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死”无对证?不,展昭还是很相信叶老先生的医术的,晏崇让和黎望都不可能一直照顾周勤,五爷倒是闲着,但他也不是照顾人的料,展昭干脆回了趟开封府,将两个周勤的情况告诉了包大人。
“展护卫,此事非同小可,你可确信那周勤真是冒名顶替?”
展昭便将晏崇让所述又说了一遍。
“依照你所说,这两个周勤同乡同名,却只有一个人参加了会试,晏崇让却见到了两个周勤,此事确实蹊跷。”可是没有苦主,包公也不好大张旗鼓地办案,思虑了一番,才道,“你先找人去保护周勤,他被人所伤,醒来若有冤屈,可使人直接告知本府。”
展昭自然无有不应。
只是周勤一直不醒,开封府也不能凭空办案,展昭只能趁着闲暇时间去城南搜寻那樵夫,五爷是在惠明河支流找到的周勤,依照推断,周勤应该是失足从支流上游摔落山崖,这个范围就不怎么大了。
只是找了三日,都没找到那樵夫,展昭有了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
“陈州门那边的文牒记录,你去查过了吗?”
“查过了,但是文牒记录只有姓名和籍贯,这两个周勤同名同姓还同乡,陈州门每天都有数千人进出,我问过守城门的兵士,他们并不记得两个周勤的长相。”
展昭愁眉不展,黎望却道:“不,城门口只有一个周勤的进出记录,这恰恰证明,会试只有一个周勤参与考试,而殿试也只有一个周勤。晏四在两场考试见到了两个周勤,这足以说明现在的这个,并没有参加会试。”
“对哎,还是黎知常你的脑子好使。”五爷惊叹一声,复又道,“可是除了晏四的证词,咱们似乎没有其他证据证明现在外头的那个周勤没有参加会试啊?”
“谁说没有!”黎望指了指里面,“只要里头的周勤醒来,证据马上就有。”
“什么?”
“那冒名顶替的周勤很聪明,他甚至还能将笔迹瞒天过海,为此挑断了里头周勤的右手手筋,可见他心思缜密,绝非一般人。”黎望敲了敲桌子,继续道,“但他到底做贼心虚,故而都不敢出城确定周勤到底有没有真正身亡,晏兄,你还记得你那天遇到里头那周勤时,他跟你说过的话吗?”
“什么?”晏崇让楞了一下,随即高声道,“我想起来了!周兄他说,他有个好友也来赴京考试,只是因为突发疾病无法前来,知常你的意思是,周勤的好友就是外头那周勤?”
……刺激。
作者有话要说: 白吱吱:事实证明,不要靠近同名同姓还同乡的人,会带来不幸。
第89章
醒来
“八九不离十,毕竟要模仿笔迹,必是亲近之人,因为不设防,所以轻易被下了毒,以致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晏崇让当即赞同道:“你说得有道理,会试大考,举子若是能下得了床,必定爬也得爬来,周兄说他朋友突发疾病,必是大病才不能前来,这等大病,肯定会请大夫,不然焉能活命。”
“确实,樵夫大多寡居,且深居山中并不好找,但大夫不同,一个小镇上有两个都是多的,且周勤中了进士后再未出过城,他杀人灭口的几率并不大。”展昭是个办案老手,思路显然更从实际出发,“接下来几天,我会走访京郊南面小镇的各个医馆药房。”
“五爷陪你一道去。”白玉堂爽快地开口。
说起五爷,黎望终于想起了颜查散的请托,当即道:“哦对了五爷,你回京后,有没有去看过颜相公啊?”
“去祥符县找过他,不过柳家人说他已经离开祥符县了,我猜他可能回乡祭祖去了。”
黎望便将颜查散的落脚地告诉了五爷:“不知他还在不在京中,这是他考完会试那日告诉我的。”
白玉堂一听,就坐不住了:“行了,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五爷风风火火地离开,黎望见天色不早,便也打道回府。只是最近府中大哥不在,他家老爹一腔高兴无地施展,便可劲地倒腾他和黎晴。
这不,他刚一回来,就被提溜去了书房。
“爹,今天又是讲什么书啊?”
黎晴今日不知被什么耽搁了,居然这个点还没回府,可怜他一个病患,要独自听老头子的“紧箍咒”。
“这外头不知有多少书生想听你爹我讲书呢,你小子可别不知好歹!”黎爹一看儿子这模样,语气就忍不住提起来,“说起来,你最近几日怎么鬼鬼祟祟的,不会是又在替开封府办案吧?”
黎望当即狡辩:“没有的事,爹,最近开封府根本没有大案。”
黎爹狐疑:“确实没听说开封府有什么大案子,不过我还不知道你嘛,虽然装得跟没事人似的,但你这种状态,就很古怪。”
黎望看了看自己,难得疑惑道:“有吗?”
