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柳妈荷香宋老太太 本章:第50章

    片刻之后脚步声再起,朝着她所在的木架方向,步步逼近。

    这一次,对方没有如前几日般将她置于鼎内,却是脱了她的囚服,当场将她抵在身后的木架上作弄起来。

    苏倾颤着身喘的厉害。

    宋毅掌心覆在那新旧指痕遍布的腰身上,边起伏动作,边沉声喝问:“再问你一遍,巫相与你究竟是何种关系!”

    “你便是问上百遍,千遍……你口中所说的人,与我……没有干系!!”

    苏倾近乎是咬牙吼出了声。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疯了,这两日反复磋磨她,就是为了逼问她知不知道所谓的什么巫相。她都说了她不认识,可他偏偏不信。

    宋毅就是不相信。

    明日江夏城南麓书院的夫子学子便会进京,届时人证一全,她便能脱了罪。

    右相这两日已频繁的在暗示他,此事切莫又失。右相待她如此上心,这让他不得不怀疑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更令他尤为顾虑的一点是,只怕她这厢一经出了大理寺狱,右相那边就会将她纳入羽翼之中。

    这是他着实不能容忍的。

    他的女人,由不得旁人伸手半分。

    “苏倾……”宋毅唇齿间含糊了声,似怜似叹。

    闭眸深吸口气。他再睁开双眼时,寒光乍现,掌心抚了抚那细滑的腿儿,下一刻朝前用力抵过。

    “你可知,我既能让你脱罪重见天日,却也能让你在这地牢永不见天日!便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如实告诉我,巫相与你到底是何种关系!”

    他出口叱道。声音又狠又厉。

    苏倾一记深喘后,饶是周身颤栗不止,却也咬着牙用尽全力叱骂:“宋毅!你若要欲加之罪,我成全便是!签字……画押……我一概配合你!可是……哪怕我与全世上的人都有干系,唯独你,是我这辈子,下辈子,甚至生生世世都不想与你牵扯丝毫半分!!”

    宋毅嘴里有股血腥子味。他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强忍着将这些诛心的话听完。

    更不知自己是如何强忍着,才能没有当场一掌劈死她!

    宋毅闭眼死咬牙槽强压胸臆间翻滚不息的情绪。

    他自诩忍性克情,便是容易冲动的少年时期,也大多不会被任何人左右心绪。唯独此女!唯独此女偏能轻而易举的激怒于他,令他心绪不定,方寸大乱!

    这般想着,胸臆间的翻滚不仅没有平歇,反而愈发高炽。

    宋毅怒急猛地睁眼,双眸霍霍犹如磷火幢幢,更似某种恶兽仿佛被瞬间解开了禁咒,再也毫无顾忌的要出闸逞凶。

    逼仄昏暗的刑室间陡然传出一声尖叫。之后,却又悉数化作支离破碎的哭骂声……

    第98章

    算什么

    直到回了宋宅,

    宋毅的脸色都依旧是黑沉的。

    福禄亦步亦趋的跟着,大气儿都不敢喘半声。

    进了宅院后,

    有下人来报,

    说是老太太请大人回来后务必到她那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宋毅面沉似水的往前走,

    疾风刮着他的衣角猎猎作响。

    那下人眼见着他们脚步不停,去的方向却也不是老太太院子所在处,便也拿捏不准大人是不是刚没听清。

    福禄惊见那没眼见的下人抖抖索索抬着小步便要追赶上来,

    当即吓了一跳,忙扭头拼了命的给他使眼色。

    偏那下人嘴巴快过脑子,还没等小步跟上,嘴里已经快上一步说了起来:“大人,老太太在院里等您过去一趟,

    说是三日后议亲之事……”

    “滚!”宋毅暴喝,

    戾气横生。

    那下人当即颤了手脚,

    浑身觳觫。

    福禄小心看了眼前面拂袖疾走的大人,悄悄朝后头退了几步,抬脚冲着那下人便是狠踹了脚。而后提着他耳朵,

    迅速小声嘱咐了番,冲他剜了一眼后,

    这才抬步紧促的朝前方跟了上去。

    那下人回过神后打了个冷颤,

    而后忙忑忐不安的去回了老太太,说是大人有紧要公务要处理,暂来不了她这。

    老太太听罢难免有些不大高兴。

    成天见的早出晚归,

    忙的连个人影都难见着,便是回来也是公务公务的要紧,竟是连议亲这么大的事也都顾不上。

    书房内灯火通明。

    宋毅沉肃坐在偌大的书案前,展开公文批阅。

    福禄在旁候着,仿佛未察觉都好半晌了,那案上的公文都未曾被翻阅一页,还有那笔搁上饱蘸浓墨的狼毫,都滴了案上好几滴墨汁。他只垂眉低眼的候着,一动未动的犹如壁画般。

    直到室内骤然响起一记拍案声,福禄方神色一震。

    “你去替爷办件事。”

    拍案声后,响起的是他们大人略沉的令声。语气隐约有些不稳,仿佛是挟裹了丝想要确认些什么的急迫。

    福禄微微躬身,恭谨待命。

    宋毅捏了捏眉心平复了些情绪,方又出口道:“你去传书给那云雀,问问他可知道当年凉州福王爷府上的巫昌邑?”

