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码字中,等不及的小伙伴,可以看我的完结书籍《权宠天下》《皇叔不经撩》《权宠悍妻》《权宠京华》等等,都是同世界的系列文哦。
第596章
你不该来
第二日,王清如好生打扮了一番,鬓边簪了一朵芍药,带着红儿出门去了。
她要去一个地方,如果在那个地方看到他,那么她可以确定十一郎心里还有她。
万金山下有一条溪流,到半腰地方,溪流从万金山下来有一个陡峭的坡,形成了小瀑布,他每逢不开心或者有什么事情想不通,抑或是难下决定的时候,都会过来这里练剑。
十一郎带她来过这里。
红儿扶着她一路上山,这里渐渐没了人烟,倒是叫红儿觉得害怕,“夫人,我们要去哪里啊?这天还热得很,您吃得消吗?”
“快到了。”王清如自然是累得很,又不能让轿夫抬她上来,多少年没试过这样走山路了,她喘了喘气,冷冷地看着红儿,“今日不管见了谁,你都不能对外说半个字,知道吗?”
红儿忐忑地应了一句知道,虽然她还不太懂得规矩,但也知道夫人来这山上很是不妥,尤其,这里还没什么人,若是遇到危险也不知道怎么办?
而且她要去见什么人啊?如此的神秘?红儿不由得想起昨晚锦绣姐姐的话。
王清如到了半山,已经听到瀑布的流水声,她心跳加速,他会在这里吗?
她顿时觉得脚下千钧重,有些不敢走过去,如果他不在,那她昨晚几乎整宿不睡地想着他,那多可笑?
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她沿着山间小路走了过去,几年没来了,这里都有小路了,看来有人发现了此处美景。
以前他们来的时候,还是他牵着她的手跃过半人高的草,那种瞬间凌空的感觉,真是刺激又新鲜。
过了拐弯处,眼前便豁然开朗。
看到那在瀑布里舞剑的身姿,她整个人的血液都沸腾了,他真的在,他真的在。
她伸手抚了一下鬓边的芍药,再深呼吸一口,吩咐着红儿,“你在这里守着,不许跟过来。”
红儿看到她要去单独见一个男子,吓得脸色都白了,“夫人,夫人,这万万不可啊,要是让将军知道了……”
“他已经不是将军。”王清如冷冷地剜了她一眼,“你不说就没人知道,在这里给我守着。”
听得人声,十一郎收了剑,纵然是在嘈杂的瀑布水流中,他依旧能听到声音,这份敏锐与警惕,自然也是做探子的时候培养出来的。
他收剑循声望去,看到走过来的人,他不禁怔了怔,是她?
隔空对望,王清如渐渐走近,眼底已经蓄满了泪水,她没有擦拭,任由泪水在脸上流淌。
方十一郎浑身湿透,显露出精瘦颀长的身段,他退后了两步,道:“你怎么来此?”
王清如进了两步,哭着道:“我想见见你,知道你回来我很开心,十一郎,你没死,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方十一郎看着她落泪,心里依旧会难受,自从成亲那日起,他发誓会保护好她的。
可再难受,他也是知道轻重的,“谢谢你的关心,但如今你我不再是夫妻,你嫁人了,我们该保持距离。”
“保持距离?”王清如笑着跌出眼泪,“你变得这样狠心?”
“我……”方十一郎站在水里,看着她不顾鞋袜湿透也要走过来,连忙道:“你别下来,我上去。”
他上了岸,却也下意识地往左边走了几步,依旧是同她保持着距离,“你不该来,你我不该见面,传出去对你声誉有损。”
第597章
这里头有问题
王清如哭着道:“我不管,我哪里还有什么声誉?将军府的事情你大概也听过了,我是进了个狼窝,十一郎,这都是你欠我的,你既然没死,为什么不来信告诉我?我纵然收了放妻书,却也一直在娘家为你守着,若不是当今叫穆丞相夫人为我说与战北望,我至今仍是替你守着,我身在娘家一切都不自由,嫂嫂看我不顺眼,巴不得早日将我嫁出去,穆夫人前来说亲,我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方十一郎听得心里难受,他这段日子心里一直都难受,不单单是因为妻子另嫁,更是母亲和家人都为他的“牺牲”而伤心痛苦,尤其母亲更因此卧病在床,近段时间才好些的。
他一直都告诉自已,忠孝两难全,可到底他就是对不住家人。
他想极力去弥补,可他根本很难像以前那样过生活,即便是在家里,他依旧是做探子时候的紧绷状态。
而偏偏皇上对他委以重任,他觉得自已连日子都过不好了,还如何能面对皇上期许的眸光?