“当然有,我好歹也是你亲爹,能不知道你什么德行吗?”黎爹没好气道,“你平日里没事做时,整个人都是耷拉着的,但凡有事,你才精神头十足。”
若非因为这个原因,黎江平也不会让病弱的大儿子屡屡插手开封府办案进度,他老早就看穿了,知常这孩子天生就不甘于平凡,在江南外祖家也是,顶着病弱之躯也要出门游玩,还弄出了什么药膳汤让江湖群侠排队认购。
黎望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真的是这样吗?
“行了行了,别摸了,说说看吧,又在搞什么事情,你总得给你爹我一个心理准备吧。”黎爹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才心平气和地开口。
黎望退后两步,试探道:“我说了,怕爹你揍我。”
“为父是这种诉诸武力的人吗?”话虽如此,黎爹的手已经摸上了新买的藤条。
……这果然是亲爹啊,不过倒也不是不能说。
于是,难得诚实坦白的黎某人再度被亲爹追着用藤条打,虽然打不着,但今日天气和暖,身上也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臭小子,科场舞弊的案子你也敢私自查!”
“爹你说不动粗的。”
黎爹气得叉腰:“我那是打你不知轻重!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老早就可以同为父说了,那周勤如今出入王丞相府,王丞相对他非常满意,都快将女儿许配给他了!”
“……真假?可是并没有传言啊。”
“当然是真的。”黎爹说完,藤条一扔,狠狠灌了一杯茶,这才消减了火气道,“自古婚配,当然是得下了定才能往外说。”
黎望一听,便忍不住道:“这王丞相看上谁不好,非要看上这周勤。”
“你个臭小子,连王丞相的事都敢编排!”黎爹定了定心,又忍不住确认,“你当真确定那周勤是冒名顶替吗?”
“爹,您不相信我,难道还不信晏四吗?”
“这倒也是,晏公的孩子,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犯错误。”况且城门记录确实只有一个周勤参与考试,两场考试两个周勤,这已经足矣说明问题了。
“所以若为父不问你,你准备怎么做?”
黎望立刻老实地摇摇头,道:“自然是等苦主醒来,让包公给他做主。爹,儿子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事儿京中最适合管的,就是包公了。”
一来,包公铁面无私,若有冤屈必会全力办案,二来此次科举包公并非参与,也避免了很多必要的麻烦,三嘛就是包公与王丞相交好,至少能私下劝劝王丞相。
“呵,你竟也知道!”
黎爹气得去找自家夫人诉苦,黎母显然对此并不惊讶,这父子俩哪天不吵嘴,她才会觉得奇怪咧。
“既是这般不放心知常,你何不放他回江南去?”
江南天高皇帝远,即便闹出事来,以商家的面子,也不至闹出大祸来。
“那不行,他这已经无法无天了,还是搁在为夫眼皮底下比较好。”黎爹说完,其实隐隐也有些赞赏,“不过这事算他做得对,能以本心行事,现在许多年轻官员都做不到他这般利落。”
“你这话,真该当着知常的面说!”黎母笑着调侃道。
“那不行,这臭小子就得压着,若夸赞他,他必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黎父当即换了副面孔说话。
黎母:……你俩可真是冤家啊。
黎望可不管父母如何评判他,回到院子先喝了一盏热水,这才溜溜达达地去小厨房看早上炖的汤。
不过还没走到小厨房呢,就对上了亲弟弟黎晴带着三分质疑三分控诉四份委屈的眼神。
“二哥,你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今天怎么都喜欢跟他打哑谜啊:“什么话?”
闻言,黎晴眼里的委屈都快凝成实质了:“庞昱说,你会武,对不对?”
哦,这事儿啊,黎晴不说他都给忘了,庞昱居然憋了这么久才说,看来庞太师这回真的结结实实给儿子禁了足。
“你没有否认!二哥你骗我!”
黎望当即矢口否认:“我哪里骗你了?”
黎晴刚要控诉,张口就要说二哥你骗我不会武,可仔细想想,二哥好像似乎也许……根本没说过这种话?!
于是张口就变成了:“二哥你好坏!你玩文字游戏!”
黎望:“晴儿,抓犯人也要讲究基本法啊,你自己都想起来了,我可没说过我不会武,是你自己觉得我体弱多病,按照常理应不会武。”
黎晴:……可恶!
“你缠着五爷学武时,他几次三番提醒你,是你自己没多想,况且我这武艺,也就耍个把式,比不上南侠展昭,也比不上锦毛鼠白玉堂,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提的。”
黎晴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不对,庞昱说你可厉害了,一打五毫不逊色!我说他最近怎么对我这么殷勤呢,合着是想讨好我跟你学武!”
