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齐妟闻言眼中带笑,将她分膝跨坐自己腿上,面对面抱着。
因着先前的误会,这次江桃里虽警惕却?没有急着开口,见他只是抱着自己,心缓缓松了口气。
但两人就这样抱着,很难不让他心思偏移,特别是难得见她这般乖顺,免不得心生荡漾。
“怎么?办呐,桃桃。”
江桃里本是趴在他肩上,耳畔忽地响起他微哑的声音,因挨得近,她被撩拨得下意识抖了抖。
“软不下去了啊。”他伸手抚摸着她的发?顶,语气十分无辜,轻声呢喃:“不能一直这样,你还是帮帮我吧。”
就知?道?此人正经不了几刻,刚一会儿就原形毕露。
江桃里拒绝,“没力气。”
闻齐妟也?不怒,暗忖了片刻,折中想了想,凑近她的耳边小声地说着。
江桃里脸上未消的红晕再次爬起,抬起水盈盈的眸,嗔他,毫不犹豫拒绝。
“不要。”
“那你就随意哼几声,我自己来?。”他退一步道?,目光如炬地看?着。
要么?她主动,要么?他主动,最后都是逃不掉的。
江桃里见他直白的眼神,忍着羞,随意干巴地哼了几声。
其实?毫无娇媚可言,他却?像是狼叼住了可口的小羊羔,满是亢奋着抓着她的手不放。
最后掌心都磨红了,才抖擞着结束。
闻齐妟春风满面地低吻着她泛红的脸,怕她生气,低声哄着。
下次他就算是被刺死了,她绝对不愧疚半分。
江桃里酸软的手被他一边揉着,一边忿忿地腹诽着。
陈云渡并不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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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武功高强,虽当?了几年的皇城指挥使,依旧对杀意极其灵敏,暗杀无法用。
而且闻齐妟想要知?道?,江桃里究竟是不是真心想要留在他的身边,故而陈云渡也?不能死这般容易。
他打算从旁的地方出手。
早朝其间,不少参陈云渡的奏折摆在周帝的案上。
周帝将陈云渡唤至御书房好生一顿呵斥。
原是为?了那日他私自调兵遣将,去抓金三娘的事。
调私兵罪名虽大,可有曹氏作保,此事也?就雷声大雨点小,轻飘飘揭过去了。
陈云渡从御书房离开,看?向不远处的人。
对方姿态散漫,神色不倨地双手环臂倚靠在龙柱上,殷红的唇轻勾,极其嚣张地在脖间划过。
“陛下让少将军里面请。”陈云渡并未被激怒,上前去拱手道?。
闻齐妟站起身,错身而过时脚步一顿,似是在轻声呢喃:“人藏在徐州吧,你说,你人又在盛京,也?不知?会不会被人偷跑。”
陈云渡猛地抬首,眼神是掩饰不住的杀意,但很快恢复正常,脚步快速朝着前方走?去,带着急促,却?被人拦住了。
“少将军这是何意?”陈云渡转头?道?。
闻齐妟无辜地耸肩,愉悦地眯起眼眸,拍了拍他的肩:“再私自出兵,可就是意图谋反哦,景荣将军慎重?。”
“劳驾少将军多虑了,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如何担当?强掳太子妃,劫夺右相嫡子马车之事吧。”陈云渡阴冷地笑道?。
“此事也?不劳景荣将军费心了,不如好生想明日如何向天下人解释,你前去风水寨送的那几箱子金银珠宝是作何吧。”闻齐妟玩笑般道?。
两人对视片刻,最后以陈云渡心中有急,先一步转身离去。
待陈云渡离去后,闻齐妟立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一层层落下来?。
半晌,他才转身徐徐地进了御书房。
周帝一袭明黄龙袍坐在案前,而下方坐着同?样还未换下朝服的闻岐策。
闻齐妟刚进去,厚重?的卷宗便甩在了身上。
“混账东西,将人藏在何处了。”周帝气红了脸。
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闻齐妟竟然藏着兄弟的女?人,还光明正大的去杀人,真是越发?放肆了。
想起两人因为?一个女?人而离心,周帝眼底浮现?一丝杀意。
闻齐妟不紧不慢地觑了一眼旁边坐着的人,依旧衣不染尘,宛如清泉。
怪不得一刚开始就勾了江桃里的心,他心酸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
幸而他又将人抢了回去。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卷宗,几步走?到周帝面前:“父皇。”