加上夜夜难眠,心里烦闷,他才会来此练剑以得片刻宁静心安。
现在,王清如的控诉,又让他觉得自已多辜负了一人。
但对于王清如,他只能说:“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
王清如哭着冷笑,“你怎么会觉得是你辜负了我?你一定认为我比不上李婧,李婧为宣平侯府的二公子守了这么多年,秦家那两个也是……”
方十一郎连忙摇头,“我没这么想过,我也从没拿你同任何人去比较,每个人都不一样,而你做的选择也没有错,你那时候还年轻,若因我蹉跎一辈子,我会更内疚的,是我对不住你。”
“你怎会这样想?英雄归来,你风头正盛,人人吹捧着你,你怎会觉得对不住我?”
十一郎眸色痛苦,所谓的英雄归来风头正盛,正是他苦恼来源,他不想要这些名誉,并非是他清高,是他觉得南疆收复之功,不在他们戚肆团队,他们只是略尽绵力。
皇上封他为三品参将,而那些真正为收复南疆拼尽血汗的人,却没有他这么高的封赏。
他无法推却,因为那日吴大伴说,皇上是要嘉许你们这份精神,你们起到了榜样的作用,你们鼓舞了军心。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不是这样的,你别误会。”
王清如擦了眼泪,盈盈看他,“你真觉得对不住我?你如果真觉得对不住我,你就好好待我。”
望着昔日的妻子,想起曾经的恩爱,方十一郎心情特别的复杂,“你嫁人了,我们不该再私下见面。”
“我要和离!”王清如下定了决心,抬起头毅然决然地问道:“我问你,如果我和离了,你还要我吗?”
方十一郎大吃一惊,“你和离?”
王清如走近他,眼底光芒闪动,“我和离,嫁给他不是我自愿,是我嫂子逼我的,且战北望待我并不好,而且将军府还有刺客进来过,我的两名侍女锦儿悦儿都死在了刺客手下,你只需要回答我一句,你是否嫌弃我嫁过给战北望?”
“锦儿悦儿死了?”方十一郎很是震惊,他记得她们,当初她们是王清如的陪嫁,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们再一次陪嫁到将军府吗?
按理说她们的年纪,早该放出去嫁人了。
王清如哭着道:“她们为我挡刀,死在了刺客刀下,我在将军府随时都会死的,我想和离,你回答我,你会嫌弃我吗?”
方十一郎心头震骇着,听到她这句问话,他下意识地摇头,心里却在想着将军府遇刺的事。
将军府如今没什么要员,就算得罪了人,也不至于半夜行刺。
这里头有问题。
看到他摇头,王清如松了口气,“你说的不嫌弃,不可反悔,本就是你欠我的。”
第598章
夫人不可说啊
方十一郎抬起头,“你要和离,是因为将军府虐待你,战北望对你不好,有刺客入府导致你有性命之危,而不是因为我回来了,对吗?”
