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凛夜轻嗤一声。
高高在上的太子爷,从来都是自负的。
“言欢,你装了这么久的贤惠大度,对我惟命是从,不就是想一步登天,上位当程太太吗?不然你这些年图什么?”
我直直盯着他的脸。
目光里有化不开的哀伤和眷恋。
程凛夜眉头一皱,总觉得我似乎透过他在看其他人。
他讨厌这种感觉。
我说:“因为我答应过一个人。”
他救了我的命,给了我看见光的眼睛,把我从深渊里拉起。
7
程凛夜呼吸一紧,意识到了什么。
他往前一步,语气讥讽:
“就是那个死人?”
我眼神微冷,“你不该这样称呼他。”
程凛夜从来没见我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愣了愣,嘲讽地一笑。
“怎么,那是你的老相好吗?你的前男友死了?”
眸光轻轻颤动,我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其实我和阿昼并没有在一起过,他死的那天,我才刚刚十八岁。
他说要买蛋糕给我庆祝成年,可是那天,红灯区正在发生一场乱动,阿昼去出任务了。
那几年正是最混乱的时候,多的是靠走私违法营生的人。
几个黑.帮之间也常常发生摩擦。
第一次遇见阿昼的时候也是这样,漫天的硝烟中,他把我从枪林弹雨中抱出来,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
可这次他没有来。
我的耳畔只有阵阵嗡鸣,被榴弹的波及灼伤了双眼。
等我再次睁眼,他们说,阿昼死了。
他的眼角膜被移植给了我。
然后又递给我一块摔烂的蛋糕,以及一份大学申请书。
底部盖了红章的位置,正好染着他的血。
这本该是阿昼亲手送我的成年礼物。
现在成了他临死前,给我铺的路。
不用我开口,程凛夜自以为全都懂了。
嘭!
他突然用力砸了一下,扔下一句“言欢你好样的”,转身就走。
回到酒店,阴沉着脸让人改签了最早一班回北城的机票。
手下见他这样,弱弱的问:“程总,陵园那边今天不去调查了吗?”
程凛夜的眼神犹如冰刀利刃。
“查什么查,不过一个死了的野男人,多余浪费时间。”
他雷厉风行回了北城,整天泡在公司里,想用工作麻痹自己掀起波澜的内心。
就连宁雪儿端着咖啡进来办公室,也被他厉声赶走。
“滚出去。”
宁雪儿手一抖,被咖啡烫红一片。
换做从前,程凛夜肯定会急切地走过来关心她,送她去医院了。
可眼下男人只是嫌弃的皱眉,“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废物。”
宁雪儿委屈极了。
“凛夜,我们已经结婚了,可你现在陪我的时间比以前还少,连家都不回了。”
看着女人眼眶通红的样子。
程凛夜不知怎么,又想起那日我伤心的双眸。
想起我俯身轻吻墓碑,小心翼翼如珍似宝的样子。
原来我心里一直还有别的男人。
那他算什么?她寂寞空虚时聊以慰藉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