多年未唤过的此称呼一出,周帝明显波动几分,眼中的杀意软化些,面色仍旧有怒意。
“此事是我的错,但是却?是与她无关的,是我的错,是我一开始便将人强行逼去太子府,她本不该是太子妃的。”
闻齐妟垂着首,将手中的卷宗轻放在周帝面前,然后长袍一撩,跪在地上。
他接着道?:“我已经和哥哥说好了,事成之后就让她退身,我自会娶她,还望父皇成全。”
周帝闻言气笑了,笑后瞥了一眼旁边歪头?看?戏的人,然后皱起眉,脚下使力踹了闻齐妟一脚。
“你也?晓得阿策是哥哥,他同?意了吗?我看?是你一人的独角戏,一人的心甘情愿。”
说罢,犹觉得不解气,将方才捡起来?的卷宗又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
“为?了一个女?人闹成这般模样,今日,将人还回去。”
“还不了。”闻齐妟平静着开口,身躯跪得直直的。
周帝见他这般倔犟的模样,怒冲心起,一把抽出一旁的宝剑架在他的脖颈上。
闻齐妟下颌微扬,身形丝毫不动半分。
两人僵持在御书房。
“父皇。”
看?得津津有味的闻岐策,欲犹未尽地开口了,“此事就罢了,阿妟若真的喜欢,事成之后我忍痛割爱也?未必不可。”
周帝转头?看?了看?他,然后又转头?看?着一身犟骨的人,冷哼一声,抖着手猛咳嗽,一旁的大福赶紧上前来?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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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福好一声的宽慰中,
周帝这才平息了怒火。
最后?周帝一副拿两人无法,留下一句‘兄弟两若为此事离心,定饶不了那?人’,
就挥手让两人下去。
皇城角楼宛如一轮新月,
橙黄暮阳洒下朦胧的光,
一白一玄色信步而行,
宫道上三三两两的宫人行过,弯腰行礼。
“劳驾阿妟今日?将人送回来。”闻岐策行了几步,脚步缓停下来。
扭头温和地看?向一旁的人,但他带着面具窥不见神情。
闻齐妟闻言微抬眼眸,
嗤笑声道:“回?去垫高点玉枕,
好?生做个梦。”
语罢,冷着脸阔步朝着宫外行去,就算他不将人放回?去,
又?能耐他如何?
谁不知?道闻岐策心中想的是什么。
“你?将人藏在何处,我已经告知?父皇了。”身后?的人慢悠悠地说着:“我去不了,总归父皇去得了,届时捧着具尸身,
可别哭哦。”
话音刚落下,耳畔袭过一阵风,快如闪电猛虎,瞬间将他贯至红墙上。
闻岐策垂眸,
看?着连句话都懒得说,
眼底具是杀意的人。
他轻颤着浓黑的眼睫,也没有?挣扎,
透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笑,“阿妟杀了我,
自有?太子妃给我陪葬,这下连具尸体都没有?了呢。”
清冷的声线含着一丝上翘的雀跃。
闻齐妟屈指用力,似是听见了,又?似未曾听见。
空气稀薄,四周都在摇晃,产生恍惚的幻影。
闻岐策的脸色终于微变,确定性命正在受威胁,才抬手挣扎。
料想阿妟是个疯子,但没有?想到竟都不怕威胁,一心想要自己死。
也是,他死不死也没有?关系。
冷静地想着,然后?抓住脖颈上聚拢的手,手指用力往下,带出血淋漓的痕迹。
周围的宫娥见后?纷纷吓坏了,看?着莫名打起来的两人,也不知?是该劝还是该去寻人来帮忙。
好?在两人并未想在皇宫中光明正大地打斗,片刻就同时松了力道。
闻齐妟冷眼看?着,眼前这个脸皮惨白却仍旧带笑的男人。
“阿妟,将你?嫂嫂还给哥哥。”他斯文地弯眼学着书房的周帝,看?似脾气甚好?,却用话压迫着他的理智。
闻齐妟乜斜着,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残阳如血,割裂两道阴影,一半明,一半暗。
回?去后?,闻齐妟没有?急着先去寻江桃里,而是在院jsg中枯坐半晌,让周身压抑不住的嗜血杀意淡却后?才进去寻她。
江桃里不知?今日?外面发生了何事,见他一脸的沉色地抱着自己不讲话,想问他发生了何事,但犹豫间还是哑然无声,将脸埋进他的脖颈。
“桃桃。”他将江桃里紧紧抱着,似要勒住入骨髓中。
江桃里被勒得闷哼一声,没有?回?应。
因?为他说,桃桃,想将你?永远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独属于我。