王清如再行上前,忽然便伸手抱住了他,吓得方十一郎急忙推开,直直退了好几步。
王清如看到他这个反应,错愕了一下随即泪水跌落,伤心欲碎,“你嫌弃我?你果真嫌弃我。”
方十一郎望着她,眼底情绪隐忍,“将军府的事情,我会调查一下的。”
“我不需要你调查!”王清如有些崩溃,“你调查什么?你信不过我吗?我只问你,我和离了你还要不要我,你嫌弃不嫌弃我?你回答我这个问题。”
方十一郎面对她的咄咄逼人,他深吸一口气,张嘴几次说不出话来,只觉心头很乱,在事情没清楚之前,他不想随便答应。
但他对她始终有亏欠感和负疚感,所以在沉默良久之后他轻声道:“我不嫌你,我没有资格。”
王清如含泪的眸子光亮了起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十一郎,你等我。”
说完,她转身便走。
方十一郎想喊她回头,但想起她方才的话,将军府遭刺客的事怕没那么简单,这是真要命的,锦儿悦儿都死了,王清如也可能会死。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这些事情由不得他去做选择,他先辜负了王清如,如果她真有性命之危,那她要和离也无可厚非。
而真到了那一步,她回头的话,他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他也该负起责任。
王清如带着红儿下山,这一路脚步轻快,心头只觉得畅爽无比,她没有猜错,十一郎心里还有她的。
她要想个法子同战北望和离,和离之后十一郎会再娶她,到时候她便是三品参将的娘子,为她讨个诰命,也不是难事。
相比起她的兴奋,红儿却是吓得魂魄都快掉了。
方才他们的对话,红儿虽距离有点远,却也听到了大部分。
夫人这是要同将军和离重新嫁给方将军啊,而且,方将军似乎还同意了。
回到府中,红儿借口出去买东西,便去了一趟平西伯府。
她被带到姬氏的面前,把王清如同方十一郎的对话都告知了姬氏。
姬氏听罢,甚是无力地叹了口气,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啊。
她说自已有性命之危,方十一郎怎会不在意?他素来是个重情义的人。
她先打发了红儿出去,让红儿有什么便来禀报。
“夫人,这如何是好?”锦绣担忧地问道,“一旦真的同将军府和离了,平西伯府的名声还能要吗?这耽误姐儿以后的婚事啊。”
姬氏想了一下,道:“将军府是个坑,她想和离我不拦着,和离之后回娘家我也接纳她,但是如果回头找方十一郎,我不能同意。”
锦绣轻声道:“但方十一郎显然也同意,夫人,如果她真和离回来了,再回方家也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
“不能够!”姬氏沉声说,“我不会容许这件事情发生,锦绣,你跟我多年当知我为人,而且有些事情瞒得住一时瞒不过一世,当年她是回了娘家落的胎,我们平西伯府这些年来用的大夫也只有一位,要调查有什么难的?”
锦绣也是知道此事的,她有些胆战心惊,“总不会无缘无故调查这件事情吧?”
“不好说。”姬氏嗓子里的苍蝇已经好几年了,一直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她眸色一沉,“如果她真有这打算,我找方十一郎去说。”
锦绣连忙阻止,“夫人,这可使不得啊,老夫人会恨死你,而且,也没有自已说自已府邸里那些腌臜事的道理。”
第599章
这是底线
姬氏闭上眸子,揉着太阳穴,这些事情让她很烦恼很头痛。
锦绣继续劝道:“夫人,若把此事说给方十一郎听,他若闹起来,咱们平西伯府就什么面子都没了,您千万不能这么做。”
“而且,从您嘴里说出去的,万一伯爷知道了,不恼死您?”
想起自已在南疆的夫君,姬氏更是头痛。
以前在京城,她的话他是听得进去几句的,有些事情规劝着也不会行差踏错。
他们夫妻之间因着很多事情都有分歧争执,她要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地同他分析,把他说服了。
就像教儿子一样。
可他即便是服了,心里也总归落了怨。
他的肚量,不足以支撑他容纳一个目光比自已长远的妻子,这是她人生的困局。
每个人都有不如意,每个人都不是恣意畅快地活着的。
李婧如今有好日子过了,可她之前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她的苦谁人知道?
北冥王妃如今是和王爷恩爱情深,看着也是羡煞旁人,可她失去满门至亲的痛楚,谁能体会半点?
上天给每一个人都制造了苦难,就看如何经营,才能把日子和未来过顺了。
而不是像她那般,看到好的便扑过去,发现不对劲马上又转头别的怀抱,如此的朝三暮四,就不要说妇德了,连最基本的底线都没有。
“锦绣,我是平西伯夫人,我确实要为平西伯府着想。”姬氏沉默了许久之后,缓缓开口,“她和离我不会反对,但如果她缠着方十一郎,想回头去蹭人家的富贵,她不配,我良心也不安,方十一郎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就算知道也不会声张,更不会出去大肆闹起来,这也关乎方家的脸面,那么话说回头,我把事情告诉了他,我需要承受着的就是婆母夫君和王清如的怨恨。”
她压了压额头,继续道:“如果我什么都不管,确实不会得罪任何人,但让她回头去找方十一郎,一则是我平西伯府名声没了,以后平西伯府的姑娘也难以说亲,连累我的女儿;二则,方家一旦知晓了那事,那后果不必我说你也能知道。”
锦绣心疼夫人,因为不管如何最终是她来承受的,所以锦绣建议道:“不如找老夫人说说?看老夫人是个什么意思。”
“母亲不会同意把此事告知十一郎。”
“那也是老夫人做主的,往后有什么事也怨不到您。”
姬氏沉沉地叹了口气,觉得皱纹都要多生两条了,“锦绣,你觉得我是怕落埋怨吗?但求无愧于心罢了,唉,当初她回来我就不该帮她,那时候想着她与十一郎到底还是夫妻,她痛哭流涕求我,也发誓再也不会,我一是心软啊。”
“那也跟您没关系啊,是老夫人做主让您帮的。”锦绣看不得夫人这般自怨,当时的情况她是清楚的,药也是她亲自煎的。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如果真有什么苗头被人看出来,一查也能查出,毕竟当初大夫开方子的时候,与她回娘家养身子的时间对得上。”
而王清如曾回家养身子的事,方十一郎如今还不知晓,可一旦真和离了,回头方家必定说起此事来,方十一郎能问一问是什么病,需要回娘家养一个多月么?
