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扮着太子来接你。”
“你的好殿下正在?宫中陪旁的娇娇客,可怜的桃桃没有人陪,我便好心来陪你。”他啮齿着近在?眼前颤不止的肩膀,用力地摒进。
话?音落下的瞬间?,江桃里被烫得两眼发昏,汗津津地软倒在?床上。
她喘着气,额间?的碎发都紧贴在?脸上。
哪怕是这样也半分不显落魄,反而更添了几分娇柔的媚意?,那是以往没有过的模样。
身后的人见了,心意?微颤,隐约又有些难以自控。
江桃里察觉到他又抵至巷口,似跃跃欲试要前来探幽,再?是无力也使?出几分来推拒。
本该是凶横的语气,出口满是娇柔的气音:“别弄了。”
他又这样,这谁能?受得住?
江桃里不禁心生?怨怼,这人果然?是疯狗,撒泼打滚一刻也不能?停,不将人弄死不罢休。
还有昨夜……
越想越委屈,她将脸埋进玉枕中,无声地啜泣着。
见她确实委屈,他这才忍着出来,躺在?一旁也要将人抱得紧紧的。
闻齐妟把脸埋进她的脖颈小口啮齿着,小声地骂着。
“你怎么这样没用,一次就受不住了?”
哪里是一次?
江桃里红着眼眶,咬着下唇,气得直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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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东西!”
这人抢夺了她,现在?还骂她没用。
“现在?知道不要了,昨日我说不要的时候,你可曾听过我的?不仅不听还非要。”
他眸光带凶意?,一手拎起她的后颈,非要她直面面对?他。
“你夺了我,现在?还不准我骂你?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
她什么时候抢夺了人!
江桃里本还在?伤心地掉眼泪,甫一听见这话?就要抬眸反驳,乍一见眼前的人也是红着眼眶,瞬间?就呆滞了。
“江桃里,别想着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他似觉得此刻有些丢人,垂下眸,用力咬在?她的肩膀上。
江桃里吃痛地颦眉,用力拉出自己的肩膀。
疯狗。
闻齐妟总算是平复了心中的暴戾,将人放开翻身起床,叫水进来。
他披上了衣裳坐在?一旁的紫檀椅上,一眼不错地盯着床上的人看,心中却是想了另外一件事。
昨日若是来的不是他,而是闻岐策,是不是今日她睁眼的看见的就是另外一个人?
光是想这样想着,他沉了眸薄唇抿紧,对?昨日的事多少已?经有几分猜测。
另一头的江桃里见鱼贯而入的侍女前来扶她,白?皙的小脸上满是惊慌无措。
这张脸顶的是太子妃,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暴露在?这些人面前,她此刻满心是惶恐。
但转念一想,齐妟能?唤这些人出来,此事定然?不会泄露出去。
江桃里勉强忍住心中的情绪被扶下去。
她浑身无力,只能?任由着这些侍女擦拭身子。
但目光无意?间?瞥见,身上触目心悸的红痕时被刺到了,匆忙闭上眼睛,心中想着昨夜的事。
昨夜的事并没有忘记,该记得的几乎都记得。
抛开那些活色生?香的画面,江桃里隐约嗅到几丝不正常的味道。
昨夜她赴宴中书令府觐见熙妃,明言不能?饮酒,熙妃只道不是酒,她这才毫无防备地饮下。
而且饮下后醉酒,也并非如?熙妃所言,她非要太子来接。
在?此之前她在?中书令府上,已?经提及过几次要离开,都被插科打诨的错开,直到齐妟扮成?太子来迎她。
那他既然?已?经扮作了太子,为何方才又说太子入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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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念头突兀地闯进了江桃里?的脑海,
觉得荒唐又?隐约觉得或许是合理的。
她想到那一层后呼吸忽然一滞,片刻苦笑了出来,满心的恶心如鲠在喉。
江桃里?将脸别在一旁,
不让旁人瞧出来她的表情。
这些人太恶心了。
隔间外面有陶瓷打碎的声音,
瞬间惊到了里?面的人,
侍女们都停下手中的动作,
