伊司轻抚着沈言宁的后背，感受到沈言宁因悲伤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他微微蹙起眉头。

    “你又不是1214……”沈言宁委屈巴巴地仰头看伊司。

    圆润的杏眼里，蓄着水光。

    眼尾都哭红了，鼻尖也微微泛着红色。

    他其实希望伊司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但又觉得那不可能。

    他看过很多次废旧机器人处理厂的监控视频，清清楚楚地看到1214，和一堆破旧的机器人被处理掉了。

    “我是。”伊司说。

    “那你一开始又不说，你现在肯定是为了哄我。”沈言宁不敢轻易相信。

    即便他多次从伊司联想到了1214，却还是担心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伊司叹了一口气，说：“你让我怎么说？以前我甚至不敢在你面前表现出和1214相似的地方。”

    沈言宁睁着水汽濛濛的眼，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我经历了你成长的每一刻，于你而言，我是特殊的。

    于我而言，你也是特殊的。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你。

    当你还在你母亲腹中时，我就认识你了。你隔着她的肚皮，伸手和我打招呼。

    后来，你出生了，我听到了你的第一声啼哭……我给你唱童谣，给你说睡前故事……

    在你牙牙学语时，第一个叫的是你的母亲，第二个叫的就是我……

    我看着你长大，即便形体被销毁之后，也没有缺席你人生中每一个重要时刻……

    我很害怕，你会把我当父亲这样一个角色看待。”

    随着伊司说的话，房内的屏幕忽然亮了起来。

    有沈言宁母亲挺着孕肚的照片，也有沈言宁刚出生时眼睛都睁不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