整日?待在寸步大小之地,除了睡觉便是等他回?来。
江桃里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她不想被关在这里了。
他抱了一会儿便将她放开,沉默地坐在一旁,方才的偏执已经消失不在。
她抵挡不住困意抱着被子安静地睡着。
正当?熟睡之际,沉默半晌的人突然那?掀开被衾,强势挤进来,又?将她整个抱在怀中。
江桃里被弄醒心有?不虞,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闭眼睡觉。
原本闻齐妟心中暴戾的杀意在心中乱窜,就快要压制不住杀闻岐策的心,但现在见她熟练地往怀中钻,杀意顿消,嘴角竟上翘起微微的弧度。
笑了片刻又?降了下来,他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阴鸷。
闻岐策一向阴险不要脸,他并不想让江桃里回?去,为今之计就是换一个地方藏着。
想罢,他立即翻身起来,就着被衾将人裹住抱着往外走。
江桃里被颠簸得再次醒来,见他神情严谨,还当?是发生了何事。
“齐妟,你?又?要将我带去哪里?”她迷迷糊糊地问着。
闻齐妟见她醒来,抚摸着她的头道:“没有?事,睡吧,我们换个地方。”
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
江桃里闭上眼没有?搭理,等醒来后?果然换了个地方,一样出不去。,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她感觉周围的人明显多?了起来,就连十三也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没过几日?,十三在平日?给江桃里调理身体的药中,试出来了毒,将此事禀告给了闻齐妟。
当?天院中的人就换了一批,他亲自将那?下药之人抓出来,一层层削下来装在盒中送去了太子府。
太子府的人收到之后?,打开瞥了一眼,将盒子关上,嘴角下压,如雪白袍被黑暗吞噬。
又?换地方了。
江桃里隐约察觉到什么,便直接了当?地问出了口。
闻齐妟也未曾想过瞒她,问什么就答什么。
一套问下来江桃里脸色都白了。
天家最是忌讳兄弟相残,特别是因?为一个女人。
似是察觉了她心中的担忧,他将人揽在怀中宽慰道:“无碍,我自能保你?。”
杀了闻岐策就可以。
江桃里在他怀中低垂眼睫,遮住底下的神情,红唇轻抿。
“不如,你?让我去吧。”半晌她开口说着。
话音刚落下,下颌就被猛地掐住,他迫使?她扬起头,冰冷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他的语气清凉如雪:“桃桃方才是说想去哪里?”
她被捏得有?些疼,眼神却丝毫无闪躲,“只是太子府而已,以前你?来得,为何现在就来不得了。”
说这话时,江桃里悄然地攥着衣裳,心跳微急,生怕被他看?出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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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他的身边时刻被人看?着,根本没有?机会逃,只有?不时刻在他的身边才有?机会。
江桃里半垂着眼睑,皓齿轻咬下唇,激他,“你?若是想要我死,大可直接了当?地说,何必做这般多?的事出来。”
“我何时要你?死了。”闻齐妟蹙眉,见她神情委屈,以为将她捏疼了,松开手,指尖轻揉着她的下颌。,尽在晋江文学城
见他的注意被牵引过来,江桃里垂着眸,雾气凝结的玉珠儿顺着往下砸落,语气轻柔。
“既没有?要那?般心思,为何非要强行将我移过来移过去,谁知?那?日?不留神我便饮了有?毒的药,中了要命的箭……”
话还未讲完,唇齿便被堵住了,他熟门熟路地撬开唇齿,将滑腻的舌拖曳至自己口中吞云吐雾般吮吸着。
江桃里被放倒在案上,半阖着眼,双手环着他的脖颈生疏地回?应。
虽是做戏,脸还是烫了起来。
她第?一次这般回?应,那?一刻,他犹如身处在花团锦簇中,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