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书臣......还给我......”

    “还给我......”

    江听月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恨不得用小刀把她的嘴巴撕烂，

    “别提书臣的名字，你不配！”

    可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接听后这才猛地抬起头，

    “什么，书臣出车祸了？”

    地上的顾雪落自然也听见了，纵使被折磨的不成

    人形，她还是用力抓住她的大腿，缓缓说出。

    “我也要去。”

    事态紧急，江听月想不了那么多，还是带上她。

    顾雪落已经不知道是第一次昏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的走廊里。

    身边一群说英文的外国人漠视的走过她，她却像感知到什么一样，硬是哆哆嗦嗦站起身来往其中一间病房走。

    病房里，裴书臣正虚弱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江听月还在不停的联系医生，希望能找到匹配的心脏。

    可突然，顾雪落按下江听月的手机，开了口。

    “不用了，我来救他。”

    江听月不可置信的抬眼，接着就是商人敏锐的直觉，

    “你怎么知道你们能够匹配成功？”

    顾雪落已经出不了一口大气了，慢慢爬过去紧紧拉住裴书臣的手，小声的开口。

    “因为我体内的心脏，本来就是他的。”

    “而他体内的心脏，是人工心脏，这一次撞击，应该承受不了了吧。”

    江听月沉思片刻，终于没有冲上去把他们两个人的手分开，顾雪落身体在这么多年的颠沛流离早就烂透了，签好知情书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刻，她只觉得解脱。

    “书臣，你给我的东西，我都还给你。”

    “可唯独爱，我要把它带走。”

    顾雪落临死前终于做了此生唯一不后悔的事，那就是用自己的命，换裴书臣的命。

    18

    于是裴书臣在手术后的第七天苏醒了，江听月拉着他的手，眼里满是红血丝，看起来好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裴书臣想要开口，问问他怎么活了下来。

    毕竟那样严重的一个车祸，他能活下来的几率为0，更别说，伤到了体内的电子心脏。

    可江听月只是沉沉的告诉她了真相，

    “顾雪落把心脏换给你了。”

    裴书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江听月又补充了一句，

    “她已经死了。”

    裴书臣猛地瞪大眼睛，往事飘荡，大脑一次性接受不了太多情绪。

    于是这以后的半年，裴书臣失忆了。

    他不记得自己是谁，更不记得周边的人，甚至连那段痛苦的往事也忘记了。

    唯一热爱的，却是像小孩子一样画画，可他现在的画画已经没有痛苦的底色，反而是纯真的感情。

    江听月并不在意他有没有失忆，虽然他甚至记不住他的名字，

    可是，他告诉他，

    “你一天记不住，我就教你一天，一年记不住，我就教你一年，哪怕这一辈子都记不住，也没有关系，因为，我记得你。”

    裴书臣懵懵懂懂的点头，开口便是，

    “爱。”

    江听月红了眼睛，毕竟裴书臣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这是他说的第一个字。

    她陪伴他的第七年，裴书臣略微的记得一些事来，可他的记忆依旧时好时坏，

    但是江听月不厌其烦的把那些事讲给他听，这其中，也包括顾雪落曾经救他。

    也就是在这一年年底，裴书臣在漫天大雪下，对江听月开口，好像牙牙学语，

    “我......”

    江听月认真听了半天，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我......爱......”

    “我......爱......你......”

    江听月心跳突然悬停，眼前只有裴书臣那句话和笑得红扑扑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