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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着行李箱经过玄关时,佣人们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听说太太被赶出家门了?”
“早说了,当年爬床的手段上不得台面,现在报应来了吧……”
“嘘,小声点,别被听见……”
我在大门口顿住脚步,回头望向这座住了十几年的宅邸。
雕花门廊上爬满紫藤,曾经谢季临抱着发烧的我连夜求医,就是在这道回廊下等的救护车;转角的钢琴落满灰,他手把手教我弹奏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可如今,那些温暖都成了蒙着灰的旧照片。
出租车碾过深夜的街道,我顺便翻了一下租房信息。
我还是回了顾归洲的公寓。
推开顾归洲公寓的瞬间,暖黄灯光裹着饭菜香扑面而来。
他系着深蓝色围裙从厨房探出头,眼眸里盛满笑意。
“回来了?试试我的手艺?”
瓷碗里的番茄牛腩咕嘟冒泡,我忽然想起曾在谢季临公司垃圾桶里,看见被揉成团的爱心便当盒。
那是我凌晨五点起床熬的粥,精心卷的寿司。
眼下舌尖尝到的温度,竟比记忆里的苦涩更灼人。
“味道怎么样?”
顾归洲支着下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
我刚咽下一口汤,砸门声骤然响起。
“温宁,开门!”
谢季临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
顾归洲听到他的声音,解下围裙便打算去开门。
我慌乱起身去拉顾归洲。
他却纹丝不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躲什么?该来的总会来。”
话落,他过去直接开了门。
谢季临看到顾归洲面色立时一变。
随后,他满是冷漠的眼扫过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
他死死攥住我的手腕。
正想开口,西装袖口却滑落后露出半截绷带。
我记得,那是为苏函当时打架留下的伤。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他的质问混着浓重酒气喷在我脸上。
顾归洲缓步上前,“如你所见,我在照顾该被照顾的人。”
话音未落,谢季临的拳头已经挥向他颧骨,两人顿时扭打成一团。
“她是我太太!你居然背叛我?!”
“我TM把你当最好的兄弟,你们居然一起背叛我!”
顾归洲直接还手,一拳直接砸在谢季临的脸上。
“这一拳,是替宁宁讨回十年委屈!”
我被挤在墙角,看着谢季临衬衫纽扣崩落在地,顾归洲眉骨渗出鲜血。
记忆突然闪回十八岁生日夜,他也是这样扯开领带,眼底却燃着截然不同的欲火。
“别打了!”
我抓住谢季临扬起的手臂,指甲深深掐进他掌心。
“既然嫌我下贱,当初为什么要娶我?”
“你明明知道,我当初有多喜欢你!”
我的话如重锤落下,两人终于停手。
客厅陷入死寂,唯有窗外雨声渐急。
谢季临盯着我,喉结动了动,脸上带着少见的慌乱,伸手想碰我又僵在半空:“阿宁,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
“够了。”
顾归洲挡在我身前,下颌绷成冷硬的线,“她不想听。”
谢季临一把推开他,“你搞搞清楚,她是我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