还有,方家当时不曾存疑,可一旦回想起来,结合王清如嫁到将军府又折腾和离回来,那必定也是要起疑心的啊。
“明日,叫三姑娘回府一趟。”姬氏下了决心,以此事威胁她,她可以和离,但是不能回头去找方十一郎,这是底线。
第600章
备马
翌日,姬氏派人去请王清如,王清如却说身子不适,等过阵子才回去。
她筹谋着如何同战北望说和离的事,暂时还不想娘家人知道。
但战北望最近都是值夜,白日睡觉,两人能坐下来说话的时候也不多,且好端端的,忽然提出和离也不行,非得要闹些事端才好。
加上她自从那日去了万金山之后,回来便一直觉得疲惫不堪,有两日过午一睡,直到战北望去上值了也没醒来,还是红儿拍她起来用晚膳,她才醒来。
疲惫,困倦,还有轻微的反胃感,加上她月信推迟了好几日,她有些担心怀上了。
推算一下日期,前段时间战北望夜夜都宿在文熙居,那算是他们成亲之后最恩爱的一段日子了。
她心乱如麻,希望千万别是怀上了才好啊。
她不敢请大夫登门,便戴上帷帽同红儿一起出门去医馆找大夫把脉。
福安堂里,发鬓皆白的大夫笑着对她说:“恭喜娘子,你在是有喜了。”
王清如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纵然早已经猜得三四,可证实之后她还是难以接受。
她觉得自已怎会如此命苦?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啊?
早在方十一郎回来之前,她如果怀上了,也不会生出旁的心思来。
现在她已经跟十一郎说开了,念头一生再也压不下去。
三品参将的夫人,再讨个诰命,这辈子什么荣光都齐了。
而这孩子的到来,把她一切都摧毁了。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娘家,把老夫人屋中的人全部撵出去,然后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像多年前那样,她抬起头,浑身颤抖,眼底透着惊慌与无情,“母亲,求您帮帮女儿,女儿要落了腹中的胎。”
老夫人听得这话,差点昏死过去,失声道:“你胡说什么?这孩子又不是姑爷的?”
对世家而言,那是噩梦一般的往事。
王清如泪水簌簌落下,"是战北望的,但是母亲,我已经同十一郎重修旧好,他答应了如果我和离,他愿意再娶我回去,我不能要这孩子。"
老夫人的巴掌狠狠地落在她的脸上,她的脸偏出去,却又猛地转回来看着浑身急怒颤抖的母亲,倔强固执,“母亲,您若不帮我,我便死在您的面前。”
老夫人眼前一黑,胸口绞痛起来,她捂住心脏位置,缓缓地滑倒在地上。
“母亲,母亲,”王清如吓得抱住她急声大喊,“来人啊,母亲昏过去了。”
府医施针之后,老夫人缓缓转醒。
她有气无力地看向姬氏和蓝氏,“你们留下,所有人都出去。”
“母亲……”王清如跪在床边,哭着喊了一声。
老夫人把头侧过去不看她,“滚!”
王清如呜咽一声,磕了个头,“母亲,您一定要帮我,女儿求您最后一次。”
说完,她才慢慢起身出去。
屋中连她老夫人身边最亲近的婆子都没留下,全部都出去了,房门锁上,帘子落下,屋中光芒暗淡。
姬氏心里有些数了,大概是她真的要和离,母亲承受不住才会晕倒的。
所以,她直接就问道:“母亲,是因她要和离的事吗?”