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年年正蹲在茶几旁边画画，画完举起来给面色惨白的贺安柔看：“妈妈你看我画的爸爸、你还有我。”

    贺安柔垂眸怔然看着这幅歪扭幼稚的画，眼眶泛酸，立马掏出手机给楚明渊打去了电话。

    这一次，楚明渊没有像从前那样挂断，很快接了。

    不等贺安柔问，楚明渊就说：“我和贺艺星结婚了。”

    “明渊……”

    楚明渊似乎是呼出口气，才说：“见一面吧，江边。”

    半个小时后，贺安柔带着贺年年到了京市江边的一个公园。

    此时已经夜深，公园里没有什么人，也不用担心再被被人偷拍。

    “明渊，为什么……你真的不要我，也不要我们的女儿了吗？我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我抛下一切来这里找你！”

    贺安柔现在仍沉浸在不可置信中，情绪激动，嗓音几近哽咽。

    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接受一个没有楚明渊的世界。

    哪怕这个世界不属于她，可是每天能看到楚明渊，她就已经觉得很开心了。

    这大约是楚明渊和她离婚后，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和她说话。

    “当初我带着攻略任务娶了你，一开始确实是为了治我的病，但我和你结婚这五年，我也已经仁至义尽了。”

    “而五年，我在你那里得到了什么？”

    贺安柔的心口登时传来一阵针刺般的窒息，脑海中的系统007已经开始播报倒计时——

    但是贺安柔觉得比起身体上的疼痛的，更痛的是她的心脏。

    “对不起明渊，我是真的爱你，是我看不清自己的心，我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和自己心爱的人擦肩而过，我以为我得到楚泽南就是弥补了我的遗憾……”

    “明渊，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哪怕……只是留在这个世界，看着你幸福也好啊。”

    楚明渊叹了口气，神色平静无波：“贺安柔，你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其实你谁都不爱，你爱的是自己。”

    “真正爱一个人，是不会去找替身的，更不会在相处五年后还认不清自己的心。”

    贺安柔忙摇头，呼吸急促起来，看着楚明渊：“不是的明渊，我现在已经认清楚我的心了，我只爱你，我这辈子只会爱你……对不起，从前是我不对，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

    楚明渊却不再看她，转头看向平静的湖面：“回去吧贺安柔，是你先选择了楚泽南，那么你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贺安柔正要回答，但身体却很快泛起一阵剧烈疼痛，捂着泛起剧烈疼痛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贺年年呜呜哭着，推搡着贺安柔的身体。

    贺安柔狼狈的抬眸，看向他，哑声说：“明渊，我们的孩子，你真的舍得吗？”

    楚明渊的嗓音冷漠疏离：“贺安柔，你和她曾经对我来说确实很重要，是我的家人、爱人、孩子，但现在你们对我来说只是陌生人。”

    “回去吧，别再在这里消耗你们的时间了，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我，就照顾好贺年年。”

    他垂眸看向凄切望着他的贺安柔：“贺安柔，我们永不再见。”

    第30章

    贺年年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往楚明渊身上扑去，紧紧抱着他的大腿。

    “不要！不要爸爸，我不要离开爸爸！我要留在爸爸身边！”

    楚明渊不忍的伸手抚摸过她的头顶，蹲下身和她平视着，温声说：“年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你先选择了楚泽南，那么就要做好放弃爸爸的准备。”

    贺年年满脸都是泪，抱着楚明渊的脖子不肯放，小兽般呜咽。

    “爸爸，我错了！我不要别人，我只要爸爸！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以后保证乖乖听话，再也不多吃糖，不欺负同学，不要别的爸爸，我好好吃饭……只吃你做的小蛋糕！”

    尽管做了很多的心理准备，可看着面前这双泛着水光的，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清澈双眼。

    楚明渊还是怔然落下泪来。

    他抱了抱贺年年小小的身体，只说：“祝你往后平安健康。”

    倒计时只剩下最后一分钟时。

    强烈的窒息感占据贺安柔头脑的那刻，她已经听不到贺年年的哭声，也看不到楚明渊的身影。

    一片乍然出现的白光中，她仿佛看到了楚明渊朝她缓缓而来的身影。

    那一年，楚明渊穿着一身西装，对她露出温柔的笑。

    她伸手去抓，那影子却骤然化为一堆泡影，消散在空中。

    贺安柔睁开眼时，已经躺在了自己家里的床上。

    床边是满脸担忧的贺家父母。

    她回来了，她真的还是回来了……

    “安柔，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就病倒了，还和年年一起，一直醒不来，给我吓了一跳！”

    贺母红着眼眶。

    而贺安柔呆滞的看了父母两秒，目光落到空荡荡的、已经没有了她和楚明渊生活痕迹的卧室，怔怔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