    福禄领命,正要赶紧去办此时,这时宋毅又出口制止。

    “不对,他当时应该是改名换姓了。你即刻去找个画师来。”宋毅沉声道:“之后便连同画像,一道寄予他。但凡他所知道的,事无巨细,一概回禀。”

    顿了会,宋毅双目盯着高几上的烛火,神色多了几分晦暗:“另外还有福王府上的小郡主。就是姒晋的胞妹。她的相干信息,爷也要一并知晓。”

    或许之前他是真的想岔了。

    她应该是没有撒谎,巫相与她大概是没甚干系的。

    因为,真正有干系的,或许是那巫相独子,巫昌邑。

    宋毅眸光陡然发沉。

    直到刚刚他才猛地忆起一事,犹记得当年似乎听人提过,昔日福王妃诞下龙凤双胎时,恰逢天边霞光闪耀,迟迟未消,轰动京城一时,百姓皆认为是祥瑞之兆。

    似乎也正因如此,当年福王这才下定决心铤而走险,方有了凉州之祸。

    龙凤双胎……应该长相相似罢。

    宋毅猛地握拳抵在案桌。这似乎就能解释的通,缘何凉州旧部会执着的认为她是福王世子。

    这个猜测令他瞬间有些心神大乱。

    猝然起身在书房内负手来回踱步,直待乱如麻的情绪被强制压了几分,他方能稍微冷静些,去回忆当年他带兵入凉州时,最后一次见那巫昌邑的情形。

    当年福王收买了不少朝中官员,就连先皇也难辨忠奸,唯恐失策便索性提拔他这文官为主将。

    而三十万讨贼大军亦是各路兵马齐聚,鱼龙混杂,大小武官也是各怀心思。这种情形之下,他便要事事顾虑周全,更要谨慎提防,以防个别怀有异心者从中坏事。

    可到底他还是失算了一回。

    当日破凉州城时,福王战死,世子自刎城墙,见大局已定,他便松懈了几分。

    就因为他这短暂的疏忽,方令他部下一参将钻了空子,趁他不备,悄悄带了兵往某处追去。

    待他察觉不对即刻点兵追去时,到底为时已晚,等他赶到,那巫昌邑已死于乱军之中。

    之后他便深陷此事的漩涡中几乎难以抽身,又哪里腾得出手来去顾忌其他?如今再仔细回忆从前,一些之前被他忽略的细枝末节便不断涌上他心头。

    譬如,当年巫昌邑逃出城时,怀里好像还抱着一个女子。

    也有人怀疑这女子的身份,好像当时朝堂上有人以此攻讦右相,说是此女子为福王郡主,弹劾他通敌之罪。

    不过皆被先皇驳了回去,道是谣言不可轻信。

    之后此事便被强压下,没人敢再提。

    空穴来风其实未必无因……

    宋毅骤然变了脸色,面罩寒霜。

    若他的猜测成真……若真相真的是这般!宋毅猛吸口气,胸臆间各种情绪沸腾不止。

    他怕是无法坦然接受这般真相!

    一切待那云雀回信再说罢。

    翌日大理寺内,前来听审的官员有见到宋毅眼底黑沉的模样,不免关切问道:“宋大人身体可安好?可是夜里未歇息妥当?”

    宋毅眼皮未抬,不咸不淡道:“无甚大事。”语罢,面无表情的抬步进了正堂。

    隐约觉得今个的制宪大人貌似气不顺,那官员不由闭嘴噤声。

    ===樊笼

    第68节===

    依旧是三堂会审。

    大理寺卿一拍惊堂木:“带嫌犯,苏青!”

    不说姒晋,只说苏青,旁听的几些官员隐约就听出了些意味来。

    苏倾依旧是披枷带锁的进来。

    宋毅沉眸盯向她,见她身形单薄,脸色苍白,明明一副摇摇欲坠之态偏兀自倔强的咬牙强忍着,颤着身一步步艰难的走向堂中央。

    目光打她纤弱的身子上扫过。便是不用上前掀开囚衣,他也知那囚衣下的身子必定是指痕交错,新旧叠加。

    宋毅胸间莫名有些堵意。似乎有些暗悔昨个折腾她太过。

    可待余光瞥见身旁那右相那关切的神色,不免又硬了心肠。

    若她真的是那巫昌邑的……那他又算什么?

    第99章

    传证人

    南麓书院的人证已候在大堂之外,

    只待传唤。

    明宇看着肃穆森严的大理寺,再小心抬过眼飞快瞥了眼正堂方向那些端坐满堂的,

    气度威严端肃的官老爷们,

    不免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唾沫。

    他拿胳膊悄悄拐了拐身旁人,小声问道:“沈子期,

    你紧张不?”