“那你答应他了?”
“呸!答应个鬼,我自己都没学上呢!”黎晴开始战略性撒娇,“我不管,二哥我想学武!”
黎望只能道:“我可没有精力教你学武,还是五爷比较靠谱,而且娘并不知道我会武,只是知道我同甘师傅学了些强身健体的招式。”
当初商家送他去甘师傅那里学艺,其实也不求他学什么正经功夫,只是后来他对江湖武艺感兴趣,这才学了一手判官笔。
“这么说,我不是全家最后一个知道的?”黎晴见二哥点头,忽然心里就平衡了,“那大哥知道吗?”
“不知道,我本就很少动武。”
黎晴一想,也对,自家二哥打小体弱多病,动武多费力气啊,加上出门都有护卫,好像确实没什么施展武艺的地方:“可是,我还是好想学啊,二哥,至少让我学个轻功啊!”
“那你要保证,学了之后不会胡乱出去炫耀。”
“啊?”那不就跟没学一样嘛。
“习武,从文,都是一样的,若是学了一点皮毛知识,就出去跟人卖弄书袋,那不是送上门被人取笑吗?”黎望摸着弟弟的脑袋往回走,“你学武功也是一样的,你见过哪个江湖侠客会随随便便施展武艺吗?”
黎晴被说得晕晕乎乎,很想说不对,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时,五爷忽然从天而降,他一身白衣猎猎,踩着院墙轻轻一点就落在了院内,简直飘逸得不得了。
黎晴一见,当即指着五爷道:“二哥,你说的不就是五爷吗!”
好家伙,五爷你这来得未免也太巧了些,是掐着秒表过来的吧。
白玉堂不明就里,看着两兄弟纳闷道:“你俩这什么表情?黎知常,你吃坏肚子了?”
“……没有,你来做什么?”黎望憋了憋,才没当着黎晴的面动粗。
五爷闻言,当即想起了正事:“差点儿忘了,我来通知你,周勤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黎青青:呵!辣鸡二哥,休想骗我!
第90章
噩梦
周勤只觉得做了一个好长的噩梦,梦里他赴京赶考,因为盘缠紧缺,所以借宿山中樵夫家中。一日他出门散心,见一年轻书生倒在路边,仔细检查发现是被毒蛇咬伤,吸出毒血后他将人带回樵夫家中好生照料。
年轻书生很快醒来,自述也是上京赶考的举子。
他们一见如故,交换姓名籍贯后竟发现如此有缘,不仅同名同姓,更是连家乡都一样,可叹二十多年,竟未曾谋面。
山中生活寂寥,除了每日温书,他们就秉烛而谈、同塌而憩,不久就在樵夫的见证下义结金兰,成了同姓兄弟。
他尊那位兄弟作大哥,甚至约定好科举后去各自家中拜访。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会考前夕,大哥突发痢疾,并伴随着高热,连夜请了山下的姜大夫上山诊治,大夫开了药喝下,病症总算没那么严重了,只是下山考试却是不行的。
大哥哭得好伤心,周勤无奈只能同樵夫好生劝导,等到天微微擦亮,他才背上考篮下山考试。
幸好城门口入城的人不是很多,他及时赶到了贡院门口,并且还交到了一个朋友。只是还没等他们深谈,考试就要开始了。
会考九日,连考三场,他分到的号房不好不坏,题目也对他胃口,周勤做得很认真,等从贡院出来,他自认发挥得还算出色。
只是想起大哥因病不能参加会试,他心中便决定可惜。大哥才华出众,若是能参加会试,必能金榜题名。
所以回到山中,周勤因怕触及大哥痛处,并未谈起任何有关于会试之事,甚至等到会试发榜,他都没有前去看榜。
倒是大哥,病好后未见沮丧,反而每日温书如同往昔,甚至还在放榜日替他去看榜,知道他考了第三后,还特意买了酒菜来贺他高中。
席间,他与大哥相谈甚欢,大哥问起会试细节,周勤也不再小心翼翼地隐瞒,高兴地说起这次会试的考试题目,又说这次考试有验明笔迹的环节,绝不会有上届状元陈世美那样的事情发现。
周勤很快醉倒,也因此没有发现大哥逐渐阴鹜的表情。
准备殿试的日子还是如同往日一样地过,其实周勤并没有那么醉心功名,所以也会抽出时间同大哥聊游记诗词,渐渐地,他觉得大哥已经走出了不能参加会试的失落。
这一日,距离殿试还有三日,大哥忽然说要提前返乡,因遗憾不能及时祝他高中进士,于是买了酒和烤鸡提前贺他。
“来贤弟,为兄先干为敬。”
周期闻言,想了不想就饮下了杯中酒,然后他就失去了知觉。
他只觉得心中绞痛,痛苦从心口一直蔓延到喉咙口,就像是有一把火在他身体里燃烧一样,他想喝水,可是火越烧越大,渐渐地,他的灵魂飘出身体,他见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大哥。
周勤脸上一喜,刚要唤大哥,却见大哥满脸狰狞,脖子都带着不正常的紫红,他手里握着一把柴刀,不远处,樵夫正倒在血泊之中。
他拼命大喊:“大哥,你在做什么!你疯了吗?”
