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的不开心,我从没见她笑过。
直到她死,她都没有真正地看过我一眼。
我恨过、怨过、讨厌过,到最后人死如灯灭。
把花儿放到墓前,我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你说你喜欢他什么?要本事没本事,要能力没能力,除了会画画,也就皮相好一点。」
「他说你们结婚前连面都没见过,你怕不是喜欢错人了吧。」
「不管怎么样,下辈子找个喜欢你的。」
「还有,再生孩子对他好点儿。」
絮絮叨叨的,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中途还小憩了会儿。
等到太阳挂在了西边,我拍拍屁股走出了墓园。
况野打开了车门让我进去。
我闭上眼睛靠着车窗。
「况野。」
「嗯。」
「别守着我了,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
「帮你是我乐意,你首先是你自己,要是活成我的附庸就没意思了。」
隔了许久,况野闷闷地说了声:「好。」
十二、
我的生活平淡地继续着。
再次接到谢之衡的电话我还有些恍惚。
我能听到他滞重的呼吸声,但他一言不发。
「不说话我挂了。」
「沈鱼,周婆婆走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周婆婆曾经住在谢之衡楼下。
在谢之衡故意被他妈忽视,受冻挨饿的那些年,是周婆婆给他吃给他住给他缝衣服。
后来他同周婆婆也没有过多的亲近,只是逢年过节买一点东西,过去坐一坐。
有人说他是个知道感恩的。
一开始我也这样觉得。
直到后来我才慢慢发觉,他好像把这个周婆婆当作了家里的老人。
有那么一个人在,就好像自己还有根。
现在他的根没了,他会怎么样?
害怕?
恐慌?
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张了张嘴,最后吐出两个字。
「节哀。」
这一晚我睡的很不好。
那个老人我见过几次,有些暴脾气,有些抠门。
她会冷不丁给谢之衡一巴掌。
「能不能不抽烟,熏死我了。」
谢之衡每次都是倒抽一口凉气。
「你这老太太,不知道自己断掌吗?」
在周婆婆面前,谢之衡总带着几分孩子气。
她把我们同死亡隔开,让我们觉得那是一件很遥远的事。
可当这个人不在了,我们不得不直面死亡的时候,连我都有些莫名的慌张。
凌晨,周鹤的电话把我吵醒。
不等我发作,他着急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