    从堂口的间隙里,沈子期看到了跪于堂中央的单薄身影,袖口下的手悄悄攥了成拳。

    当日他下山后本欲先寻个地方躲过典夷的纠缠,

    不想却意外得知了净安禅师的踪迹。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暗中打听净安禅师的行踪,却始终未果,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些线索,哪里又肯放弃?

    想着没他在这,

    那典夷一干人怕一时半会的起不了事,

    便先去追那净安禅师去了,

    却又哪里想到典夷竟阴差阳错的寻到郡主。

    等他得知此事日夜兼程的朝江夏城赶回时,却为时已晚,那时他们败局已定,

    一干人等悉数被押往京城。

    大理寺狱守卫森严,层层把守,

    一旦犯人入内,

    必定插翅难飞。而他要混进去,更是难上加难。

    他都本打算孤注一掷欲等着劫法场了,不想却峰回路转,

    昨个竟让他偶遇了来到京城的夫子等人。

    明宇见那沈子期抿直了唇线,动也不动的在那垂眼站着也不知想些什么,不由又拐了拐他,道:“你是不是也在紧张?不过你也够义气了,家中有事去也风尘仆仆的赶来,也不枉大师昔日救命你一命。”

    旁边的夫子见那明宇不停的嘀嘀咕咕,便皱了眉低声制止:“噤声。衙门重地,不要随意喧哗。”

    明宇遂闭了嘴。

    这时,正堂上的官老爷拍了惊堂木:“传唤南麓书院一干人等入堂!”

    夫子带着他五位学生进了大堂,绕过堂下跪地之人,略前两步处停住,施礼拜见官老爷。

    “在下江夏城南麓书院的夫子裕鸿,携书院五位学子,拜见几位大人。”夫子是举人出身,入堂不必行跪礼,躬身施了半礼。

    其他学子皆过了秋闱成了生员,亦不必下跪,皆同夫子一道拱手施礼。

    对于读书人,饶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亦是有几分礼让。叫起之后,大理寺卿的目光一一从他们身上,堂下几人身上的浩然正气令他忍不住点了点头。

    “那堂下跪地之人,你们可认识?”

    听到官老爷问话,夫子几人便朝后看过那堂中央垂首跪地之人,之后由夫子开口,郑重回道:“回大人,此人我们皆认得的,他是我们书院山下的一赶车人……”

    夫子将他所知的一切娓娓道来。正堂上的三位负责此案官员仔细倾听,不时颔首,旁边幕僚飞快记录。

    宋毅的目光打夫子几人的身上随意扫过。在扫过最边上那一穿着单薄寒碜的学子身上时,隐约觉得这学子周身气质有些违和,却也并未多想,在其身上略顿片刻后,便将全部注意力放在那堂下跪地之人身上。

    偏的那人目不斜视的垂眼盯着地面一处,饶是能感知他投来的灼灼目光,却也是视若无睹般,面上依旧是副清凌凌的淡漠模样,便是连眼尾余光都未曾冲他所在的方向扫过一回。

    宋毅便觉得胸口仿佛被什么拧着又搅过般,一团糟的让他烦乱不已,偏又无处发泄。

    可能是他的目光太过专注灼热,对面有几些探究的目光便若有似无的投来。宋毅敏锐察觉到后不免沉了沉目,暂按下心神,接着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转向那夫子几人。

    “……这几年来从来都见他安分守己的做赶车活计,他赶车的车技不算最好,可为人却正直纯善,从来不做欺客之事,因而书院的学子们每每旬休时也皆爱去他那坐车……他做事勤勤勉勉,又安贫乐道,这些不止我们几人,便是周围的邻里都是有目共睹的……多年来从未见他生活清贫简单,从未见他与什么旁的人有过什么密谋之举……大人,若真说他是那福王世子,我们皆是不信的,想那世子从来都是鲜衣美食惯了的,又哪里吃的得这等苦头……”

    这些话徐徐入耳,宋毅脑中忍不住勾勒这些年她赶车谋生的画面。一个柔软女子在外独自谋生,既要掩饰女子身份,又要自谋生计,想必是辛苦,艰辛,又劳累的罢。

    放着锦衣华服的日子不过,却要拼死拼命的挣脱开富贵窝,背井离乡的讨生活……为的什么?

    还是真如她所讲,她只想过自在,坦荡的日子,不想……附庸任何人?

    宋毅有些失神。

    “他为人也颇为仗义,昔日我书院一学子夜半发病,若不是他连夜冒着风雪送往医馆,只怕我这学生性命堪忧……”夫子说着便朝最侧边抬手指过:“就是我这位学生,沈子期。”

    这三个字犹如滚雷轰过,刚一落音,宋毅就猛地凶戾的抬了眼。

    本欲是要往那夫子所指之处射去,可他双目寒光反倒是不受控制的首先冲那堂下跪地之人而去,目光似天网将她密不透风的罩住,不放过她面上一丝一毫的情绪。

    苏倾自是没想到昔日已与她告别的沈子期也在其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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