然而大哥却恍若未闻,甚至忽然大声笑了起来:“凭什么!周勤,你凭什么!你只是比我好运而已!你都能考第三,若我参考,必能夺魁!我不甘心!”
这声音简直疯魔,这根本不是温润如玉的大哥!周勤骇在了半空中。
“考个第三你有什么好骄傲的,天天在我面前温书,你作个什么样子!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你放心,你的功名我就收下了,我会替你站在金殿之上,当天下读书人的目标!我本该当状元的!”
疯了,大哥疯了,周勤扑过去阻止,可他魂魄透明,根本触碰不到实体。
“大哥,你住手!这是不对的!”
周勤拼命大喊,然而大哥提着滴血的柴刀,一刀割开了他的右手手筋。
“啊——好痛!大哥你住手!”
痛楚忽然席卷他整个灵魂,周勤哀嚎一声,可是见了血,大哥居然更兴奋了。不,这是不对的,周勤忍着痛冲进身体,不知是不是他意念变强,他竟真的重新回到了身体里。
只是重新掌握身体,巨大的灼烧感和疼痛几乎将他淹没,周勤尝试着开口,居然发不出丁点儿声音。
不——
“你居然醒了?”大哥见此,脸上害怕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兴奋代替了害怕,他重新提起了柴刀,“放心,你救过我一命,我不会杀你!”
“别跑啊,你中了毒,手上还有伤,你跑不掉的,为了避免你去报案,大哥只能毒哑你,让你写不了字,放心,很快的,快把另一只手伸出来!”
周勤只害怕地后退,这不是他认识的大哥,这简直太可怕了。
慌乱中,他撞开了木屋的后门,那里直通山崖,根本没有出去的路,可是周勤只能后退,他尝试着发声,可是他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绝望布满了他的双眼,大概是这眼神触动到了大哥,大哥居然停下了脚步,然而下一句话,将周勤打落更加绝望的深渊:“哦对了,还有你这双眼睛和容貌,都得毁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周勤奋力地用眼神质问,可是迎接他的却是带血的屠刀。
逃不掉,挣不脱,这个梦太可怕了。
就在他闭上眼睛准备认命之事,倒在血泊中的樵夫忽然醒来,一把跃起抱住大哥的腿,冲着凄惨无比的他喊道:“后生,快跑!畜生啊!”
周勤不想跑,可樵夫的眼神太夺目了,他竟下意识地慌不择路冲着山崖跑去,然后一脚踏空,强烈的失重感袭来。
他惊惧地睁开眼睛,却不见阎罗大殿,而是一青色帐顶,鼻尖隐隐还带苦涩的药香。
“啊,你醒了啊,且等下,我帮你去叫大夫。”
大夫?这里是何处?他不是……
记忆回笼,周勤眼中闪着赤红色,是他错了,这根本不是噩梦,而是如同噩梦般的现实。是他识人不清,救了一条毒蛇,不仅害了自己,还让樵夫枉送性命。
周勤额头满是大汗,眼泪从他眼眶中落下来,和汗液一起,很快就分不清了。
叶青士被开封府派来的衙差请过来,就看到神情激动的病患,他伸手探脉,见病患想要开口,当即阻止道:“你现在还不能说话,哑药灼伤了你的喉咙和食道,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你且安心养病。”
但很显然,有一条命和自己这一身伤在前,周勤怎么可能做到安心养病。
他不顾老大夫的医嘱要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起来的力气,他的腿,他的手,难不成……他真的已经成了废人?这里究竟是哪里?
叶青士是老大夫了,哪里看不懂病患眼里的疑惑,当即指着旁边的便衣衙差道:“这是开封府包大人派来照顾你的,你应该认识晏崇让吧,老夫替你去把他叫来。”
叶青士并不知两个周勤的内情,当然作为一个大夫,他也无意了解这些,嘱托完衙差好生喂药换药后,他就找了药童去请晏崇让,顺便还让人给开封府展昭送了个信。
刚好白玉堂就在开封府找人吃面,得到消息后,便来黎府通知黎望,却没想到刚好碰上黎家兄弟在斗嘴,好像他还成了什么反面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