跪在地上?。
“都滚出去。”
江桃里?还没有?反应过来,原本服侍的那些人便出了,只留下两人静静对?视。
闻齐妟神情?似有?慌张,见她别着头?趴在浴桶中,
弯腰将她的下颌拧过来。
四目相?对?间,
他总算是看明白她眼中存的是意?冷,看清顷刻犹如万千蚁虫上?身,顺着啃食他的血肉。
“你别想着去死,
别忘了,你死了还有?旁人在我手上?。”
方才在外面突然想起之前她说过的话,犹恐成真,幸而他想起得早。
但话音落下,
闻齐妟就见她眼中现出了恨意?,心中有?说不出的空。
有?恨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他面无表情?地转身,取下上?面的衣裳,将水中的人捞了起来,
然后一件件给她穿上?。
江桃里?身无乏力,
只好随他去了,全程沉默着表情?一言不发,
似什么?也不在意?。
衣裳穿好后,她才伸手将人抓住,
一双眼亮得惊人:“药。”
闻齐妟看着她不言语。
那日御医说过,她身子?尚且没有?调理好不能碰这些。
江桃里?见他脸上?无甚表情?,心中顿时一慌,手中用力,圆润的指甲深陷留下指印,重复着道:“我要药。”
见她脸上?的固执又?慌乱的表情?,闻齐妟强忍着情?绪,道:“不用喝,我没有?弄里?面。”
所以他昨夜虽没有?忍住,但忍住并未弄里?面,而且事后也替她将里?面清理过。
江桃里?如今根本就不信他的话,想起他之前说过绝对?不会碰她,可?现在……
想起昨夜的事,鼻尖隐约微酸,抿了抿血色全无的唇,重复道:“我要药。”
见她泛红的眼眶,固执的神情?,闻齐妟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唤人熬了药端来。
江桃里?饮完药后,伏在床边被苦得作呕,立在一旁的人沉着晦涩的目光,弯腰轻拍着她的后背。
喝完之后,她依旧觉得难受不已。
闻齐妟见后想要去抱她。
还未靠近,江桃里?就将手中的碗扔了过去。
“你怎么?不去死。”腔调又?柔又?尖锐。
陶瓷砸碎,残留的褐色药全溅在他的衣摆上?,洇成褐色的一团。
闻齐妟何曾受过这样的对?待,本就因被人联合摆了一道满心不悦,听?见这番咒骂犹如被针扎在心口。
他维持僵硬的动作,神色微空,似乎变成了破败的风车,四处都是寒风灌进来。
第一次尝到了舌尖泛出的苦涩。
闻齐妟顿了顿,不管她的挣扎将人拉起来。
江桃里?借机用力抓着他的手臂,用了十足的力气,哪jsg怕见血他也没有?放开。
闻齐妟只是随意?瞥了一眼手臂,罩头?便将人抱上?了马车。
马车行驶至太子?府,全程两人都没有?任何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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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昨夜还让与他亲密缠绵,现在却看他一眼都不肯。
闻齐妟心微哽,忍着想去将头?凑过去的冲动,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的侧脸。
到了太子?府后,她也沉默着闭着双眼,任由他将自己大剌剌地抱回院子?。
一路上?不少人连声皆是唤的‘太子?,太子?妃金安’。
闻齐妟听?得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
进入院子?,在秋寒唤出太子?时,他瞬间到了盛怒的顶峰。
“闭嘴,滚。”他还抱着人,抬脚踢开房门?,眼含凶光地看着一路跟过来的秋寒,满面的凶神恶煞。
院子?中的下人立即跪满了一地,皆是‘太子?恕罪’。
闻齐妟更气了,一言不发地将人放在床上?。
江桃里?全程没有?睁开过眼,一副清冷的模样。
他本是想要开口讲话,瞥见她眉眼中的疏离便止在此?。
掀衣摆,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院子?中的人不知道为何,太子?和太子?妃一夜未归,一回来就发这么?大的火,皆是小心谨慎地恭送。
水渠连环,一路生风,闻齐妟沉默着朝着书房而去,一身煞气。
进入书房后,他一脚踢开了里?面紧锁的门?,里?面的人正立在窗前,无滋无味地看着远处的池塘,落了一地的粉红花瓣。
昨夜他们又?没有?回来,不知道去做了什么?。
“闻岐策!”
