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起来已经很久远了。
当我开始接手公司的事,学着管理、经商,人的思维方式就开始改变。
那时候谢之衡要参与一个高投入高回报的生意,风险太大。
我不想他去,给他权衡利弊。
他听不进去半分。
甚至开口:「你到底是怕我干成了,还是怕我干不成?」
一句话点燃了我的怒火。
我负气道:「你要是敢去,就算你干成了我也能让你一无所有。」
某人括弧我爸,曾经对我说过,男人都不喜欢太过强势的女人。
他们站的越高越希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
对于那些脱离掌控的,要么敬而远之,要么忌惮毁掉。
曾经我是不信的。
总觉得我和谢之衡会是那个例外。
直到后来才发现,我们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再普通不过的那个。
出差回来是两天后。
我一回家就倒在了床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叫醒。
「喂。」
「丝丝,我家着火了。」
「你来救我好不好?」
「你不救我我就要烧死了。」
嗡的一下,我的脑子瞬间炸开。
跌跌撞撞到窗前,就看到对面已经燃起的熊熊大火。
我来不及穿鞋地往下跑,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喂,119
吗?南园着火了,你们快点过来。」
「喂
120……」
「保安厅吗,2
栋着火了。」
「周鹤,谢之衡找死,过来给他收尸。」
谢之衡被救出来的时候还有意识。
他固执地抓着我,沙哑着声音说:「你没来。」
我木然地站在那儿,说出来的声音比他还哑。
「谢之衡,当初你问我,她能替你挡刀,我能吗。」
「我说我不能,不是气话。」
十八岁的时候我不顾一切奔向他。
到现在,我权衡利弊、计较得失。
十六、
心理咨询师曾经告诉我,这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改变。
「他曾经爱你入骨和现在爱意消散并不冲突。」
「并不是他现在不爱了就代表曾经的一切都是假的。」
「包括你,你对他的爱就分毫未减?」
谢之衡在医院住了一周,我没去看过他一次。
我搬了家,在公司附近住了下来。
随后加入了周鹤他们医院的巡回医疗。
跟着大巴车跑了好几个地方。
义诊总能碰到各式各样的人,其中一个小医生无可奈何:「这奶奶非说自己有病,可她的各项指标真的比我还好。」
我弯了弯嘴角。
「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会开始畏惧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