闻岐策闻声回眸,人未至,带着寒气的剑雨先至,若非是早有?准备,他已经被整个钉在了窗上?。
看着窗上?整根没入的剑,闻岐策偏头?疑惑地看着进来的人。
“阿妟……”
话还没有?讲完,百节鞭子?就带着杀意?袭来,半分?准备都没有?,直接打?在他的身上?。
闻齐妟用了十层的力道,他整个身子?迎接,直接被打?到地上?,胸口血淋淋的。
饶是如此?,闻齐妟也没有?犹豫,将袖箭对?准了他的心口,眸光无情?地扣动。
电光火石间藏匿在暗处的死侍,现身挡下致命的一击。
血溅在闻岐策如玉般白的脸上?,斯文的温和散去,抬眸看着一身煞气的人,心微沉。
阿妟今日是打?定主意?要杀他,可?这样强烈的杀意?来得毫无征兆。
还不待闻岐策想通,对?面的人扯着嘴角冷笑,用手中的鞭子?将周围藏匿着的死侍都拉了出来。
顷刻,十八名死侍皆丧身在书房,墙面身上?全都是猩红的血渍。
光是杀这些人,远远不够填平他心中的升起来的暴戾。
闻岐策也得死。
绞杀最后一个死侍时,在他看向地上?躺着浑身是血的人,眸中的杀意?褪去归为平静。
闻岐策见到那眼神就懂了。
那是看待已死之人的神情?,是完全将他当作死人看待。
这般紧要关头?,闻岐策表情?已经没有?了最初的诧异,一如往常般清冷。
在闻齐妟走向时,淡声开口:“阿妟,好歹当你兄长二十年?,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
闻齐妟听?见此?话,嘴角露出一个笑,眸中丝毫无表,鞭子?上?还滴着血。
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躺在血中的人,往常最是喜洁净,如今却狼狈不堪。
不欲同闻岐策多讲,闻齐妟慢条斯理地将袖箭对?准了,再次扣动。
闻岐策眼中闪过一丝情?绪,翻身躲过,一支支短箭全死死地钉在地上?。
见他已经杀疯了,想来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
闻岐策视线一转,翻身从窗户一跃而下,落入水池中,清澈的水池瞬间就被染红。
闻齐妟这次并没有?追下去,面无表情?地坐在窗牖上?,手中的鞭子?还在滴血,血珠顺着往下滴落在水中,晕开化掉。
片刻水中的人探出头?,闻岐策上?岸后抬眸,两人面面相?觑。
“可?算是冷静了下来?”闻岐策立于树下,昂首瞧着,心中明白他心中的杀意?已经淡下来了。
一袭雪白的衣袍已经被浸透,混合着血水,显得少许的落魄,矜贵却不改。
窗牖上?的人冷瞥一眼,转身进去了。
闻齐妟在屋内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垂眸漫不经心地将鞭子?卷起来,周围萦绕的煞气浓重。
门?被打?开,闻岐策朝里?面走了一步,屋里?的煞神连眼皮都没有?颤。
他这才完全确定,阿妟的杀意?确实没有?了。
“说罢,又?是遇见什么?事,起了这等丧心病狂的念头?。”闻岐策转身去了里?间,褪去身上?染血的污秽衣裳。
他低眸一看,胸膛正中央横着一条伤可?见骨的鞭伤。
嘴角扯了冷笑,眉宇冷淡了几分?,大约是能猜到几分?。
昨日夜间本是要去中书令府上?寻人,但临了入了一趟宫,回来之后两人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